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鳥明顯是不太願意離開青鳴湖。


    雲落寒知道她是在害怕,遂走到她麵前,撫了撫她的頭道:“不要怕!你為我們巫族付出了那麽多,殺死族人也非你的主觀意願,這一切不能讓你自己來麵對,從今以後我會和你一起!”


    知命鳥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想說點什麽,但是最終也沒說,似乎是知道一些對落寒而言很不好的事情。


    她幻化成九轉星盤後,竄到了落寒的手裏。


    落寒看著九轉星盤上星辰羅布,錯落有致的繁星,整個人完全定在了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好像完全置身於繁星的變換與運轉中,難以自拔。


    一玄妙閣弟子忍不住湊頭看了看,頓覺頭昏目眩,忍不住道:“這九轉星盤就這麽小點,盤上的星辰雖然看起來很是密集,但是數量肯定有限。為何我看起來卻是數不勝數,而且所有的星辰似乎全都在不停變換?”


    玄妙閣右侍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占星術乃窺探天機之術,其複雜程度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而占星術既然是巫族先祖從這九轉星盤中參悟而來,那說明九轉星盤比占星術還要複雜。”


    頓了頓,她繼續道:“她既貴為巫族聖女,肯定早已習得占星術,以占星術觀這九轉星盤,想必在她眼裏這九轉星盤正在千變萬化中,估計能參悟到其中的一些奧妙。”


    聽她這麽說,玄妙閣弟子深受震撼道:“占星術再加上這九轉星盤,威力相當驚人啊!畢竟占未來,測吉兇的準確率極高,他們可以根據占卜的結果早作打算,趨利避害。”


    右侍道:“話雖如此,但又豈會這麽容易!且不說過於頻繁地窺探天機會受到懲罰,就是趨利避害這一塊,其實也挺難做到的,畢竟命數等東西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且有時候人為地改變一個東西,其他的東西很有可能也隨之變化,這就叫牽一發而動全身,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有時候就是一個節點的事,有的人走向成功,有的人走向失敗。”


    “他們巫族不是有各種高深莫測的秘法嗎?肯定比我們更容易做到這些吧?”


    右侍道:“也許吧。我們迴玄妙閣。”


    她話音剛落,忽然發現雲落寒的雙眼之中隱隱蒙上了一層黑色,頓時心下大驚,向柳飛使了一個臉色。


    柳飛反應極快,先以銀針封住她的幾大穴,然後將五道真氣度入她的體內。


    右侍則是將雙掌豎於她的臉側,利用自身強大的修為幫她醒神。


    沒過多久,雲落寒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一眼他們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柳飛道:“九轉星盤的煞氣太重,剛才差點激發了你的心魔啊,幸虧右侍發現得早,不然可就麻煩了。”


    “啊?”


    雲落寒低頭看了看九轉星盤,神情很是複雜。


    右侍道:“有些東西,我不明說,你那麽聰明,心裏也會很明白。”


    她之所以這麽說,一方麵是這九轉星盤受夢魔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煞氣濃厚,容易激發人的心魔;另外一方麵則是它本身就是妖,自身的能量和靈性就是以煞氣為基礎的,所以是不可能完全清除煞氣的。


    這也讓她意識到巫族古時的那些測天卜地的大能,為什麽多短命了。


    窺探天機,遭受懲罰是一方麵,最重要恐怕還是因為被這些煞氣所影響。這煞氣和人族修煉的基礎——元氣可是天生相衝的。


    一個人長時間被這兩種氣息所侵擾,危害有多大,可想而知。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們擁有了窺探天機的機會,自然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她雖然點到為止,沒有明說,但是雲落寒已經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立即跟著來到玄妙閣,然後集玄妙閣閣主、玄妙閣右侍和柳飛之力,先幫助九轉星盤清除了一部分煞氣,擺脫夢魔在她身上施加的強大影響。


    至於如何讓她徹底擺脫心魔,目前他們皆是無能為力。


    也許這是冥冥中注定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將心魔對她的影響盡可能地減小。


    又在玄妙閣呆了幾天,柳飛見蘭姨一時半會很難出關,遂告別閣主、右侍等一幹人等,帶著落寒一起迴到了海鳴山。


    兩人並沒有直接迴別墅,而是來到了海鳴山最高峰。


    當然,這是柳飛的意思。


    落寒這些天明顯是在避著他,似乎唯恐他會問她些什麽。


    她看了一眼已經坐在一塊石頭上的柳飛,也沒有多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火爆的身段緊緊地貼在他的身體上。


    夢魔雖然已經被煉化了,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二十世的記憶依然是清清楚楚地存放在他們的腦海中。


    他們當了整整二十世的夫妻,再加上原本就是關係密切,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所以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從一定程度上而言,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他們倆都已經融為一體了。


    落寒總是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成自己的老公一樣看待,柳飛也情不自禁地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


    柳飛見她滿臉笑容地將那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伸手勾住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小聲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落寒努了努小嘴道:“咱們倆之間就不用說謝謝了吧?”


    柳飛猝不及防地掐了一下她的腰部,惹得她不斷地忸怩身體後,她臉色微紅地道:“先生,你好壞啊,你現在怎麽也掐人了?”


    柳飛搖頭道:“別試圖岔開話題,你那麽冰雪聰明,我想問什麽,你肯定已經猜到了。”


    “這個……”


    雲落寒確實已經猜到了,但是她不想說,甚至可以說不敢說。


    她擔心一旦她說了,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疏遠她。


    那在夢魔那裏拿命搏來的二十世的姻緣算什麽?


    柳飛見她還沒有說的意思,不停地搖頭道:“你覺得都這樣了,還能繼續瞞下去嗎?”


    雲落寒咬了咬牙,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那隻是夢境而已,你不要想那麽多。”


    “夢境?”


    柳飛苦笑了一聲。


    不可否認,那確實是夢境。


    但有關他遭受雷劫的夢境實在是太真實了,很顯然是夢魔在九轉星盤的占卜下編織出來的。


    極有可能是讓他將來遭受雷劫提前預演。


    這也符合夢魔的作風,他就是要最大程度地折磨他們。


    而雷劫對於他們而言就是生離死別。


    一個本該在雷劫中死去的人,沒死;一個本來和雷劫不著邊的卻死了,而且還死得那麽慘。


    以至於柳飛現在想起在雷劫夢境中,落寒為了代他受雷劫,使用了巫族的高級秘法,用全身的鮮血祭天的畫麵,心裏依然在滴血。


    那一幕太真實,太悲壯,太傷人!


    如果他已是注定在雷劫中喪命的話,那他肯定不想看到落寒以這種方式一命換一命。


    雲落寒見柳飛的神情非常得嚴肅,知道自己這會兒無論說什麽,無論怎麽去誘導,恐怕都邁不過這道坎了,隻得是硬著頭皮道:“那……那應該是九轉星盤占出來的。”


    柳飛也沒有慌亂,且不說遭受雷劫時那嚇人的情形了,就是在多達二十世的輪迴夢境中,他都死了二十次了,所以現在對於死這個話題,他看得更開。


    想了想,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道:“迴憶你在我身邊那幾年的種種,我怎麽感覺你在那時就已經占出我是注定躲不過雷劫,你在那時就準備以命來換我渡劫了呢?”


    雲落寒心裏咯噔了一下,都不敢再去看柳飛了。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想到了這一點。


    是的,在那時她就用占星術占出來了,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各種可能規避的方法。


    但是找來找去,唯有她一命換一命,以血祭天的方式,而這還是必須在巫族高級秘法的幫助下才能出現。


    稍微出現點差池,不僅她活不了,柳飛也必死無疑。


    所以那雷劫夢境雖然看起來無比真實,但是很多因素還是沒有考慮進去。


    若是真發生了,肯定要比那複雜多了。


    她緊緊地抱著柳飛的脖子,然後直接用自己的娃娃臉貼著他的麵龐道:“先生,不瞞你說,根據我占得的情況來看,雷劫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數,想要渡過去,不容易,不過肯定不是沒有辦法,我其實一直都在幫你想。”


    柳飛沉聲道:“如果辦法是用你的命來換的話,我寧願在雷劫中煙消雲散。落寒,你一定要答應我,不準做傻事!不然在你出手幫忙之前,我就會直接自殺!”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柳飛真會這麽做。


    這種以命換命,而且還是拿他心愛的人的命來換他的命的方式,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雲落寒知道他是什麽脾氣,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道:“先生,你距離雷劫還早,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嘛,你不是一直在與人鬥,與妖鬥,與魔鬥嘛,也可以與天鬥啊!”


    還早?


    估計快了!


    柳飛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避重就輕,也沒有戳破,而是湊頭堵住她的嘴,輕輕地吻了起來。


    落寒也是立即迴應,一時間兩人又是天雷勾地火。


    不過他們也隻是僅限於此而已,都沒有更進一步。


    “走,迴家,我給你做很多肉肉吃!”


    “多謝相公!”


    雲落寒一聽到“肉肉”,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一張嘴就把在夢境中的稱唿說了出來,然後羞得恨不得找個石頭縫鑽進去。


    柳飛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而是主動和她十指相扣,慢慢地往山下走,竟然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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