他滿臉都是對杜山明的不信任,墨瑛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是鄉試,老師想讓我參加鄉試。”“這是好事啊。”江淮生聽著他叫老師,便知道杜山明已經認下了墨瑛,“中午就在鎮上吃吧?迴去的時候,買些麵,今晚試試煎餅。”墨瑛想到自己的身份,若是想去考試少不得坦白,他含糊道,“等迴去再說。”江淮生仔仔細細的問著鄉試要做的準備,以及之後的事情,聽墨瑛說一連三場,及至殿試,才沉默了一下。“迴去說吧。”他靜坐了一會兒,給墨瑛夾了菜,古時不比現代,官哪是那麽好當的,更何況墨瑛還有個爹在上麵。兩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這事,一下午過的飛快。墨瑛得知江譽父子的下場一點也不意外,若是這兩人日後能稍改一些,安度餘生不是問題,可他們顯然不是安分的人。經此一事,江譽也不可能再有臉找上他們,至於旁人的接濟或是落井下石都跟他們沒關係了。不過江思辰一家卻還是個隱患。墨瑛聽到江淮生說江家磊一家無人出麵的時候,眉頭皺了皺,這一家怕是比江譽有些心計。“難道還怕他們不成?”江淮生一手拎著麵粉,另一手垂在身側,跟墨瑛貼的極近。墨瑛不大讚同他的話,“小人難防。”若不是他從前小巧魏青一眾,也不會被下藥了。墨瑛滿心憂慮,江淮生卻比他想的開,“兵來將擋,不用這麽早擔心,那一家要真是追著我們不放,我也給他們點厲害瞧瞧。”墨瑛瞪了他一眼,“你怎麽厲害了?”他們這會兒已經走出了鎮上,寬闊的土路,兩邊都是田地,江淮生厚著臉皮抓住了墨瑛的手,“最厲害的事情不是討了夫郎你麽?”“貧嘴。”墨瑛被他這麽一逗,也沒再去想江思辰一家的事情。他跟江淮生並肩走著,覺得牽著手不妥,便又挨近了幾分,手臂貼著手臂,隻差沒黏在一起了。他們黏黏糊糊的迴了家,江淮生便找了個大盆,開始拌麵糊。這些墨瑛幫不上忙,他迴屋裏看書半點沒看進去,末了搬了個板凳坐到江淮生旁邊,欲言又止。“還要一會兒才能吃,別急。”江淮生手下的棍子攪拌著,摸了下墨瑛的頭,笑道。墨瑛鼓足了勇氣來坦白,被他這一下摸的泄了氣,瞪了江淮生半晌,決定先發製人。“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情?”江淮生手下一頓,迴憶了好一會兒,琢磨著是哪裏露馬腳了。他猶豫道,“我隻今天早上偷親了一下。”江淮生今早迴來的時候,墨瑛還在睡著,眉心聚攏,一副不踏實的樣子,而他自然不止親了一下,隻是沒睡醒的墨瑛看到他便往他懷裏拱。他沒忍住,也鑽到被窩裏溫存了一會兒。他也沒敢真鬧著墨瑛,就自己美滋滋的占了會兒便宜,然後就對上了墨瑛睜開的雙眼。“嗯?”墨瑛沒想到他又扯出來一件不相關的事情。他詫異著,江淮生滿臉不情願,“夫夫之間都是要有早安吻,你不給我,我隻好自己要了。”“誰要聽這些!”墨瑛的羞意蹭蹭的往上冒著。“不是你問的麽?”江淮生說出來之後,反而覺得自己做的沒錯,他得盡快把這夫夫之實給做住了。“親一下就親到了床上?你進房至少待了一刻鍾!”墨瑛惱羞成怒,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漏了嘴,站起來就出了廚房。江淮生一人愣了半晌,他想了想墨瑛這話,難道是自己進房的時候,墨瑛已經醒了?那他占便宜的時候,墨瑛豈不是縱容的?江淮生臉上了然與懊惱交錯,早知道不說出來了,可不是這件事,墨瑛又問的是什麽?難道是知道自己混了兩個人的褻褲?也不應該啊,都長一個樣的。江淮生歎著氣,舀了一勺麵糊攤開,木片在鐵麵上轉了一圈,又用鏟子將餅疊起來放到竹籃裏。簡易的煎餅在他身側堆成小山。他把盆子裏的麵糊用完,稀飯也煮好了。隻簡單的拌了兩盤鹵肉,切了些青菜,江淮生便端著煎餅往堂屋裏去。墨瑛沒看進去書,一直在想從哪兒開始說江淮生的疑點,好讓江淮生承認他身上的異常,跟自己坦白。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猶如一團亂線,在他腦海裏慢慢纏成一團,變的規律而整齊。墨瑛不禁有些疑惑,若他發現了江淮生的不對,那以江淮生的腦子,會不會也察覺到了他身份的特別?他這麽想著,又看向江淮生的眼睛。江淮生已經從墨瑛的對麵挪到了墨瑛相鄰的板凳上,他手上攤著一張煎餅,正往裏麵塞著肉。熱過的鹵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配上蔥絲跟青菜,讓人食指大動。他卷好了一個,便遞到了墨瑛嘴邊。墨瑛抬手打算接過來,江淮生的手卻退了迴來,固執的讓墨瑛張嘴,還冠冕堂皇道,“你沒洗手。”墨瑛低頭咬了一口,餅的香甜跟菜混駁在一起,並不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