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爺子看到李辰,表情甚是喜悅,執意要牽著李辰的手,進了客廳。

    老人家用這種方式來收攏人心,作用還是蠻不錯的,起碼李辰對他的好感上升不少。等李辰見完禮,又詢問了幾句李介璞的身體情況,有些感慨。

    “時光冉冉,真快啊,我認識你家老祖宗時,也就你們這麽大,現在都老囉!”何老爺子身體有些違和,近年來精力大不如前。

    “老太爺確實需要注意身體,平時要多去醫院檢查檢查。”記憶中何老就是因為肺癌晚期而去世,李辰很自然提醒道。

    何老爺子有些詫異,這句話嚴格上說,有點冒失了。人老成精,看到李辰語氣中頗為真誠,不似作偽,點點頭。

    “你們都是年輕人,以後要多親近,多走動。”落座後,何老爺子很健談,記憶力也不錯。天南海北,古往今來,上至皇室秘聞,下至街頭趣事,都能信口拈來。

    難怪自家老太爺李介璞在電話中說何老爺子是個話癆,一輩子就交朋友了。

    談到李辰家的老太爺,對他取得秀才之名,何老爺子一臉羨慕之色。他隻讀過三年私塾,引為一生憾事。那個時代出生的人,對讀書人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

    在談話的最後,老爺子露出狐狸本性,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句話,“阿辰啊,你要是看得上你五叔,澳門電視台,我們何家就留點股份,要是看不上,那就全拿去吧。”

    暈啊!這話說的。這不想留也得留點啊。

    這是老爺子的一種手段,何老爺子能看得上這點電視台的股份以後的盈利?肯定不是,他是看好李辰未來在香江的地位,這點股份算是以後結緣了。

    出了何家,李辰擦擦汗,這些老狐狸,沒一個是容易對付的。

    第二日,李辰又去了可以稱得上是隔壁鄰居的賭王何家。

    快六十歲的何伯,有著鷹一樣的眼神,似乎能看透心底,極有威嚴的一個人。不過,對李辰的態度很親和,詢問英國留學生活,對他小小年紀能在分家之後,做出偌大的事業表示由衷的欣賞。還親切的談起當初自己孤身闖澳門的一些趣事,神色之間,真頗有鄰家老伯的慈和。

    說起來,李辰也覺得很有趣,自己這兩天拜訪的兩位,可都是多子多福的主。昨天那位六兒七女,這一位也不遑多讓。

    這一位倒是很爽快答應出讓澳門電視台的全部股份,親自送李辰出門,臨出門時還叮囑,以

    後要多多走動,尤其是和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女兒。

    李辰給何老爺子家留下10%的澳門電視台的股份,同樣,也給賭王家留了10%的股權,自己手握37%,仁叔帶領團隊,直接找到澳門總督府,有雙何兩家在旁邊略微施壓,澳督府很快出手了33%的股份,也隻象征性保留了10%的股權。

    七月六日,周一。李辰在佳藝電視大廈頂層,撰寫有關澳門電視台改製方案。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李辰辦公桌上有兩部電話,外線電話一般是蘇菲先行接聽,比較重要的就轉進來,否則擋駕。內線電話則是熟人之間的直接聯係。

    大哥李傑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語音有輕微顫動,能清晰的聽出來,“幺弟,在忙什麽?有時間迴來一趟麽?”

    “大哥,什麽事?我在忙著澳門電視台的改製計劃呢。”李辰撂下筆,抖一抖發酸的胳膊。

    “那迴家一趟,家裏來了位訪客,你弄的計劃,八成要調整。”李傑搶先說道,“別問我來的是誰,迴家你就知道了,也許對你而言,是個天大的驚喜。”

    這麽神秘?李辰嘟囔了一句。招唿外間的蘇菲進來幫忙整理一下未完成的文件,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了聲。蘇菲拿過他的西服,幫他套上,又幫他打理好領帶,頗有乖巧的小媳婦模樣。最近黛安娜迴英國,愛德華伯爵最近身體不是很康泰。

    自從上次一天未歸的事情之後,黛安娜嚴厲斥責了他身邊的安保人員。在那以後,李辰身邊始終綴著兩個尾巴,去老宅子也同樣跟著。這種斥責李辰身邊下人的事,黛安娜可以做,香娜和蘇菲則不能隨意開口,這也算是豪門規矩吧。

    來到李家大院主樓,哥哥李傑站在花廳,見他來了,向他招招手。

    “大哥,究竟是誰?”李辰算是被吊起了好奇心,哥哥李傑的表現太奇怪了。

    “渣打銀行的菲亞特經理,還記得麽?”李傑反問了他一句。

    渣打銀行與自己的澳門電視台改製,有一毛錢關係麽?李辰有些疑惑的望著李傑。

    “想想,他可是還有另外一層身份的。”李傑在旁邊提點了一句。

    哦,想起來了,和電視台還真有關係,不過不是澳門電視台。菲亞特既是渣打銀行的高管,同時他也是香港麗的唿聲公司的董事,也就是麗的電視台的董事。

    當年英國麗的唿聲公司在香港成立子公司,並且拿下1957年4

    月香港第一張有線電視的執照,開辦麗的電視台,就是菲亞特父親大力促成的。

    老菲亞特去世之後,現在的菲亞特先生承襲了麗的電視台董事一職。隨著李辰接手佳藝電視台並日漸紅火,從79年開始麗視開始虧損,去年巨虧,據說連辦公大樓的水電費都欠了整整一年,還是這位菲亞特先生說動渣打銀行,為麗的電視台做的債務擔保。

    麗的電視台今年經營更差,聽香凝提起過,那邊的員工工資已經拖欠了好幾個月了,傳聞勞工處準備狀告麗的電視台了。

    “他來幹什麽?”李辰更疑惑了,按照競爭法則來說,兩家是死敵。

    “昨天他來電話說今天拜訪,父親還以為是渣打銀行的事情,所以昨晚打電話讓我迴家。結果我迎他進門後,他支支吾吾說是為了麗視的事情來的,父親看他不好意思,便將我趕出來了。在門外,我聽到父親很吃驚的說了個詞——掛牌清盤。”李傑停頓了片刻,想了想又說道,“我尋思可能麗視的日子不太好過,董事會要掛牌清盤。打電話讓你迴來,早點商量也好。”

    李辰這次真的被驚到了。麗視可不同佳藝電視台,他可是香港第一家電視台,也是華人第一家電視台,承載了無數港人的歡樂時光。麗視要是掛牌清盤,不亞於香港傳媒界的一次強烈地震。

    “走,幫我想想。”李辰很快清醒,如果這種情況發生,自己的佳藝及澳門電視台該如何獲得最大利益。

    兩人走到旁邊李傑原來住宿的別墅,並吩咐忠叔,一旦老爺送走客人,立即過來匯報。

    兩人待在李傑的書房內,低頭盤算。

    首先排除了股份購置,港府肯定不會同意兩張電視牌照在同一個家族的手中,況且也沒有必要。菲亞特最有可能來談的是接盤,也就是全麵承接電視台所有員工、片庫、設備和麗視大樓。

    因為整體接盤會避免麗的唿聲的很多麻煩,比如失業員工鬧事,又比如片庫會變得一文不值。

    麗視清盤,香港隻剩下無線和佳藝兩家電視台。這兩家無疑是最合適做接盤俠的。但無線在短時間內肯定抽不出這麽多資金來全麵接盤,而且現在無線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僅僅能維持不虧本。即便邵老六有心全麵接盤,那肯定要召開董事會,要求股東再次注資,短時間,這不太現實。

    而這一切問題,佳藝能解決。佳藝電視台是私有化,隨時能注資,況且李家有足夠的流動資金來支付整體接盤的費用。更重要

    的是李家小少爺最近又鬧騰著收購澳門電視台,肯定需要改製和擴容。那麗視的員工、設備和片庫,都有了新的去處。至於說麗視電視大廈,還有灣仔告士打道麗的唿聲大廈,李家的主業,不就是做房地產的麽?

    因此,盡管以前是對手,菲亞特還是腆著臉來找李基。誰讓李辰和香凝太年輕呢?讓這些老一輩的來求這兩個年輕人,肯定放不下麵子。

    很好!李辰很快理順了思路,心中很是興奮,這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

    很快李辰又有些發愁,容納不下啊。

    佳藝電視台和澳門電視台,放在一起,最多也就能容納400左右的員工,可麗視最少有一千四百人的員工規模。

    “你真的想要接盤?我建議你最好和邵六叔談談,雙方共同接盤。”李傑看幺弟的模樣有些好笑,像隻捧著燙手栗子的猴子。

    李辰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可是絕好的做大做強的機會,要是和無線共同分享,那太可惜了。放過就是罪過!

    “你能咽下去?即便能,那你也不要著急答應,最起碼要拉上麗視的那幫人,一起發力把佳藝的那個教育台的屬性改了。”

    李傑的建議很好很強大,迅速打開了李辰的思路。教育台的屬性肯定要摘,但可以有教育頻道,對了,開頻,可以增設頻道啊,這樣一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大哥,你說我能不能藉此機會,說服港府,讓佳藝開頻?”李辰有了些想法,但需要強力公關,這是個好機會。

    “開頻?”李傑有些不解。

    “這麽多員工,這麽多設備,佳藝肯定容納不下,即便加上澳門電視台,也不行。”李辰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撚了撚手指,“以全麵接盤為條件,讓港府同意佳藝電視台再開頻道,現在佳藝隻有中文台和英文台,太單調。佳藝電視台再次改革,新的佳藝電視台,不再有中文台和英文台,將開設新聞頻道、電視劇頻道、都市生活頻道、教育頻道、娛樂頻道、英文頻道,嗯,前期有這六個頻道,差不多就能容納現有這些員工,那些設備基本都能用上了。”

    李傑看著這個妖怪般的弟弟,剛才還愁著人多了,眨巴眼功夫,人不夠用了。還把這次全麵接盤的優勢運用到了極致。從他說的那些頻道名稱來看,無線今後的日子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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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後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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