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著怎樣才能不顯示自己的無知,還能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便看到他手邊又多了一隻手。墨瑛仔細的看了看,朝著童言點了頭,“不錯,這東西多少錢?”“二兩一錢。”童言捏著自己的手指,報出了價。這東西他做了幾日,加上用的材料,算下來也就隻賺幾十文的樣子,不過也不知道這位會不會砍價。墨瑛皺了眉,他並非是覺得童言這價格高,而是覺得童言說的太低了,他記得自己身邊侍衛用的劍一把都要四五兩往上,材質跟這鐵具的純度差不多,二兩著實是低了。“我們不差錢,不用看在袁潤的麵子上給這麽低,給你算三百文加工錢,你再給我報個價。”江淮生聽到二兩的時候,便忍不住咂舌,沒想到這鐵還是個精貴的東西。等墨瑛一開口,他又多看了袁潤兩眼,二兩還算便宜?童言紅了臉,不敢去看袁潤的眼。袁潤找上他的時候,便說按正常的價來,他也壓根沒有想過看在袁潤的麵子上給他們減掉一些,隻是加工費本就收的少。墨瑛耐著性子等,他跟江淮生也不至於為一點小錢去占別人的便宜,更沒必要為幾兩銀子欠個人情。“沒有,”童言硬著頭皮開了口。“這些算上炭火是二兩多一點的樣子,我加了些這幾日的工錢。”袁潤也好似知道童言的想法,他點著頭,“放在外麵做也至多三兩,隻是童言拿的錢不多,看起來才少了些。”墨瑛微愣,見他們兩人都這麽說,也信了幾分。他點了頭,袁潤便把準備好的銀子拿了出來,遞給童言。童言看了眼墨瑛,又看著江淮生。“看我做什麽?我們家夫郎做主。”江淮生站在墨瑛身側,伸出一條手臂攔住墨瑛的腰,神清氣爽。見童言收了錢,才想起袁潤手裏是有二兩三錢,“這迴做的時間趕了一些,再多給些做工錢吧?”他說著征詢墨瑛的意見。墨瑛也沒反對,隻是童言又收了一百文,便堅持不肯再拿。他跟袁潤僵持著,反而是袁圓拿過袁潤手中的那串銅錢硬塞到了童言懷裏,還拍了拍他的肩,“給你的就是你的,肯定是你值這麽多,收著就是。”袁潤拉了他一把,麵上有幾絲無奈。童言估計是怕動手會傷到袁圓,連推拒都不敢,才讓袁潤這串動作一氣嗬成。他還拿著錢愣在一邊,墨瑛也聽出了袁圓的意思,點了點頭,又道。“你做的這東西確實不差,沒必要為了跟其他的鐵鋪競爭,自降身價。”更何況是降了也沒贏。童言臉上黯然,便聽著墨瑛的聲音繼續響起,“若是連你都覺得自己幾日辛苦隻值幾十文,那但凡有錢能選擇的,都不會選你來做這件事。”童言臉上滿麵羞愧,他阿父出手時,這種大件,加工費少說也是一兩,可他連這一半的價格都說不出口。他蠕動著唇,想給自己辯解,“可我是哥兒……”很多人看不起他,不覺得他能做那麽好,他開口要的錢多,別人都不會上門的。他也要吃飯啊。童言說完後,眼睛裏又帶上了一絲期許。或許這人會說能理解他,也有可能會幫他出些主意,或是像袁潤一樣,帶人過來看他做的東西。袁潤皺了下眉,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沒有開口。隻是看了袁圓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亂插話。童言期待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他對上墨瑛的眼睛,隻覺得那裏麵的情緒更複雜了,還帶著絲冷意。墨瑛並沒有開口,江淮生卻是有些不耐,他隻是過來買個東西,可不是讓墨瑛給別人當人生導師的,更何況他看這人根本就沒點醒。初時聽聞這力大能打鐵哥兒的欣賞已經不複存在。“我們先去逛逛,”江淮生拉著墨瑛,朝袁潤道,“你們也先去鎮上走走,等日落把東西帶到牛車那邊就行。”他們走出一段路,墨瑛才拍開江淮生的手臂,跟江淮生並列走著,“不是我們的東西,為什麽要讓袁潤去拿?”江淮生總不能說是不想讓墨瑛再看見那個童言了,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想到了主意,“正好接著這個機會,感謝袁潤他們拿東西,迴頭才好把做餅的法子交給他們。”“你要把法子交給他們?”墨瑛驚奇,之前隻說是先觀察一段,而後他們做,讓袁潤幫忙賣。江淮生見墨瑛的注意力被轉移,暗自鬆了口氣,他這很想法牽強,還好墨瑛沒察覺,“我還另有安排,等迴去跟你說。”他說著伸手準備去牽墨瑛的手,被墨瑛又拍了下來。“你之前怎麽答應我的?”墨瑛壓低了聲音。江淮生本想裝傻充楞,見墨瑛臉上帶著絲嚴肅,才不情願的收了手,他帶墨瑛出來可是培養感情的,把墨瑛給氣跑了就得不償失了。繞過兩個巷口,便又迴到了街上。江淮生眼睛掃過路邊的鋪子,落到成衣鋪上便沒移開了。“瑛寶,我再給你買兩身衣裳?”江淮生雖是詢問的語氣,卻已經抬腳往那邊走去。成衣鋪有試衣服的地方,他要是挑幾件繁瑣的給墨瑛試,說不定還能擠進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