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日子十分無趣,再加上禁足,隻能一直呆在院子裏麵,要是換了旁人,尤其是之前那個跳脫衝動的鄭明睿早就被憋壞,好在如今的鄭明睿性子平和,雖說還是會被一些事激怒,但脾氣終究是好太多。


    時間悄然劃過,鄭明睿在棲風院養傷,除了邢氏偶爾過來探望,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更別說下令痛打他的那個父親鄭國公。


    鄭明睿壓根就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倒覺得這樣才清靜。


    鄭明睿翻看著書房裏麵的書籍,倒是沉下心來,看了如今這大楚國的種種,朝代不同。


    這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大楚國到如今已經是第五任皇帝,今年卻是仁和二十一年。


    當今聖上仁和帝登基已有二十一年,大楚朝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當屬盛世。


    不過這北方倒是有突厥人作亂,心懷不軌,一心想著南下,可楚國國力強橫,當今聖上仁和帝禦駕親征,攻打北方突厥人,最後大獲全勝,狠狠挫了突厥人囂張氣焰,傷了突厥人的元氣,至少十年內不敢妄圖南下。


    仁和帝之所以攻打突厥,也和當初京城遇刺一案有關,話說當年京城刺殺一事鬧得滿城風雨,最後還是查出和北方突厥人有關,這才一怒之下,舉國攻打突厥,以振大楚國威。


    雖說這朝代不同,可那些四書五經之類的書籍,倒都還一樣。


    鄭明睿在書房裏麵練字,他卻是知道他自己的子跡和前身並不相同,這才會想著練字,改進自己的書法。


    再則練字也能靜心,鄭明睿上一世的書法十分出眾,也是十多年一直呆在府裏練字的原因。


    這邊鄭明睿在書房裏麵練字,菱歌卻是端著一杯剛泡好的枸杞黨參茶走了進來,步子輕快,那腰肢倒是沒有再扭動起來,神色有些緊張。


    菱歌並不是蠢人,自然能感覺到世子被老爺打了一頓板子,性子似乎變了,最讓她在意的是世子不在看重她,而是凡事多交給那個悶葫蘆鈴鐺,這讓她如何能忍。


    菱歌這段日子便一直再想辦法,討好世子,重新在世子麵前站穩位置。


    “世子,練了這麽久的字,歇會吧!”


    “奴婢這特意給你泡了一杯參茶。”


    因為之前幾次被訓斥,菱歌倒是不敢再在鄭明睿麵前再放肆,頗為恭敬,並沒有任何逾矩之處。


    鄭明睿停筆,微微抬頭瞧了自己這大丫鬟菱歌一眼,看樣子倒是長進了不少,放下手中的筆,就著一旁小丫鬟端過來的水盆,淨手之後,便接過菱歌送來這杯參茶。


    “怎麽沒見趙媽媽?”


    鄭明睿喝著參茶,又隨口問了一句。


    菱歌一瞧鄭明睿接過參茶,心裏很是歡喜,可麵上不敢有絲毫得意,恭敬地迴道:“趙生不知是怎麽了,突然就病了,聽說是癔症,趙媽媽這才不在,忙著趙生的事。”


    趙生乃趙媽媽的兒子,也是鄭明睿的奶兄。


    聽見這話,鄭明睿心中一動,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不過也沒有多問,隻是心中記下了這件事。


    鄭明睿又對菱歌吩咐道:“過幾日,便是母親的忌日。姐姐那邊已經傳話過來,說是去靈隱寺替母親做一場法事。你讓喬三去林掌櫃家瞧一瞧,就說到時候讓林嬤嬤也一道過去。”


    鄭明睿可還記著之前那個來看他的老嬤嬤,那一雙幹枯的手,分明就是強撐著,說自己過的不錯。


    “記著讓喬三打聽一下,林掌櫃對林嬤嬤究竟如何。”


    菱歌瞧著鄭明睿神色平靜,似乎隻是隨口一提,可菱歌心裏很快就明白,連忙笑著點頭,並說道:“世子爺放心,我這就去交代喬三,定會讓他辦妥此事。”


    鄭明睿不置可否,擺了擺手,將那茶碗交給菱歌,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菱歌看見鄭明睿喝了自己親手燉的參茶,心裏十分歡喜,恭敬離去,滿心想著一定要替世子將這件事辦好。


    不過,離去的時候菱歌心裏卻是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麽讓喬三去打聽林嬤嬤過的如何。


    難不成是林掌櫃那邊有苛待林嬤嬤?


    而且更奇怪的是,世子爺是怎麽知道的?


    菱歌越想越覺得疑惑,迴頭瞧了一眼自家世子爺已經開始讀書練字,整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越發摸不準世子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過——


    這會子瞧著,才發現原來她們世子爺真的是英俊不凡,玉樹臨風,那低頭寫字的模樣當真是好看極了。


    想著,菱歌臉就忍不住紅了,有些發燙,害羞地轉過頭,瞧見門口的小丫鬟望著自己,臉色一變,冷著一張臉,吩咐道:“讓喬三過來一趟。”


    喬三是鄭明睿的貼身小廝,出去辦事一向是交給喬三。


    菱歌將鄭明睿交代的事告訴喬三,便開始想如今世子爺性子變了,已然是開始改過,在書房裏麵讀書練字。


    那麽她就更要抓住這個機會,留在棲風院。


    ······


    鄭明睿並不知丫鬟心裏的打算,他現在想的便是生母林氏的忌日。


    生母林氏出自書香世家的林家,林家其實如今已經衰落破敗,不複當年一門兩狀元郎的榮耀,林家大老爺這位狀元郎要是不死,隻怕現在也已經進了內閣。


    隻可惜林家大老爺和老太爺都早死,而後麵的子孫有沒有多大的能力,林家如今的當家人林大爺也就是鄭明睿的表哥,也不過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兼詹事府詹事,從五品的小官。


    詹事府是掌管太子府事務,這裏麵自然是因為太子妃的外祖家便是林家。


    當初鄭老國公替大兒子娶妻的時候,便是看重林家一門兩狀元郎的書香世家。


    想必,鄭老國公也沒想到現在林家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


    現在的國公夫人邢氏出自邢家,乃江州府世家名門,雖說比不上京城裏麵一眾世家,可邢家倒也不算太差,更別說還是邢家的嫡女嫁進鄭府為續弦。


    林氏的忌日是六月初七,而鄭明睿的生日則是五月十一。


    這也是當初林氏生鄭明睿之後,還不等鄭明睿滿月,便病重離世。


    鄭明睿十三歲的生辰早就過了,當初也是因為生辰慶賀,才會相約好友,一道去醉春樓作樂。


    生母忌日這樣的事,鄭榮文自然知曉。


    雖然說將鄭明睿禁足,可生母忌日,再加上太子妃又言明是去靈隱寺做一場法事,鄭榮文也不好反對,隻是吩咐下人將鄭明睿給看好,絕不能鬧出什麽事。


    將近半個多月修養,鄭明睿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不得不說宮中的金瘡藥的確是厲害,沒過多久那後麵的傷口便已經開始結痂痊愈,不愧是宮中之物。


    鄭府這邊都知道前國公夫人的忌日,太子妃要和世子爺一道去靈隱寺做一場法事。邢氏作為當家夫人,自然早早地開始準備進寺祈福做法事的一幹事,也給了棲風院一百兩打點的銀子。


    一如既往的妥當。


    雖說是太子妃提出的要給生母做一場法事,但鄭家這邊不可能不拿銀子出來。


    等到六月初七那一日,鄭明睿才第一次走出了棲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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