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硯台,仔細看,確實平平無奇,毫不惹人注意。


    拍賣這硯台的人也確實隻是普通人。


    隻不過這枚硯台是他的傳家寶,到今天已經傳了一千多年。


    據說,是有靈時代大術士修煉用的法寶。


    內含無數玄機。


    他隻是一個凡人,自然搞不懂裏麵的門道。


    隻不過,此刻,他五歲的小女兒身患重病,他急需用錢,所以才忍痛將祖上傳家寶拍賣。


    本來拍賣所是不想收的。


    這種沒有來曆、材質不明的東西,弄不好要被打臉的。


    但是,見他實在可憐,況且無法考證出來曆、材質,也是一種噱頭,或者拍客中有厲害的人,說不定識貨。


    於是,拍賣行也就勉強收下,定了五百萬的起拍價。


    至於能不能賣出去,大家心裏都沒底。


    楚雪兒說:“各位方家,各位來賓,雖然這塊硯台看上去普普通通,賣相也很……普通,但是我們用了最先進的科技手段,也無法檢測出它的材質,這不更證明了它的神秘?”


    “或許,台下有恰好了解它的行家,喜歡這件物品也說不定呢。”


    楚雪兒剛說完,台下又傳來幾聲不堪之言。


    “哼,騙子,反正老子不買。”


    “誰願意當冤大頭誰出錢。”


    “說不定就是外太空跌落的破石頭罷了。”


    ……


    一時之間,楚雪兒更有些尷尬:“我看,要不讓這件拍品的主人給大家介紹一下。”


    說著,楚雪兒看向台下一位衣衫落魄的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歉意。


    她也盡力了,如果台下的賓客不買賬,她也沒辦法了。


    於是,那衣著寒磣、氣度萎靡的青年站了起來。


    他走上台上,衝著眾人拱手,言辭卑微:


    “各位老板,諸位大人,小的名為袁津南,這方硯台是小的的傳家之寶,小的是個普通人,本來不了解修行之事,


    但是,無意之間看到家譜記載,小的祖上曾經有修行之人,乃是大唐第一術士袁天罡的徒弟。而這塊硯台就是那位先祖傳下來的。”


    “據說是一件了不得的靈物,一直是我家族鎮族之寶,可惜家道中落,小女身染重疾,還望各位有識貨的大人……”


    “嗬嗬,真是笑話,這裏是拍賣場,不是慈善機構。”


    “一塊破石頭,你卻說是寶貝,當我們都是傻瓜嘛?”


    “就是,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來這裏招搖撞騙?”


    “小夥子,聽我一句勸,這裏哪一位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在場的行家更是數不勝數,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勸你還是抱著你的石頭趕緊走吧!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


    “對,趕緊滾!”


    鍾鳴鼎食之輩,終究不會像鄉野村夫一樣叫罵,但是修行之人就無所顧忌了。


    很多難聽的語言更是肆無忌憚,顯然他們認定這袁津南就是個騙子。


    “各位老板,諸位大人,我求求你們了,這真是我鎮族之寶!”


    “不到萬不得已,小的也不敢將它賣出,成為不孝之人。”


    “小的真的走投無路啊!!”


    袁津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悲切:“求求各位老板大發慈悲,就把這塊硯台買了吧。”


    “它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畢竟也是傳了千年的東西啊。”


    說著,袁津南抹著眼淚,涕淚雙流:“我女兒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急需用錢,前期治療,後期休養,前前後後至少要五六百萬,我們全家為此,已經傾家蕩產,求求各位大佬可憐可憐我吧。”


    噗通!


    一下。


    噗通!


    兩下!


    ……


    袁津南重重叩首,每一下均嘭嘭作響,不一會兒鮮血如注。


    林飛眉頭輕鎖,此人眼神一片赤誠,絕非小人,更不會作假。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人家既然求到這份上,哪怕這枚硯台沒有什麽玄妙的地方,單看他對女兒做的這番事情,也應該幫一幫。


    林飛不是什麽冷血無情之人,相反他最欣賞那些燕趙悲歌之士,重情重義之人。


    強者不是欺淩弱者,而是麵對更強者的壓迫,可以劍鋒所指,永不言敗。


    強者,更應心懷慈悲,有所敬畏。


    道不是無情,修行者可以一視同仁,卻絕不要霸道欺淩。


    林飛如是想到,但是此刻其他的修行者卻沒有這番同情之心:


    “滾吧,你還要我們說多少次?”


    “我們來這裏不是做慈善的,你女兒身患重病,那就讓她去死。”


    “這天底下,可憐的人太多了,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動動嘴皮子,磕兩個頭,就有大把的錢,那我們還用這麽辛苦幹什麽。”


    “花五百萬讓我們買塊破石頭,這冤大頭誰願意當誰當。但是有一句話我要聲明:誰要是真買了,出門還不被人嘲笑成傻#逼。”


    此刻,修道者們,滿臉不耐煩,紛紛叫嚷著,讓袁津南趕緊滾,甚至有人開始罵起拍賣會的主辦方了。


    “袁先生……抱歉。”


    楚雪兒十分歉疚,從懷裏掏出一張卡,低聲說道:“袁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這裏有二十萬,是我的積蓄,也是我的心意,我沒辦法幫你了,你還是先拿著你的硯台…離開吧。”


    楚雪兒也很為難。


    “我……”


    袁津南的神色更加暗淡,抱著那方硯台欲哭無淚,但他卻不伸手接楚雪兒的銀行卡。


    反而淒然一笑:“雪兒小姐,你也盡力了,這錢我不能要,你也不容易,或許是我命不好……”


    此刻,他已絕望。


    林飛眉頭更緊。


    想不到,這修行界還真是弱肉強食,這幫人自詡武道修為,法術神通,不知道扶助弱小,反而以欺淩為樂。


    嗬嗬,當真薄情寡義。


    在座的,哪個不是製霸一方的大人物?


    動動手指頭,拔上一根毛,就能解決青年的困境。


    可是,卻無人有上古義士之風啊!


    退一萬步,就算這些人不願意也沒啥,但是何須冷嘲熱諷,讓人下不了台?


    “唉!”


    袁津南幽幽一歎,失魂落魄,緊緊抱著這方硯台,準備離開,忽聽背後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袁先生,等一下。”


    扭頭望去,隻見一少年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的背後。


    少年約莫十七八歲,極為年輕,衣著整潔,但和滿場豪紳比起來,卻顯得寒酸一些。


    隻是,少年模樣極為英俊,而比他的樣貌更加出眾的,是他那一雙眼眸!


    如天上高懸的冷月,如山間清澈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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