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偉在淩晨五點時跑出學校,也停止了尖叫。他臉色蒼白,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跟在他身後時我不由一直在擔心這個少年說不定隨時都會倒下。幸好他住家並不遠,過了馬路就拐進一條巷子的小區裏,徑直跑向其中一棟樓房門口。此時那裏正站著一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慌忙迎上前攙住了搖搖晃晃的馮楚偉,關心地詢問著走上樓,想必她就是馮楚偉的媽媽了。”


    “我急忙上前叫住了她,並大致說明了來意。這位中年女士並沒有表現出抵觸,也沒有表現出欣喜,隻是略微點頭表示答應,招唿我跟上去。”


    “馮楚偉的家在三樓,由於這是一座上世界八九十年代建好的舊式小區,整個樓道十分陰暗,樓梯也很低矮。防盜門倒是看起來較新,但也是十年前的款式了。當馮楚偉的媽媽打開門後,立刻就看到這60多平的房間裏各處都隨意堆放著老舊肮髒的家具用品,甚至連床單上也有著一片一片灰黑色的汙漬。雖然在此之前我有想象過這少年的詭異行為會給其家庭帶來很多影響,卻沒想到實際情況這麽嚴重。”


    “馮楚偉的媽媽招唿我進來,而她將兒子攙到床上,隨手拿起水壺對著他的嘴就灌水。折騰了一會後安頓那個跑了一整夜的少年睡下後,才坐下來和我進行對話。”


    馮媽:“來,喝水。你說你有什麽事來著?”


    王耀:“阿姨,您辛苦了。我是警察,最近在查您兒子的案子,不過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隻是問幾個問題就好了。”


    馮媽:“唉。現在還有你這麽熱心的人還真是少了。雖然我不期待你能破案,但還是要謝謝你關心我兒子了。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


    王耀:“謝謝您了。您兒子馮楚偉,是每天淩晨兩點都準時去學校操場上跑步嗎?”


    馮媽:“是啊,攔都攔不住,簡直就像著了魔啊。你看看他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了,簡直就像個骷髏,整個人都廢掉了啊。”(說到此處她禁不住地開始流淚,話都說不下去了。看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真的十分的大。)


    王耀:“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的這種行為呢?”


    馮媽:“具體從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他還在學校學習的時候就開始了,大概是,上個學期期末吧。我是被學校通知的,那天我還上班呢,就被他的班主任叫去了,說小偉他有些不正常....我問她怎麽迴事,她就說我兒子每天都會偷偷溜出宿舍,大半夜地跑到操場上去跑步,一邊還嗷嗷地叫,不僅嚴重打擾了住校學生的休息,還讓在校師生們對學校產生了一種恐懼,這事影響十分惡劣,如果再這樣下去就要勸退了。可我有點不明白,小偉他平時很正常啊,怎麽會沒事兒半夜出去跑步呢?”(她停止了抽噎,很流利地開始敘述事情的經過。那些經曆似乎已經成為她腦海中經常溫習的功課,所以才能不加思考就脫口而出吧。)


    馮媽:“當時我就把小偉叫過來了,問他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要半夜出去跑步。他卻什麽也不說,但我看出來了,那孩子臉色青黃,黑眼圈都掉下來了,晚上絕對沒有好好睡覺。我又問他是不是誰欺負他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但他也壓根理都不理我。氣的我直接打了他一個嘴巴,但也一點用都沒有。”


    馮媽:“即使這樣,我還是不相信小偉會做那種精神不正常的事。所以我和他的班主任商量,當晚我留在學校看看怎麽迴事,沒想到小偉他真的淩晨兩點準時跑到操場上來了,還一邊叫著對不起一邊跑。要知道小偉這孩子身體本身就不太好,跑了幾步臉就白了,身上還抖,特別嚇人。我急忙上去拉,但拉也拉不住,勸他也像沒聽到一樣,最後我都...我都跪下求他了,他還是視而不見。你說...你說,之前那麽孝順聽話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王耀:“您有問過他在跑步時是對誰或者什麽事情道歉了嗎?”


    馮媽:“問了,但是他不說啊。事實上從我知道他半夜跑步開始,他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白天的時候要麽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要麽就是蒙頭大睡。倒是知道吃飯睡覺上廁所,但除了這些外,根本就什麽都不做,我讓他幫我搬點東西都不搬...”


    王耀:“情況這麽嚴重,您帶他去過醫院了嗎?”


    馮媽:“去了,能不去嗎?孩子出了問題就得治啊,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我砸鍋賣鐵也要治好他啊,我可就這麽一個兒子....你也看到了,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我沒少帶他跑了,市裏的大小醫院都去看過了,心理醫生也找了不少,都說這孩子是什麽...強迫症,出於對某些事情的愧疚而導致的強迫性行為,他自己不能控製,要做定時的心理疏導。但是疏導了那麽久,一點用也沒有。最初我把他關在家裏,快到時間了不讓他出去,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去撞門,撞得腦袋都破了,嚇得我不敢再關他了。沒辦法,我也找了繩子把他捆起來,他就拚命的扭,扭的身上都出血了,我心疼他,隻好給他鬆綁,任由他去了...”


    王耀:“有沒有試著給他吃安眠藥打鎮定劑什麽呢?”


    馮媽:“有,我特意帶他去精神病院,把他關在那個全是棉花的房間裏,醫院的護士給他穿上不讓精神病動的那種拘束衣,為了防止他咬舌頭嘴裏塞了棉花,打了鎮靜劑,讓他睡覺。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但是他不知怎麽睡著睡著忽然就醒了,還掙脫了拘束衣開始自殘,都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幾個晚上之後精神病院見他這個瘋樣子,打鎮靜劑都沒用,還快把自己弄死了,就打發我們迴家,讓我們去找個大仙兒什麽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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