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盯緊他的動作。“四爺吩咐。


    “是,奴才瞧著四舅爺雖有時候行事讓人摸不著頭腦了些,但分寸把握的巧妙。奴才派人盯著的這段時間,發現四舅爺雖名為紈絝,但人際交往頗有一套。”


    少年心底冷哼了一聲,若非如此,五格也不配做小福晉的四哥。


    在心底思忖了片刻,他緩緩開口:“先把和福晉有關的流言壓下去,就說福晉已經好了,前段時間隻是身體虛弱又加冬日嚴寒,激起了老毛病。”


    “是,奴才馬上安排。”


    “悄悄推五格一把,讓他把佟佳慕珍她哥哥的那些事捅給禦史那邊。你去查查那幾位折子寫得好的禦史的底,和佟佳一族有關係的就繞過去。”


    這般清冷的語氣,絕對的指令,讓牧德忍不住心頭顫抖。


    四爺,是真的生氣了。


    雖然他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可是他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佟佳慕珍為什麽偏偏要對四福晉出手呢?


    唉,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四爺看著清冷,什麽都不在乎似的,其實真的很小心眼啊!


    牧德出了書房,忍不住微微搖著頭出去辦差。


    房門關上,少年隔下書本揉了揉眉心,想起了小時候在承乾宮的日子。


    養母待他不是不好,隻是待誰都好。她做皇貴妃時,麵麵俱到,大麵上從不留人話柄,宮裏的皇子皇女們都得到了她的關愛。


    對他這個養子,親近中透著疏離。看著他的時候,她眼神從來沒真正落到他身上。


    他知道,她很想念那個早夭的八格格,後來她瞧著佟佳慕珍不錯,時常接近宮裏小住,思女之情慢慢地都轉移到了佟佳慕珍身上。


    那時候皇阿瑪經常來承乾宮。


    因他養母的喜愛,佟佳慕珍甚至在他皇阿瑪跟前多次撒嬌,還曾被皇阿瑪抱著放在膝上。


    而他,上學前最多是被皇阿瑪叫到跟前,檢查指導一下課業。親昵,是從不曾存在過的。


    後來上了學,他漸漸明白,想得到皇阿瑪關注的最有效途徑,是好好念書。


    少年起身走到窗前,對著窗外的冷風吹了一會。


    一時失神,竟想的有些多了。


    拉迴神思,少年眼神清冷,薄唇微抿。


    小福晉是唯一和他榮辱與共的人,很黏人,黏的要命。還沒離開南薰殿的時候,經常耽誤他看書。但也就是黏人了些,無傷大雅。


    佟佳慕珍想弄死她,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若孝懿皇後在天之靈知道了……


    應也不會怪罪他。


    正想著呢,忽的藍嬤嬤來說福晉請他去後院用膳。


    唔,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小福晉既然都派人來請了,就勉為其難去一下吧。


    她現在還惱羞成怒著,大不了用完晚膳就走,他又不是非得天天在後院留宿的。


    楚嫻沐浴後不想出屋,晚膳就擺在西暖閣外間。


    四爺進去了,就聞見她身上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冷梅香。


    懶懶地斜倚著軟枕等他用膳的嬌小女人,穿了件家常湖青色衣衫,頭發鬆散地頭頂挽了個小髻,斜插了一支天青色步搖,略施粉黛,朱唇嬌豔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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