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趙子這件事之後,小平終於見識到了夏雪有仇必報的個性,可是有一件事她還是不太明白。她對夏雪做的事應該比其他人更過分才是,怎麽夏雪就能放過她呢?還整天粘著她,對她這麽好?在又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米米。

    米米笑著說,“理由再簡單不過了,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像夏雪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而你這種既沒心眼又單純善良的人對她而言是最安全的。所以她在你麵前可以肆無忌憚的表現她真實的自己,因為即使你看不慣也不會對她做什麽,換句話說,你是無害的,純綠色無公害,方便而且實惠。就算你有時候說話做事過分一點她也不會在意,因為她知道你不是想傷害她。”

    米米的迴答還真把小平鬱悶住了。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哀,有好幾次別人見到她跟夏雪走在一起都繞著她們走開,就像避開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她總覺得長時間跟夏雪待在一起連自己都要被孤立了。可是漸漸漸漸的她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忍心看著夏雪這樣不管了,盡管夏雪做了很多讓人很難忍受的事但是她卻始終不覺得她討厭。反而覺得她可憐,別人越是排斥她,她就越是想要好好對她。女孩子是需要朋友的,至少她小平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因為趙子男朋友的事,趙子現在隻要提起夏雪就會用狐狸精這三個字代替。這件事雖說是夏雪的錯,但是這種話聽太多了總讓人覺得不舒服。於是因為這件事小平跟趙子之間鬧了點不太愉快,之後趙子就再也沒有提起過狐狸精這三個字算是給小平麵子,這件事也就這麽告一段落了。

    人常說倒黴到一定程度就會有好運到來,果然好運來了。小平幹了一件十分之震驚眾人的事。

    2004年的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這幫丫頭都還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種尷尬的僵局。直到白色米粒般大小的雪花鋪滿大地,幾個人下課吃飯必須相互扶持著才能順利到達餐廳。隻是這麽一小段路,大家手拉著手走著說著笑著,之前的事才總算徹底過去了。

    剛好下午沒課了,大家決定吃頓好的來慶祝一下。六個人排在不同的窗口打飯,六種不同的菜式放在一起大家一塊吃這樣也就算是很豐盛了。既實惠又方便,這種精打細算的天分是女生與生俱來的本能。她們坐靠窗戶比較近的位子,可以看到外麵匆匆行走的人群和越飄越大的雪花,幾個女生手拉著手咋雪地裏跳舞跟瘋子似的。

    “隻是下雪而已,至於嗎?傻子似的!”穎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米飯,“下這麽大的雪,還把下胳膊小腿露著,在那裏扭腰擺臀的,看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穎子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討厭冬天,因為自己本來就胖一到了冬天還得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還不得腫起來?看看自己臃腫的身材再看看人家在雪地裏風度翩翩的樣子她當然會很不爽了。

    “你們笑什麽?我有說錯嗎?你們看看她們穿的那是什麽?以後老了準生病我告訴你們,千萬別學她們那樣。其實雪地裏挺好玩的,這我理解,但也得看清楚什麽情況吧,穿那麽少,凍出毛病來怎麽辦?……”

    “人家隻是在裏麵玩玩你咋就沒完沒了了?搞不好那幾個女生是海南島來的,沒見過雪花,激動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你非要把自己放在人家監護人的高度去評價這件事幹嘛?”趙子怕她再繼續下去遲早扯到骨癌才肯罷休,隻好打斷她。這也不能怪趙子,穎子這人有個毛病,不管是多大的事隻要她能扯到生病的事上,最後話題的終了總是有人的癌症死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一定以為我是嫉妒人家身材好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收起你們那點小心思吧,我是真的覺得那樣不對。以前我看一份雜誌上就說過一個女的就是因為天冷的時候不注意保護自己的腿結果年紀輕輕得了關節炎,最後不到五十歲就癱瘓了,好像還死了,還是死於骨病!”

    “骨癌是吧?”趙子又接了一句。

    “you,shut up!”穎子放下筷子,指著趙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趙子趕緊賠不是,幾個人這才有說有笑的吃完這頓飯。

    宿舍樓下有新通知說下午要試供暖一次,要每個宿舍都留人檢查供暖設備。這則通知對416來說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大家本來就沒打算出去。人家有男朋友在身邊的還可以出去浪漫一下,她們可沒有那種命還不如乖乖待在宿舍裏,省得出去一不小心摔上幾跤,丟人是小受疼可就大了。

    本來說是檢查一下暖氣,誰知到樓管阿姨居然又公布了新的通知說學校給所有宿舍的設備都是新的功能上還需要確認一下。要大家合作檢查一下,看看宿舍裏的東西什麽桌桌椅椅,窗戶,床板的,該看的都看看有什麽地方缺螺絲少釘的,該方的地方反而是圓的,該圓的地方時方的馬上匯報上去,學校會很快統一修理。

    桌椅檢查完了,試暖還沒有開始,大家就坐在一起閑聊。小平忽然抬頭看到了電風扇。就叫蟈蟈打開風扇開關試試看能不能轉,蟈蟈沒多想就打開了開關,誰知小平同學竟然鬼使神差的爬上了床,挪到唿唿轉著的風扇底下確保自己的手可以夠到風葉的時候對著風扇大無畏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緊接著就是一聲可怕的尖叫,蟈蟈趕緊關了風扇,小平捂著手指趴在床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滴,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染紅了床單被罩,孩子捂著自己的手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他人趕緊爬上來,扶她下去。,血流的很多,穎子嚷嚷著趕緊送校醫院,蟈蟈隨手抓起旁邊一件外套就帶著小平出門了。剩下的人幫忙給小平把床單被罩給換了下來,泡在水盆裏。

    在往校醫院的路上,蟈蟈都在納悶,“你把手塞進去幹什麽?”

    小平隻是幹掉眼淚,找不出個合理的解釋出來。更加誇張的是,此刻還下著大雪呢。人家大夫要是問起來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電風扇打的?你說這大冬天的她整電風扇幹什麽?高不好還要被大夫收拾一頓。

    她這個人一向是不喜歡擔心什麽的,但是每次擔心都會很準。比如這次,大夫見到她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幫她止血包紮,但是看著她的傷口就忍不住問了,“咋弄的?怎麽看上去像是風扇割得?”這大夫典型一陝西人,一口地道的陝西話,一點都客氣的豪邁與粗獷。見小平低著頭不說話大概也猜出了大概,一邊包紮一邊嘮叨,“還是個女娃呢,下這麽大的雪你說你倒騰那個電風扇幹什麽?好好地五個手指頭包紮成這個德行,以後搞不好還要留下疤。咦……難看得很,我跟你說,還是右手,這至少一個禮拜不能寫字,你們馬上就要考試了,我看你咋辦?”

    最後小平的右手被包的跟棒棒糖似的。高舉著自己的全副武裝的手指,小平在蟈蟈的陪同下準備離開校醫院,到門口大夫還扯著嗓子吼了一句,“別叫傷口沾了水,明天記得過來換藥。”

    小平自始至終都沒說話,隻有蟈蟈差點笑壞了肚子。

    不過蟈蟈也算不錯了,雖然嘲笑了她但至少幫她把床單被罩上的血跡都洗了,不像那幫混蛋,隻顧著討論小平的手指現在更像什麽東東,一點階級感情都不講,真是一群毫無同情心的敗類。這是小平最後得出的結論。

    知道小平傷了手,415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跑來觀望。至於她們究竟是來看個熱鬧,圖個新鮮還是表示慰問小平壓根就不想理會了。因為她現在滿腦子最擔心的是明天的課。憲法老師那隻肥兔子最喜歡提問題叫人舉手迴答了,她平時的命中率就挺高,萬一明天不幸再次中招這人可就丟大了。

    擔心歸擔心,有些問題始終是要麵對的,而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已經出現了。她們還有一份作業要交,可她的手抓筆是沒什麽希望了。但是這份作業要是交不出來可是要扣分的,難道要她用左手寫一份?以小平對自己左手的了解,若是她真敢把左手寫的東西交上去,其後果估計會比不交更加嚴重,因為老師絕對不可能認出來那些東西是漢字。這還不算,還有一個事關生死的重大難題,她這一個禮拜該怎麽吃飯?

    綜合所有的問題,小平深有感觸,她對416所有人員宣布,等她複原之後一定要想辦法去殘疾人協會申請做義工。原來缺點東西是如此的不方便,眾人冷哼一聲,擺明了對她的感慨不屑一顧。蟈蟈很體貼的幫她買了倆包子迴來,這東西怎麽著它都是抓著吃,左手右手效果一樣。

    趙子一臉賊像湊過來,端詳著小平的手指,“親愛的,聽說很疼啊……你們以後連抓包子的機會都沒多少了。”

    要不是心疼手裏的包子,小平一定用自己的左手狠狠敲她的頭。

    還好夏雪找人幫她把作業寫了,還給她買了幾袋酸奶,不然小平一定會覺得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從此對社會主義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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