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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狼道上,車夫依然在放聲大哭。那哭聲之淒慘,簡直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你是誰?為何在此嚎哭?”


    車夫明顯一愣,這才發現身邊突兀地出現一人,高大魁梧,金發披肩,耳朵卻略顯細長,仿佛傳說中的精怪一般。他尖叫一身,連滾帶爬地想要逃,卻被一股龐大的力量製住,緊緊摁在地上。


    “說吧!你是什麽人?為何在此嚎哭。”蒙頓再次問道。


    車夫畏畏縮縮地道:“我是督察府的車夫……..”


    在這個車夫磕磕巴巴地描述中,蒙頓終於了解事情的大概。他不相信所謂的鬼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督察府的馬車一定遇到了麻煩。難道說督察府的馬車真的隱藏著什麽秘密?自己必須追上去看一看。


    蒙頓冷冷地對車夫道:“我乃總督府之人,你留在此處,稍後迴來還有話要問你。”


    那車夫一聽對方是總督府的人,一雙淚眼不由一亮,隻聽他懇求道:“大人,請您帶我一起離開,我好怕,這裏有很多鬼,我真的好怕——”


    蒙頓搖搖頭,自己務必盡快趕上去,如何還能再帶上一人,他語氣略顯緩和道:“你放心,此處臨近狼城,不會有什麽危險,更何況鬼怪之談本屬無稽。”


    蒙頓不願意跟車夫再廢話,轉身就要離去,忽然,他又頓住身子,竟走迴車夫身邊。


    車夫本以為對方迴心轉意,眼神閃爍不定。他艱難地爬起來,卻站立不穩,再次摔倒:“求求你,大人,帶我走——”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你還是不要離開的好!”蒙頓並指在車夫頸側一敲,車夫立馬暈了過去。蒙頓將暈倒的車夫放到灌木叢中,再不迴頭,立刻飛身上馬追了過去。


    在蒙頓離去片刻功夫後,路旁的灌木叢發出悉悉索索地聲音,本該暈倒的車夫竟然從灌木叢站了起來,他看著蒙頓離去的方向,露出了奇異的笑容。隻見他掂了掂手中的一塊黑色鐵牌,自言自語道:“真的好險啊!總督府的蒙頓將軍怎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那兩個笨蛋將巷子裏的事情告訴總督大人了?”他搖搖頭,應該沒有可能!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牌子,隻見上麵篆刻著幾個字:總督府侍衛統領,忠武將軍,蒙頓。


    車夫看著從蒙頓身上竊取的身份牌,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他一個縱身,再次跳進了灌木叢的深處,扛著一個人來走了出來。


    肩頭的人依然昏迷不醒,車夫隨手把他像個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看模樣卻正是老管家急於尋找的劉成城。


    車夫冷冷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劉成城,冷冷地一笑。他一抹自己的臉,竟取下一塊人皮麵具。取下麵具的車夫立刻變換了一個模樣,隻見他的臉龐未脫稚氣,白皙光滑,是一個帥氣的少年,尤其是一雙眼睛充滿了靈動,恍若晨星,這個少年人正是阿恆。


    阿恆將取下的麵具仔細地給劉成城戴上,自己則取出另外一個麵具敷在臉上。隨後便像對待破麻袋一般,將劉成城扛在肩頭,迅速遠去。


    ……


    蒙頓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追上了督察府的馬車,準確的說,應該不是追上,而是相遇。


    “蒙頓大人,下官瓦屑鎮駐軍校尉李自勇,見過大人”,一同前來的那邊瓦屑鎮駐軍李校尉也上前向蒙頓見禮,他還是有些激動的,蒙頓大人號稱總督之手,是郭總督最為親信之人,更是北疆的傳奇人物,一生功勳無數。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十年前那場陰山之戰。當年,皇帝聽信讒言,突發奇想,欲趁亡靈內亂,效先祖北伐,建不世之功。結果被獸人和亡靈聯軍圍困在陰山腳下的拒馬坡。整個大陸都為之震驚,各地諸侯紛紛勤王出動。郭總督也率領北疆精銳前去援救。


    那場戰爭正是蒙頓大人大放異彩之時,他猶如魔神附體,將異族聯軍殺了個通透,為救下皇帝立下奇功。戰後,皇帝親授子爵,加忠武將軍銜,欲招其入羽林衛,當時蒙頓將軍尚不足三十歲,未至而立之年,如此年輕的羽林將軍,可謂前程似錦。但蒙頓竟然拒絕了皇帝的好意,哪怕是總督大人親自相勸,他也不聽。十年來,他始終堅守在總督身邊,如影隨形,深為北疆軍人所歎服。


    校尉李自勇將劉成城失蹤之事向蒙頓稟明,蒙頓聽得眉頭直皺,瞧了一眼老管家,恰逢老管家也盯著他。


    老管家心中暗想:難道少爺殺人之事已被郭子忠知曉,這才派親衛隊長蒙頓親自拿人,但是也不像啊!若真的是追上來捉拿少爺,就不該是蒙頓孤身一人啊。如果不是追捕,大晚上他為何會匆匆出城跟自己相遇呢。少爺失蹤之事會不會與他有關呢?


    蒙頓看老管家的眼神閃爍不定,就知道此事必然還有隱情,但是對方不肯明言,自己也不好詢問。畢竟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確有些不合時宜。然而,北疆境內發生這種事情,總督府也無法撇開不管,想想賊子還真是猖獗,竟敢在北疆境內犯案。


    雙方陷入了奇怪而尷尬的沉默中。


    “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車夫落在後頭,我剛好碰見,聽說你們遇到一些麻煩,所以特意趕過來看看!”蒙頓最終還是先開口解釋了一下。


    老管家聞言終於鬆了口氣,看來並非因為少爺殺人之事暴露的緣故。他點點頭:“不錯,我家公子被賊人所劫,下落不明,還請蒙頓大人相助。”蒙頓的武功堪稱頂尖,如能得到他的幫助,找迴少爺的希望就會大大增加了。


    “理所應當,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事發之處!”蒙頓揮手道。


    當眾人迴到拋下車夫的地方,蒙頓的臉色立刻變了。自己明明將車夫打暈在此,可是找遍四周,卻哪裏還有那個車夫的身影。


    “咦,車夫呢?已經自己迴去了?”老管家也訝然道。


    “不好,上當了!那個車夫可能有問題”蒙頓沉聲說道。


    蒙頓忽然臉色一變,隻聽狼城方向傳來密集的馬蹄聲,怎麽會有如此密集的騎兵隊伍。


    老管家也是一臉驚訝之色,難道是老爺派來的人,未免也太快了些?正怔忡間,忽聽對麵的人遠遠大叫道:“前方可是劉成城公子?吾等督察憲兵營第一小隊,奉劉督察的之命前來護衛,請留步!”


    老管家大喜,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蒙頓製止住。蒙頓給瓦屑鎮駐軍校尉李自勇打了個眼色。


    李自勇立即會意,知道蒙頓將軍在情況未明時,不願暴露身份,隻聽他大聲道:“北疆軍在此,來者止步,否則格殺勿論!”


    隻見車旁的北疆軍早已依靠馬車組織成防衛陣型。


    老管家聞言急怒,低聲吼道:“蒙頓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噤聲,來者不明,你想當活靶子嗎?”


    老管家恍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隻見對麵騎兵卻恍若未聞,依然縱馬而來,李自勇暗罵一聲狗娘的有種,直接大聲道:“兄弟們準備,放箭!三、二、一”


    一輪箭雨拋射,隻聽對麵一陣忙亂,勒馬止步,頓時斥罵不絕。這一輪箭雨齊齊落在騎兵隊前三丈之處,當真險之又險。


    “你們想謀反嗎?”隻聽對麵一人大喝道。


    “蠢貨!半夜裏敢在北疆軍前縱馬,死了也白死。”李自勇暗罵一聲,隨即大聲道:“謀你獸人奶奶的,老子再重複一遍,來者止步,否則格殺勿論,若要傳話,下馬過來。”


    “你!”對麵一陣聒噪,但也知道如果對方真是北疆軍的話,隻怕自己也別無他法,畢竟深夜偶遇,提防是必然的。可自己負有緊急任務,哪有時間跟這幫土匪磨嘰,隻得忍氣吞聲道:“對麵的北疆兄弟見諒,在下憲兵營騎軍校尉柳永,奉劉督察急令,有要事在身,煩請讓路。”


    憋在一邊的老管家聽清對方聲音,正是自己所認識之人,忍不住叫道:“前麵可是憲兵營柳校尉,我乃劉督察府中管家劉遠程,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


    “可是程老?你們可無恙?督察大人很擔心你們”對麵憲兵營的校尉見已追上要找的人,放下心來,幹脆下馬,來了北疆軍前,亮出手令。


    李自勇仔細驗過,揮揮手,北疆軍防衛陣型後撤。


    老管家早已上前,直到現在才碰到真正值得信賴之人,不禁老淚縱橫:“柳校尉,你終於來了!”


    李自勇瞧著兩人手把手,一副悲歡離合的模樣,不由撇撇嘴。


    那憲兵營校尉柳永看了看淵亭嶽峙的金發男子,竟似毫不意外,隻見他恭敬上前道:“下官見過蒙頓將軍。”


    蒙頓擺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客氣:“正事要緊,督察府劉公子被賊人劫走,當務之急,還是要抓到賊人,救迴劉公子。”


    “劉公子?被劫走了?”憲兵營校尉柳永張大了嘴巴。


    老管家看著柳永柳永吃驚的模樣,不解道:“難道你們不是收到我傳遞的消息趕過來的?”


    “消息?我等奉督察大人之命前來,根本不知公子失蹤之事”


    到了此刻,倉促匯集的幾方人馬全都麵麵相覷,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你們到底因何前來?“


    柳永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將老管家拉到一邊,低聲道:”今天督察府馬廄房的管事在巡查時,忽然發現本該已經出城的馬夫居然被人打暈,藏在了馬料堆裏。督察大人憂心你們的安危,派遣我等前來援助。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對了,那喬裝的馬夫不是被蒙頓將軍拿下,押送迴狼城了嗎?”


    “啊!?”老管家被一波接一波的消息震得暈暈乎乎,“當真已被拿下?”


    憲兵營校尉柳永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蒙頓,摸摸頭小聲道:“應該沒錯,那人拿著蒙頓大人的腰牌,被押送的賊人也和車夫模樣相似。那人說:總督府已追捕那賊人很久了,需即刻押迴總督府。他還告訴我,蒙頓大人怕你們遭遇不測,已經追著您過來了。”


    老管家隻覺得事情已變成一團亂麻,他看了一眼依然皺眉不語的蒙頓,覺得對方神情不似作偽,難道他還不知自己的腰牌丟失。他略一思索,立刻轉身朝著蒙頓施了一禮。


    蒙頓奇怪地看著老管家:“你這是為何?”


    老管家異常恭謹道:“蒙頓將軍,你瞞得我好苦啊!若不是柳校尉相告,老朽還不知蒙頓將軍已拿下賊子,正押往狼城?”


    蒙頓錯愕地看向憲兵營的柳永。


    柳永連忙上前道:“蒙頓將軍,方才我趕過來之時,的確見到一人手持您的身份牌,將賊子押往狼城了。”


    蒙頓一驚,立刻一摸腰間,果然,自己隨身攜帶的腰牌竟然已經丟失。賊子好身手,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竊取隨身之物。


    不好!蒙頓隨即臉色一變:既然對方能夠騙過憲兵營,同樣也可以騙過城門守衛。他為何要迴狼城?難道他想進入冰原?


    想到這裏,蒙頓再也無法逗留,一旦被賊子逃進冰原,再想尋找就無異於大海撈針了。他也不多話,搶過馬匹,向狼城方向疾馳而去。


    老管家看著蒙頓遠去的背影,也吃了一驚!怎麽迴事?究竟是不是蒙頓所為?還是出於總督府的授意?難道總督府想要拿下自家少爺,卻又不肯當麵撕破臉皮?不可能啊!北疆總督郭子忠就是個土匪頭子,從來都是先行刑,再定罪,粗魯得沒法溝通,怎麽可能這麽多彎彎繞?蒙頓的神情也不似作偽。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走,我們也趕緊迴狼城!”老管家一招手道。


    瓦屑鎮駐軍校尉看著一個個匆忙離去的身影,心裏充滿了苦澀:說好的酬勞呢,說好的酒肉管飽呢?娘的,督察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他比了一下中指,無奈地帶著人迴到瓦屑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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