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城似乎變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柳飛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壓抑感。


    太多人!


    太緊急!


    太棘手!


    且不說需要多長時間研製出消滅鼠疫的藥物,要想研究清楚對患者唿吸係統造成重創的神秘病毒,恐怕就不是一兩天能夠研製清楚的。


    他們很想和時間賽跑,奈何“負重”太多,根本就跑不動。


    一口氣解剖了五隻老鼠,柳飛還是一籌莫展,他隻得盯著那隻被關在籠子裏的活老鼠觀察。


    老鼠也是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他,而且還露出了細長且銳利的牙齒。


    它的個頭要比一般的老鼠要稍微大一些,牙齒也是更細長鋒利,除了這些,其他方麵和一般的老鼠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這不免讓柳飛十分疑惑,它們到底是怎樣產生疫源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他索性驅趕老鼠,讓其在籠子裏跑動起來,發現它跑的速度確實很快,而且在他主動攻擊它的時候,它也很會躲,看起來像是經過特殊訓練似的。


    “從海壁虎到這賊老鼠,今年還真是怪事連連!”


    柳飛長歎一聲,也把它給抓了解剖,倒是在它的體內發現了攜帶的特殊病毒,但是還是無法知曉這種病毒是如何產生的。


    李雲柔見他冥思苦想,茶水不進,整個人非常憔悴,很是貼心地給他倒一杯茶,然後遞給他道:“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放輕鬆,一定要放輕鬆,不然隻會適得其反!”


    柳飛剛抿了一口茶,一個醫護人員急匆匆地走到他麵前道:“又有五個人去世了,他們都是免疫比較差的老年人。”


    柳飛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道:“不能在這繼續鑽牛角尖了,現在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先配製出能夠幫他們去熱的藥物再說!”


    盡管現在大家都知道對於患者最要命的還是那病毒,但是在病毒一籌莫展的情況下,這些能做的,還是得做!


    去熱和治療肺炎,這些對柳飛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隻用了小半天的時間,他便配製出對去熱和治療肺炎效果非常明顯的藥物,而這些藥物和點滴配合的話,效果會更好。


    他也沒耽擱,立即讓醫護人員拿著配方去籌集藥材並熬藥,配合點滴一起給病人治療。


    入夜後,從省內以及附近省運來的藥材被立即熬製,患者們服下後,暫時也確實不再發燒了,然而受到病毒的影響,他們的唿吸係統依然在持續惡化。


    柳飛已經絞盡腦汁,配置了不下於十種藥物,但還是無法阻止他們的唿吸係統惡化。


    眾多的專家也是一籌莫展。


    下半夜的時候,不好的消息傳來,那些喝了藥,本來已經不發燒的患者又開始發燒了……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們發燒是那神秘病毒引起的,至於肺炎,自然是由發燒引起的。


    發燒,甚至持續發高燒,顯然又反過來加劇了他們的唿吸係統惡化。


    這就是一個惡循環!


    李雲柔這會兒心都已經提到了嗓門眼上,整個人也很崩潰,她真的擔心爸媽會撐不住。


    可是看柳飛現在這樣子,她也不好催。


    哪怕他是一個神醫,想讓他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研究清楚一種新病毒並徹底消滅鼠疫,那也是非常困難的。


    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天也很應景,整個恆城的上空被厚厚的烏雲給籠罩著,和死亡的氣息一起,“壓”得讓人無法唿吸。


    柳飛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一言不發。


    如此過了十來分鍾,他猛拍了一下椅子,站起身來,很是堅決地道:“那神秘病毒的構造太複雜了,即使研究清楚了,我們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配製出藥方!所以我打算用一個十分大膽的方法。”


    眾專家連忙道:“什麽辦法?”


    柳飛一字一頓地道:“以毒攻毒!”


    這種方法他已經是不止一次使用了,前幾次都成功了,算是有了一定的經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次能夠成功,之前他對那些毒還有所了解,現在幾乎是一無所知,可以說完全就是在賭。


    一個專家苦大仇深地道:“這個方法我們也想過,甚至專門討論過,但是在不了解病毒的情況下,采用這種方法,會直接鬧出人命的!”


    柳飛咬了咬牙道:“我準備以身試毒!”


    “什麽?!”


    “使不得,這個萬萬使不得啊,柳神醫,你現在可是有重擔在身呢,如果你出現個三長兩短……”


    “這個風險太大了,絕對不行!要試,還是我來試吧!”


    ……


    柳飛掃了一眼眾人道:“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但是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去,咱們根本就沒有時間了!而且我既然敢這麽做,也不是完全以命相搏,還是有點把握的。這個問題就不要再討論了,也沒時間討論!我已經憑感覺事前列出了一些煉毒的藥材,麻煩你們盡快幫我準備好!”


    看他如此有奉獻精神,眾人都十分感動,趕緊去忙碌。


    李雲柔則是站在原地,跟個石頭一樣。


    呆在柳飛身邊那麽多年,經過耳濡目染,她即使不精通醫術,但是也知道以毒攻毒意味著什麽。


    這可不是隨便拿份毒藥或者煉製一份毒藥喝下去就可以以毒攻毒了,而是需要毒性相克的,而且分量要恰好,多一點或者少一點都不行。


    當然,這還是在對要攻之毒十分了解的情況下,現如今,他們對神秘的病毒一無所知。


    這意味著柳飛是在拿自己的身體當實驗,通過不斷地匹配和嚐試來煉製出和神秘病毒屬性相克的毒藥。


    他即使有五行之氣護體,即使是完美體質,如此不停地實驗,他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更何況既然是要以身做實驗,他必須得感染鼠疫才行,在他利用五行之氣都沒能治好患者的情況下,他如此大膽地主動感染鼠疫,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給賠進去了。


    現在爸爸媽媽已經是危在旦夕,如果他也得了鼠疫……


    李雲柔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了!


    柳飛知道現狀對她而言有些殘忍,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她的麵前,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道:“放心吧,伯父伯母一定會沒事的,恆城的百姓們也會沒事。”


    李雲柔泣不成聲地道:“那你呢?”


    柳飛歪頭親了一下她的麵頰,又伸手幫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有你這個貌美如花,默默陪伴的管家在,我更不會有事啦。”


    李雲柔張口就咬住他的嘴唇,稍微用了一下力,隨後鬆開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是追到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


    柳飛拍了拍她的香肩,稍做準備,然後便主動感染上了鼠疫。


    他試圖利用五行之氣將病毒給控製在身體的特定區域,然而那神秘病毒就像是天生和五行之氣相克一樣,五行之氣竟然無法做到這一點。


    如此一來,柳飛隻能是強忍著病毒的折磨,仔細地體驗著它的毒性,然後有針對性地煉製毒藥。


    一口氣煉製了五種毒藥,皆是沒有多大的效果,他有些崩潰了。


    雖然說他煉製的毒藥一旦沒用,他就會立即用五行之氣給逼出體內,但是如此多的毒藥先後進入他的體內,還是對他的機體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李雲柔通過透明玻璃看到他在完全封閉的空間內,已經是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時,兩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柳飛看到這畫麵,衝著她搖了搖頭,隨後繼續配置毒藥,並對毒藥進行修為加持,又配置了幾種,還是不行。


    這個時候,他的唿吸已經是非常困難了,而且意識也處於相對模糊的狀態。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麵頰,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點,隨後竭盡全力地迴想《元氣五行訣》中有關以毒攻毒之法的一些記載,忽然想到了他很少用的幾種藥材,遂趕緊寫出來讓人去拿。


    沒過多久,藥材拿來了,他卻是趴在了地上。


    幾個專家要立即對他進行搶救,但是被他給斷然拒絕。


    他拎起一桶涼水,毫不猶豫地從上往下灌,讓自己稍微清醒點後,快速用剛拿來的幾味藥材煉製了一種新的毒藥,然後對其修為加持,毫不猶豫地服了下去。


    “嗚哇!”


    剛服下去,他便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這可把幾個專家給嚇壞了,他們立即組織搶救,不過他們剛把他抬到病床上,還沒給他輸液呢,柳飛卻是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眾專家神情一滯。


    李雲柔則是不管不顧地從病房外衝了進來,然後撲到他的懷裏,對著他的麵頰又親又吻,顫不成聲地道:“成……成功了對不對?”


    柳飛萬分激動地捧住她的麵頰,直接嘴對嘴地和她來了一個深吻道:“救人,趕緊救人!立即想盡一切辦法籌集我最後一次要的那幾味藥材,快!”


    眾專家反應過來後,發了瘋似的去準備。


    當熬製出的毒藥經過柳飛的修為加持,並被一個個患者喝下後,越來越多的患者擺脫了鼠疫。


    李雲柔的父母也痊愈了,他們看到柳飛後,全都忍不住道:“好女婿,真是我們的好女婿啊!”


    這要是在以前,李雲柔肯定會嬌嗔著不讓他們“亂說”了,但是經曆了這次的生離死別,她似乎已經徹底把自己當成柳飛的媳婦了,他們怎麽說,她就怎麽默認。


    通過蠍子、幽狐等組成的“滅鼠大隊”的努力,恆城的老鼠也是被消滅幹淨。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重磅消息傳來,這個消息集好與壞、簡單與複雜、自私與道義與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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