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韓深得意一笑,孩童畢竟是孩童,雖然礙於西陵仝的麵子如今不能說些重話,但這孩子到頭來還是一副孱弱的模樣,又怎能和康王爺相比。


    “殿下此言差矣。”韓深正要繼續討伐惠德佑,順道再打擊一下西陵仝,忽然聽到西陵屹淡淡地開口道,“諸位大臣赤膽忠心,正是為西崇國著想,殿下請勿矯枉過正,倒讓諸位大人寒心。”


    西陵仝瞠目結舌,這樣一番話,倒顯得是他蠻不講理大鬧朝堂了?


    謝靈焉一挑眉,暗暗搖了頭。以西陵仝這等小兒,要對付西陵屹果然還是遠遠不夠用。他叔侄二人一脈相承,本該是天下至親之人,卻為了一個皇位彼此針鋒相對,擺出一副你死我活的姿態。


    她往人群中快速掃了一眼,如果這個時候,西陵仝的母族再無人出來為他說話,今日朝會完畢,西陵仝再無翻盤機會。


    西陵仝急得手心直冒汗,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似在尋找著什麽。“治人之道,莫急於禮。”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個聲音,禮部尚書魏修能走上前來,西陵仝一見舅舅現身,心上一鬆,腳下差點一個踉蹌。


    魏修能目露關切地看了看西陵仝,繼而轉向西陵屹,拱手道:“康王殿下若當真是為西崇國著想,應率先於‘禮’上做出表率,隻有順天地之誠,達神明之德,才得以隆興上下。”


    “哦?”西陵屹冷笑,“那本王該如何做?”


    魏修能年紀不到四十,麵白須淨溫文爾雅,聽到西陵屹如此一問,當即笑了笑,“君臣有別,以禮束之。”


    謝靈焉露出笑容,但很快又恢複了沉靜,皺著眉頭看他們。魏修能果然有些真才實學,眼下西陵仝脫困隻在時間,可等到將來,魏修能自然又是她掌控西陵仝的強大阻礙。


    西陵屹捏緊手中玉笏,盡管心中氣得火冒三丈,嘴上仍是不緊不慢地道:“孰為君?孰為臣?”他一勾嘴角,“我君已入棺槨,帝位空玄,魏尚書這話倒是教人難辦。”


    魏修能張了張嘴,西陵仝陡然想起了謝靈焉對他交代過的,立即出聲打斷道:“父皇即便是去世,也仍是君。”


    見眾大臣齊刷刷向自己看來,西陵仝又一陣著慌,險些咬了舌頭,強裝鎮定地看著西陵屹道:“皇叔令人追查永和宮縱火一事,豈不知父皇藏在永和宮的遺詔丟失之事?”


    全場瞬間嘩然,一位老臣失聲道:“遺詔?先帝竟留下過遺詔?”


    西陵仝立即用力地點點頭,把謝靈焉教他的說辭拿了出來,“父皇過去一年已覺周遭不妙,因此留下一份事關緊要的詔書,就藏在娘娘的永和宮中。”他一停頓,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看向西陵屹,“永和宮受祝融之禍,遺詔也消失不見,大理寺拷問永和宮的奴才們究竟出了什麽結果,皇叔可有記錄?”


    西陵屹額角青筋漸顯,他忽然想起那一夜謝靈焉所說的話,心中一動,反而笑了起來,“仝兒這提議好極,隻要找迴遺詔,無論諸位如何爭執,秉承皇兄遺命整肅天下,再無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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