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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 歸來


    蕙芷再見到哥哥的時候,難免心中歎氣——看樣子秦淵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秦淵瘦了很多,臉頰上側麵的棱角如刀削般分明,手腕上胳膊上結了不少的疤——倒不是他故意露出來讓人看,隻是蕙芷得知了哥哥迴來之後,心裏焦急,不等佩蘭後話,就要往前院看望他,哪裏想到江采瓊也在父親書房,正在為秦淵把脈。


    於是蕙芷進了父親書房的時候,看到了久別重逢的哥哥身上隻穿著件中衣,露出一截傷痕累累的胳膊,橫七扭八的各種傷,外麵披著一件長衫,胡子拉碴地看見蕙芷進來,直接直愣愣地扭過了臉。


    一身風塵仆仆,滿身傷痕,他臉扭過去的時候,蕙芷隻看到他唯獨眼睛亮晶晶的。


    心上驀地一疼。


    她這個哥哥呀,她打小起,長兄如父,他就為她遮風擋雨,天氣涼了,除了母親迴心心念念叫她多加衣,哥哥剛剛搬到外院後,也會常常跑迴來囑咐她好好吃飯,多加件衣服,“不要學白家姑娘那樣,為了漂亮春寒天氣隻穿件薄衫…”


    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老兒似的,一點兒都不像別人稱讚的“少年老成”“穩重自持”,大約天底下的哥哥們,對自家妹子都留了一片心軟。【ㄨ】


    小時候的事情一件件似乎在眼前閃現,蕙芷走過去仔細瞧了瞧他胡子拉碴的臉,約莫是海上風浪大,瞧著他的嘴巴上幹燥的起了淺淺的白皮,胡子茬下的下巴顯得有些發青,眼眶四周暗淡,眼底一片灰色,除了眼睛亮的很,整個人看起來一陣萎靡。


    蕙芷眼睛一酸,連忙拿帕子捂了鼻尖,“可沐浴過了?哪裏來的臭烘烘的人冒充我哥哥。”


    秦淵盯著她看。他這個妹子的性子,他再熟悉不過,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眼眶有些發紅,索性別過臉去:“這麽醜的丫頭哪裏來的。敢冒充我妹妹?”


    蕙芷嗤笑著親自為他沏了一盞茶,秦淵用空著的一隻手接了過去嚐了一口,長長地喟歎道:“還是家裏的茶好喝,船上的茶哪裏能喝?孝王也真是能吃苦的人……”


    蕙芷聽著更是心疼,人道是行船走馬三分險。【ㄨ】他們在海上漂泊月餘,誰知道都曾遇到過什麽艱險?


    江采瓊仔細為他清理傷口,眉頭皺的緊緊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大寫的心疼。結了痂的便塗上些能令疤痕淡化的藥膏,還沒長好的傷口便再拿藥酒清洗,重新包紮,青一塊紫一塊地便留下藥油讓他的小廝為他搓揉瘀傷……


    秦惟恩在旁叮囑:“你母親還在睡著,一會傷口包好了,好好去吃一頓,睡一覺。再去見她——我怕你這副鬼樣子嚇到她,她還在月子裏,經不得嚇。”


    秦淵什麽也不說,隻是嘴角噙著笑不住的點頭。


    秦惟恩接著道:“孝王和你們在船上做了什麽,在海上查了什麽事情,別人一概不知,如今京城裏的人隻以為你們是陪著孝王在海上玩耍,意外遇到了海流子,才丟了蹤跡……現在不是挑明的時候,孝王的火候終究不夠。你在家好生將養。等你母親出了月子,也該將你的婚事操辦起來了。”


    秦淵仍舊點著頭,笑意在眼中深了一深。隻是秦惟恩說道這的時候,蕙芷眼神一飄。便看見江采瓊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眼神暗了一暗,才繼續往秦淵胳膊上上藥。


    爐中香燃了半晌,江采瓊才將手抽了出來,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輕聲問秦淵:“傷口可還疼?這幾日不能沾水。沐浴的時候讓人仔細著……”極近詳細。


    “早已經不知道疼了。”秦淵笑地禮貌疏離,答的冠冕堂皇。


    蕙芷看在心裏,哪裏還不明白,到底還是江師姐一片癡心無處付,落紅有意,流水無情…夏家姐姐是個極好的人兒,才貌雙全,德容言功樣樣都好……


    隻可惜江采瓊一片女兒心思。


    蕙芷邁著步子挽了江采瓊的手,“好了,叫他自個兒休息吧,咱們迴去,前天你教我配的香囊,總有一味香調不清楚,不知道該放多少才好。”


    一整個下午,蕙芷聽著攜芳過來同她匯報,“江姑娘自個兒在屋子裏看了兩個時辰的醫書,可奴婢瞧著,兩個時辰,那本書才翻了三頁半……”


    蕙芷低低地歎了口氣,讓攜芳備了兩盤點心端著去尋江采瓊。


    “你也別瞞我了。”蕙芷滿眼不忍,“我瞧的清楚——”


    江采瓊握了握她的手,“我自個兒心裏清楚的很,小時候在無音穀裏,師叔帶著你哥哥進了穀,我便知道…縱然是再心動喜歡,不可能的人,也總是不可能的人。”


    江采瓊是在某年的四月間頭一次見到了師傅口中的師叔——便是蕙芷的父親秦惟恩;也是頭一次見到了比她高了一個頭的明遠師兄。


    承安侯世子姓秦名淵,字明遠。


    “師叔帶著你哥哥入穀的時候,你應當還在京城中。”江采瓊笑容溫婉,迴憶過去的時候,眼眸中有淡淡的華彩,蕙芷從來沒有在她臉上見到過這樣的小女兒姿態。


    一直以來,江采瓊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讓人看起來便覺得她是杏林高手,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


    可同她相處了快一年的時間,蕙芷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師姐的。安靜沉穩,寫的一手簪花小楷,蕙芷跟著她習了半年,如今字也比往前寫的好許多。


    “明遠師兄……”江采瓊想起當年,輕輕笑了一聲,笑容柔婉,眼眸中溫溫如流水,“我那時候一根筋,隻叫他師弟,我後來偷偷問過師傅,明明入穀晚,為何還要我們叫他師兄?師傅說,師兄自打出生就拜在了她的門下,隻不過一直跟著師叔生活,不曾入穀罷了。”


    蕙芷陪著江采瓊坐到了傍晚,蕙芷靜靜聽,江采瓊聲色淡淡地講,茶水添了三次,兩個人才手拉著手一同去看了還坐著月子的王氏,兩個人陪著她用了晚膳,逗了逗浩哥兒,蕙芷更是拿著自己調香做好的香囊,自個兒繡的荷包,送給了王氏後,兩個人又手拉著手往玉華館走迴。


    路上夜色朦朧,江采瓊深深唿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鄭重其事地對蕙芷道:“我在侯府的日子也不短了,等你嫁了,我便迴無音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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