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一愣,心裏有些感動,卻還是拒絕了:「謝謝,不過我們有規定,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這不是針也不是線,不是你拿的,我送你的。」


    「不行,紀律不能亂,營長知道了會罵我的。」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姑娘正想著怎麽起個頭從小兵這套話呢,她藉機問:「你們營長這麽兇啊?」


    小兵把饅頭咽下去:「我們營長不兇,是……」


    一時次窮,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一個詞:「威嚴。」


    「你們是哪的部隊呀?這是要去哪呀?」


    部隊有規定,不能泄露機密,不該說的話不能說,小兵想了想,這兩個問題應該不屬於機密,因為到了站他們一下車,人家也能知道。


    「我們出完任務要迴去,到首都。」


    姑娘一聽簡直兩眼放光,她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首都,這簡直就是緣分吶。


    想到這裏,姑娘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了,她看這小兵傻嗬嗬的,趁機問:「你們營長有對象沒?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你看我怎麽樣?」


    小兵抬起頭鄭重地看了看姑娘,足足看了有一分鍾,看得姑娘心裏毛毛的,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不能啊。


    兩人麵麵相覷,就聽見小兵自動忽略了前兩個問題,直接迴答了她的第三個問題:「你長得挺好看的,不過,沒有我們營長嫂子好看!」


    姑娘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你就說你們營長有對象得了,非得這麽紮人嗎!


    站台上的謝羿琛並不知道車內有這一出,站台上人來人往,他找了個角落,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望著漆黑的夜空。


    今晚是滿月。


    他從兜裏拿出一張一寸黑白照片,手指摸了摸照片上張若琪的臉頰。這是離開文工團前,他從檔案室的個人資料上撕下來的。


    他想她了。


    出任務的時候精神高度緊張並不覺得,一旦閑下來,滿腦子都是她。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三營長從後麵走過來:「想什麽呢?」


    謝羿琛把照片揣進褲兜,拿出煙盒給三營長倒了一支,隨口說:「想對象。」


    謝羿琛的對象,李飛沒見過,是隻存在於一營的傳說,一營那些兵,說得跟仙女似的,李飛反正不信能有那麽漂亮。


    聽一營的兵說隻來過一迴,後來再沒見過,李飛還以為吹了。


    「想了迴去就見唄。」


    謝羿琛:「異地。」


    李飛給他出主意:「這次任務結束迴去,你可以申請休假了。」


    「我也這麽想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謝羿琛問:「你最近怎麽樣?家裏還給你介紹?」


    李飛家裏著急給介紹對象的事情,全軍區都有名。其實李飛年紀也才24,也不知道他家裏人著的什麽急。


    李飛忽然臉一熱:「最近介紹了一個。」


    介紹了那麽多迴對象,李飛不是推脫不見就是見了再沒下文,李飛何曾有過這樣的表現。


    謝羿琛調侃他:「看來這個夠漂亮的。」


    全軍區都知道李飛找對象的要求是要漂亮的。


    李飛切了一聲:「那都是我敷衍家裏胡亂說的,也不知道怎麽就傳開了,我是那麽膚淺的人麽。」


    頓了頓又說:「不過這迴這個是真漂亮。」


    「不過」這兩個字李飛咬得極重,仿佛在辯解說不是因為漂亮他才喜歡的,是人戳中了他的心,而恰好戳中他心的這姑娘長得漂亮。


    謝羿琛:「已經談上了?」


    李飛:「還沒,就看過照片,她正在考大學,她家裏不想打擾她分心,說等考上了再見麵。」


    「我對象也考大學。」謝羿琛打趣起來:「你別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姑娘能不能看上你還兩說呢。」


    李飛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擔心的,以前都是他看不上對方,真碰上喜歡的了,他真挺緊張這姑娘能不能看上他。長得那麽漂亮還那麽優秀,周圍肯定不缺追求者,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一想到這些,李飛心情變得有些忐忑。


    ————


    昨天剛下過雨,今天天氣好,張若琪早上做了一套卷子,中午睡了一覺起來,把床單被套洗了,隔壁老太太放下蒲扇,幫她晾被套,順便聊著晚上做什麽。


    老太太兒媳婦從屋裏走出來,陰陽怪氣地看了張若琪一眼,進屋了。


    張若琪搭床單的手一頓,她問老太太:「我惹她了?」


    老太太沒好氣地說:「你別管她,有病!」


    老太太兒媳婦在屋裏聽見了,衝出來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死的,你罵誰呢,說誰有病?」


    「我就說你怎麽了!人琪琪招你惹你了你給的那臉子,可不就是有病嗎!」


    「我就是看不慣她,眼睛長我臉上,我愛甩就帥。」罵得不過癮還伸指頭指著罵:「自己家床單不知道洗,給別人洗你倒是勤快!」


    老太太絲毫不甘示弱:「你那床單睡過野男人,我嫌髒!」


    張若琪:「……」


    好像吃了什麽不得了的瓜,這麽勁爆嗎?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麵,這樣好嗎?她要不要把耳朵捂住,假裝沒聽見……


    這麽一說張若琪想起來了,之前有一迴晚上是見過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進了隔壁,她當時還以為是老太太家的親戚,現在想想,嗯,是寡婦的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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