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房間裏沒有鍾,沒有時間,窗外是馬路,這裏是臨著馬路的一棟房子,粗略估計,她現在應該在至少二十樓。


    喬蕊仔細辨認幾十米下那車水馬龍的馬路,看了好一會兒,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哪條路,這是,好像不是慕海市。


    她被帶到外地了嗎?


    這個認知,讓喬蕊一下慌了。


    唐駿到對她做了什麽,他又有什麽本事,能把一個大活人,無聲無息的帶到外地?


    勉強鎮定了心神,喬蕊又走到門口,剛想再次敲門,隻聽哢嚓一聲,房間被扭開。


    她後退一步,順手拿起旁邊的水壺,抱在懷裏,看著那門。


    門,慢慢打開,外麵,一位看著有些消瘦的男人,站在外麵,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他的身邊,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個個肌肉發達。


    他們是誰?


    這是喬蕊躍到心裏得一個問題。


    接著,她將水壺報警,臉上明顯慌張了:“你……是你綁了我?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


    男人緩緩走進,他步履優雅,英俊的臉龐上,有一些可見的蒼白,看起來,似乎不太健康。


    他越走越近,喬蕊也步步後退,最後,眼看著她已經退到了牆角,那男人還在走近,她忙舉高水壺,警告:“不要過來,否則我就砸了。”


    “嗬。”男人嗤笑一聲,卻真的停住了。


    他揮手,對後麵的肌肉男示意一下。


    幾個肌肉男沉穩的退下,反手關了門。


    房間裏,隻剩下一男一女,喬蕊評估了一下打過這病弱男的可能xing,最後還是沒衝動。


    就算看起來病怏怏的,但她相信,隻要她一動,外麵的男人立刻會衝進來,她一樣跑不了。


    “你是誰,為什麽要綁我?”她盡量緩和了聲音,好聲好氣的問。


    孟琛瞧著她,這女人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鎮定的表情,樣子看著有點好笑。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身子靠後,看起來閑適優雅:“不用緊張,我不會殺你,殺人,可是犯法的。”


    殺人犯法,綁架就不犯法嗎?


    喬蕊被他的邏輯炸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小聲說:“我是不是無意得罪過你,我道歉,我都道歉,求你放了我好嗎?”


    “好。”孟琛低笑,眸裏閃過一絲趣味:“玩過密室遊戲嗎?”


    遊戲,喬蕊從來不玩,她抿抿唇,搖搖頭。


    “沒管過沒關係,現在玩玩。”男人的聲音一直很輕,就像他的身形,很輕,很淺,給人的感覺,卻極度危險:“一個小時時間,找到藏在房間的鑰匙,找到了,就可以開門出去。”


    “鑰匙?”喬蕊從今天一醒來,就把這間房來來去去翻遍了,當然,她是為了找趁手的兵器把門砸開,但是也算了解了一遍,這房間,哪裏有什麽鑰匙。


    “如果找不到呢?”她問。


    “找不到當然不能出去。”男人陰沉的臉,又扯出一絲笑痕,笑得卻古怪極了。


    喬蕊身子一顫,咬著牙,看看四周。


    “五十九分二十七秒。”男人盯著自己的手表,計時。


    喬蕊握了握拳,抱著水壺,趕緊尋找。


    水壺是她的武器,不能放開,但是水壺裏麵至少有半壺水,真的很沉。


    喬蕊抓緊時間,不放過房間任何犄角旮旯,最後,目光定格在那男人坐著的椅子上。


    她退後幾步,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想看看椅子下麵。”


    男人漫不經心的瞧她一眼,淡淡“嗯”了聲。


    嗯完之後,他卻不讓開,喬蕊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去,蹲下身,試探的往椅子下麵看。


    身子伸手摸了摸。


    這一摸,卻隻聽哢嚓一聲,接著,她大叫:“啊--”


    她拿出手,看著上麵夾著的老鼠夾子,一下子都要哭了。


    椅子上的男人,卻似乎被逗笑了,撲哧一聲,原本蒼白的臉,也因此多了一番趣色。


    喬蕊癱坐在地上,發現隻是短短一秒鍾,手背已經紫了。


    她臉色難看的掰開老鼠夾,趕緊將手解脫,捂著動彈不得的小手,控訴的瞪著那男人:“你是故意的!”


    男人笑得冰冷:“既然是遊戲,當然有懲罰項目,沒買帶齒的夾子,你該高興才是。”


    如果是帶齒的夾子,她的手,不會隻是青腫,大概,會立刻血流不止,說不定還會刺傷裏麵的血管。


    喬蕊顫抖著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時,男人起身,揚揚手腕:“一個小時到了,你輸了。”他緩緩勾唇,從她身邊走過。


    房門開了又關,喬蕊癱軟在原地,鼻子一下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景總,你在哪兒……


    手上的傷,沒有要給她擦,那個男人出去後,便再沒進來,過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有人丟進來兩塊麵包,一盒牛nai。


    喬蕊撿起來,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已經腫的不像樣子的手,眼淚又一次止不住了。


    那個男人,說什麽遊戲,分明是在耍她。


    這房間,哪有什麽鑰匙,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戲弄她。


    可是,喬蕊真的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個人。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沉,直到房間徹底黑下來,喬蕊開了燈,呆呆的坐在床上,床頭櫃上的麵包和牛nai,都吃完了,她捧著自己的手,小心的給傷口吹著氣,希望這樣,就能沒那麽疼。


    傷口沒有包紮,沒有得到適當的治療,她疼得睡不著,並且連手上連力氣都使不出。


    一整夜,她幾乎沒睡,等到第二天,門又開了。


    喬蕊瑟縮的靠在床上,整個手,都跟豬蹄似的了。


    進來的還是那個男人,他瞧了眼喬蕊攤放在旁邊的手,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要繼續嗎?”


    “繼續什麽?”


    “遊戲啊,繼續找那枚鑰匙,找到了,給你療傷。”


    “不是出去嗎!”昨天明明說,找到了可以出去!


    男人似笑非笑,慢慢靠近她。


    喬蕊往後縮,男人定在床前,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分與平日所不符合柔和:“賞罰分明,能出去的那場,昨天就結束了,今天,你要爭取的是健康。”


    他說著,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


    喬蕊吸了口氣,往後一躲。


    男人收迴手,目光淡淡:“現在開始?”


    喬蕊很想治療,她不想手斷,不想當個殘疾人。


    她點頭,下了床。


    所謂的鑰匙,到底有沒有,喬蕊不知道,但是她今天格外小心,手裏拿著支筆,不敢再用手去碰任何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喬蕊找累了,看了看桌上的水壺,到底還是去倒了杯水。


    之前懷疑水裏有東西,她一滴沒喝,可兩天了,她不能一直不喝水,加上房間看著不大,但是需要把一些東西拿出來翻找裏麵,很耗體力。


    這個水壺是那種最傳統的電熱水壺,外麵是不透明的,可以插電燒水的那種。


    她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了,想再看看水壺裏還有多少水,可以打開,迎著陽光,便看到壺裏水底,有個小袋子,袋子裏麵,一枚鑰匙,正穩穩的放在那裏。


    “這……”她吃了一驚,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沒有動作,就這麽看著她,視線時不時的看看手表。


    喬蕊講水都倒出來,掏出鑰匙,遞到男人麵前:“找到了!”


    “嗯。”男人放下手腕,不再計時,起身,走了出去。


    喬蕊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枚鑰匙,心裏百感交集,昨天她可是一直抱著這水壺的,竟然沒發現裏麵就有自己要找的東西,害得手還傷了。


    簡直要瘋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再次被的打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人走進來。


    那女人像是得了命令,全程一句話都沒說,隻給喬蕊看了手,上了藥,便走了。


    喬蕊幾次找她搭話,但這女人都不理她,幾次下來,喬蕊知道沒希望,也閉嘴了。


    房間再次沉靜下來,喬蕊看著那枚鑰匙,捧著包紮好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將鑰匙悄悄的插進鑰匙孔,輕輕一轉。


    沒有打開。


    再轉,還是沒有動靜。


    她嗤笑一聲,退後到椅子上坐下。


    她就知道,這門根本不可能輕易被打開,那麽如果她昨天找到這鑰匙,是不是同樣打不開?


    她就說,那個男人,根本在耍她,他不可能讓她輕易離開。


    她看過他的容貌,他不可能放過她。


    這麽想著,喬蕊又愣了一下。


    容貌,對,那個男人的容貌……


    好像,似乎,有點不明不白的眼熟。


    她會不會,真的在什麽地方見過他?


    這一天,喬蕊依舊被關著,到了下午太陽正烈的時候,又有人送來了麵包牛nai,喬蕊含糊的吃了,感覺稍稍恢複了些體力。


    慕海市,景家別墅內。


    薛瑩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著。


    景撼天就在她旁邊,正在看新聞,見狀,隨意的問了一聲:“是誰?”


    “沒什麽,是我妹妹,說明天約我出去。”薛瑩敷衍一句,又看了看時間,道:“很晚了,你該睡了。”


    景撼天沒什麽特別反應,由著她扶起自己,上了二樓。


    安置丈夫睡下,薛瑩卻沒睡,往常她也不是這麽早睡的,她有個愛好,油畫,通常隻要丈夫休息後,她都會在畫室呆一會兒,寫寫畫畫的,到十一點,才會入睡。


    可今天,她沒進入畫室,而是走到了一樓的陽台,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手機,播了一組號碼:“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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