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驟真是覺得自己要瘋了,不,應該說隻要與那個人有關的事情,都能夠讓他為之瘋狂,因為他不惜犯下了下墓的大忌,僅是為了確定一個掉下了機關生死不明的人,他衝動的直接將那已經卡死的一次性機關給強行破壞了。


    牆壁上被炸出一個半米高的窟窿,烽子拿出熒光棒甩了甩,然後往裏麵一丟,皺眉道:“爺,這一條的坡道,但我們破壞了門上的機關,引發了坡道裏麵的機關,有石門落下,將坡道給阻塞了。”


    探頭過去,看著坡道內石門,楚一驟在心裏鬆了一小口氣,是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的坡道陷阱,而不是連環翻版。


    現在坡道已經被阻擋,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再炸了,不然石門炸不開,墓道是給炸塌了。


    “我們快走,盡快將人找出來。”


    “是!”


    哎,現在大的沒有找到,小的又掉到陷阱裏,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就是向來遇事冷靜的楚一驟都覺得腦袋在一下一下的抽痛。


    楚家隨行而來的其他人毫不猶豫的應允,他們謹記著這次下墓的目的不是摸明器,而是要找人,在道上這是非常難得的,而這也是楚家的特別之處。


    盜墓者多數都是獨來獨往的,而擁有特別技巧的,更是不會將技藝傳給外人,一般都是內部消化,爺傳子,子傳孫,畢竟墓中的明器珍寶實在太過吸引人,很多人麵對財富會反水,從背後捅同伴刀子,隻有有血緣羈絆的親人,往往才會是能夠背對而戰最好夥伴。


    楚一驟卻完全的將這個東西給打破了,楚家在道上是很有名,一手破解墓中機關陷阱的技藝無人可及。


    二十年前楚父病逝,當時年僅十五,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楚一驟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因為年紀小,他沒少被人使絆子,就連家中幾個叔叔姑姑都妄想從他啃下一口肉,幾個堂口的長老管事,更是想要趁亂反水。


    當時,楚一驟的身邊隻有從一而終,忠心耿耿的老鬼,父親頭七一過,楚一驟帶著老鬼和一個身著黑西裝戴眼鏡的男人,召集起所有的人,直接提出分家,所有的人都愣在當場,楚老有兩個弟弟和姐妹,聽到他的話,心裏都忍不住一陣狂喜,楚家家大業大,那手藝一直以來隻傳長子,楚家二叔、三叔和兩個姑姑自然是沾不得半分的,但那又怎麽樣,這家一分,他們就能夠得到一大筆巨款。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過楚一驟做的那麽絕,他說要分就要一刀兩斷,他的叔叔們會得到應得的那份家產,隻要他們在“協議書”上簽名,他另外加多五百萬,而兩位姑姑是沒有家產繼承權的,同樣隻要簽了名,那麽就能得到五百萬,從此他們與楚一驟的關係就是一刀兩斷,各不相幹,但如果不簽,分家這個事情就不用提了,要是再想使絆子,楚一驟直接掏出槍,拉開保險直接拍在桌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們想要讓我不好過,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最後,還是由楚家二叔最先做出了決定,在那“協議書”簽了名,三叔和兩位姑姑也簽了名,畢竟現在楚老大死了,下麵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楚一驟不過是個隻有十五歲的小鬼,鎮壓不住那些人的,而他們也沒必要跟著這小鬼擔驚受怕,分家和簽名就能夠拿到一份家產和五百萬,傻子才會往外推。


    等到處理完了家事後,楚一驟對著站在身後的黑西裝一抬手,隻見那個人將又從文件袋裏拿出一疊文件,然後分別將文件分派給六個男人,而這六個人就是楚家六個堂口的長老管事。


    那幾個長老管事看完文件的內容無不臉色大變,最衝動的東唐口韋管事拍桌而起。


    “大侄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楚爺頭七剛過,你居然就想解散四個堂口,你這不是要斷了兄弟們的生計嗎!!”


    他們明明就想著,等楚老大的頭七一過,就聯合起來,逼著這個小鬼交出所有的堂口,哼,就這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他們都完全沒有放在眼裏呢,但現在,這小鬼居然說要遣散四個堂口,那他們的計劃不就全都要胎死腹中!!


    “四位長老管事從年輕時候就是跟著父親的,臨死前父親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你們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身為後輩,我又怎麽可能會斷了幾個堂口兄弟們的生計。”楚一驟雙手交握撐著桌上,抵在嘴前,少年的嗓音帶著幾分不急不躁的淡然,繼續道:“其實說遣散四個堂口,也不盡然,畢竟我做不到父親那樣,所以就將四個堂口的地盤直接賣了,所得到的錢,我分成了兩份,其一分為五份,我與四位長老管事各占一,這也是父親的遺願,其二,分為四份,分到四個堂口,堂口所有的人按其職位分配,就當是父親為各位兄弟留給的最後一點點心意吧。”


    然後,那黑西裝又從公文袋裏掏出四份文件,推到四個管事長老麵前。


    “你……你,你將四個堂口賣了,都賣給誰!?”北堂口的陳管事看著那份文件整個人都在發抖,像抽風似的,實在是給氣的不輕。


    雖然被分了一份錢,但那跟一個堂口的地盤比起來,那根本就是……


    “哦,為了避免破壞各家勢力的平衡,我將四個堂口的地盤分別賣給了,那家、明家、李家和龍家,剛剛好,一人一個。”誰都不用爭了。


    四個堂主聽完楚一驟這話,差點都齊齊翻白眼暈倒過去。


    敗家啊,簡直就是敗家啊,楚老大,你在天若是有靈,睜大眼看看你生出來的是個什麽東西!!


    楚一驟才不管這心懷不軌的幾個老頭在想什麽,他隻管將家裏的燙手山芋甩出去。


    就這樣,楚家就從道上抽身而出,就在道上所有的人都以為楚家就這這麽沉寂沒落的時候,京城最熱鬧繁榮的鬧市區出現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鏡月軒,店內包攬了各種古玩交易、鑒定、拍賣,隻在短短五年的時間裏,就躋身為京城明堂的領頭羊。


    同時,楚一驟獨架支鍋,極少的與外人合作,弄了一支隊,開始探墓尋寶的地下活動,那風頭名聲比起他老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用極快的速度繼續前進,終於是看到了墓道的盡頭,隻見那墓室裏淡淡的光芒從門□□出,當他們來到門口前的時候,忍不住齊齊抽了一口氣,滿滿的整個墓室全都是晶瑩剔透的寶石,牆壁上鑲嵌著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寶石上,更顯得光彩奪目。


    “哎呀,好多的寶石啊……”阿俊兩眼放光,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一旁的老鬼咳了一聲,雙眼有些紅,抬手一巴掌在阿俊腦袋上招唿過去。


    腦袋挨打,阿俊驚唿一聲,齜牙一口咬碎銜著的小米椒“嘶”的一聲抽氣聲,緊接著的就是一句:“臥槽!!”


    眼前猶豫撥開迷霧,滿屋的寶石消失,顯露出來的竟然是遍地森森白骨。


    “這墓室的有那種蝴蝶的鱗粉。”楚一驟麵無表情的嚼著嘴裏的小米椒,辣椒辛辣的刺激感,驅散幻象,他往前踏出一步:“我們繼續走。”


    其他的人緊隨其後,踩著滿地森森白骨,一路嘎嘣嘎嘣作響,從對麵的門口離開了這個墓室。


    而他們完全沒有發現,那森森白骨的掩蓋之下,有隻黑白相間的毛蟲子鑽出,攀爬上一根白骨上,扭動了幾下後,從一顆頭骨中鑽了進去,消失無蹤。


    他們也不知道,如果受到了幻象的蠱惑,貪婪的去碰觸那些“寶石”,此刻他們已經成為了蟲子的食物。


    穿過那個白骨森森的墓室之後,又進入了一條墓道,那墓道非常的長,整整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是又看見一間墓室,然而,當他們來到墓室的門口是,卻發現進入又是墓道。


    以後麵的墓道為中間點,左右兩邊都是墓道,這居然是一條瓶頸路。


    “老大,兩條路,我們要選那一條?”刀子往嘴裏塞了一個小米椒,發出嘶嘶的聲音,嘴巴又紅又腫,雙眼淚汪汪,要是這幅模樣被人看到,準是要給笑死的、


    這墓裏到處塗滿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蝴蝶鱗粉,之前從那墓道過來的一路上,好幾次都看到了幻象,嘴裏嚼了一路辣椒,都腫了,但命要緊,犧牲一下嘴巴,等離開這裏,他有好幾月都對辣椒有恐懼症了。


    “分開探路,烽子帶一對向右,我帶一對向左,半個小時候原路返迴這裏,再決定路線,對時間!”


    對好了時間之後,分開一左一右,走向不同方向的墓道,烽子隊裏有刀子和四名手下,楚一驟這邊就有老鬼、阿俊和四兒,阿西跟著他們,還有三個手下。


    “嘶,這種瓶頸路,我總覺得不走左邊,我就渾身不舒服。”刀子嘀嘀咕咕的說著,聲音漸漸遠去。


    又走了一路,但墓道似乎還未有盡頭,而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楚一驟正準備帶著他們往迴走的時候,一聲驚叫傳來。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心裏猛然一震,那淒厲得近乎崩潰的聲音,雖然嘶啞,但他怎麽都不會忘記的。


    “學長……單曉!!”楚一驟的速度驟然加快,如一支箭似的衝了出去。


    墓道的盡頭轉彎之後,居然是一間小墓室,而那墓室之中滿滿的擺放著的都死晶瑩剔透的寶石,是真的寶石,口中那種辛辣的感覺告訴他,那不是幻覺。


    而此刻,楚一驟眼裏所看到的不是那滿屋的寶石,而是那個卷縮在牆邊,雙手抱頭尖叫的男人。


    “單曉!!”衝過去,伸手就想要將人抱起來。


    然而,那原本隻是抱頭驚叫的人,居然劇烈的掙紮起來,揮動雙手拍打著。


    “放開我,求求你……我不要吃,我不要吃那丹藥——”


    “單曉,我是楚一驟!!”


    “不要,不要——”單曉滿臉的驚恐,雙眼睜,但根本就沒有發現麵前的人是誰,他的情緒依舊接近崩潰邊緣。


    “學長!!”楚一驟低喝一聲,再也忍不住,快速製住了那推拒拍打的雙手,將他扯入懷裏,然後堵住那發出嘶啞尖叫的嘴。


    小米椒的辛辣的味道開始在兩人嘴中滿眼開來,單曉的掙紮漸漸的停下,直到發出幾聲低低的輕哼,唿吸變得淩亂,楚一驟才將他鬆開。


    “學長,這吻還真夠火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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