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覺到了方若謹的猶豫不決,曹燕妮的聲音變得十分卑微:“方小姐,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再和昊昊談談,我給他買了些東西,想親手交給他。”

    “曹小姐,不是我不讓你見他,上一次你也看到了,這孩子的抵觸情緒很大。”

    “我知道,但總要給他一個適應的過程對嗎?盡管他不接受,但我做了,他會知道他的親生母親並沒有拋棄他,他會感覺到我在愛他。”

    不得不說,曹燕妮的這句話說的非常漂亮。她像是十分準確地把握到了方若謹的心理,句句說中了方若謹的心思。

    “我要征求昊昊的意見。”方若謹輕輕地說。

    “好,我等你消息。”曹燕妮幹脆利落地同意了,隨便收了線。

    方若謹對曹燕妮一再繞開厲家銘找到自己談孩子的做法很鬱悶,卻又不得不正視她是昊昊生母的這個現實。

    但齊誌東和苑寧的生離死別給了方若謹太大的衝擊,讓她覺得人的生命太短暫,與其讓親人之間彼此活在仇恨中相互折磨,倒不如好好解開疙瘩,哪怕相敬如賓,也總好過陌生人一樣。

    這天晚上厲家銘迴來的時候,明顯有些疲憊。

    他的老領導李世清陪著齊誌東的母親過來了,厲家銘陪了幾天,直到幫李家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

    親眼目睹了年輕的生命如風般逝去,總是讓人感慨萬端。雖然整個過程悲壯激昂,但繁華落盡,難免有一抹蒼涼。

    此後,不管是在公開場合,還是在一場公開的公務活動中,他都變得更加惜字如金,因而在相當一段時間裏,他手下的人都覺得這位年輕的官員沉默的可怕。

    在事件處理結束後,厲家銘的工作重心終於轉到了日常工作上,生活也規律了起來。如沒有特別的情況,他都會在晚上七點之前迴家。他突然想好好陪陪兒子,陪在妻子的身邊,哪怕什麽都不說,隻要他們在他的視線內就好。

    方若謹帶著昊昊來三鄉大半年了,盡管厲家銘經常不在家,但是他和兒子的關係仍是比之前親密了許多。爸爸每一個迴家早的晚上都讓他歡唿雀躍,如果厲家銘不在書房工作,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圍在爸爸的身邊,哪怕寫作業,也不時的抬頭看一眼爸爸,這讓厲家銘覺得從未有過的欣慰。

    厲家銘很欣喜地看到兒子更加懂事了,身體也長高長壯。他一直陪著妻兒吃過晚飯,又親自給兒子洗了澡,陪著他看了會兒科教節

    目,看時間快九點了,讓他迴房間睡覺,自己又迴到書房工作。

    大約在十點多的時候,厲家銘收拾了手頭資料迴到了臥室。

    方若謹已經上床了,正躺在那兒看著書。看到家銘上床,她放下書坐了起來,對上他的眼睛說道:“今天曹燕妮給我打電話了,她還想見昊昊一麵。”

    “她又想幹什麽?”厲家銘一聽曹燕妮這個名子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總是花樣不斷,不但打著他的旗號和有關部門接洽投資的事,還時時留給人曖昧的想象,直到他下令阻斷她有關方麵的關係,讓她四處碰壁,可是她又開始打小謹和昊昊的主意了,這讓他厭惡。

    方若謹將曹燕妮與她說的話學給厲家銘聽。

    “不要去。”厲家銘的口氣冰冷的像是凝了一層霜,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嘉銘,”方若謹歎了口氣,“難道你以為,昊昊心裏真的沒有一點點想念他的母親?”

    厲家銘聽到這個問話,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一下。

    曹燕妮將昊昊扔給他的時候,孩子才九個多月大,一雙圓圓的,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清水,晚上不哭不鬧,隻是咬著手指頭瞪著眼看抱他的人,看得所有人都心酸的想把他護在懷裏。

    因為厲家銘當時剛隨李世清到北京,因而非常忙碌,根本抽不出時間和曹燕妮談,他隻好把兒子送到了天津的堂姐家,兩個多月後他終於請到了幾天假,為了挽迴這個婚姻,他抱著剛滿周歲的昊昊去找曹燕妮。

    他還清楚地記得昊昊看到曹燕妮時,邊哭邊往媽媽懷裏撲的情景。

    但是,曹燕妮隻是輕輕地拂開了孩子的小手,冷漠地說,這個孩子是她的屈辱的見證,她不愛他。然後,蹬著那雙紅色的三寸高跟鞋轉身離去。

    曹燕妮極喜紅色,就如她的性格一樣,熱情剛烈,鮮明到極端。

    她現在明明就是利用兒子對他自己進行敲詐,而自己因為有諸多顧忌才對她一忍再忍,可是身邊這個小女人卻一臉憐憫的神情,這讓他有些焦躁。

    “小謹,曹燕妮這個人,你還是遠離她的好,她並不愛昊昊,昊昊也不需要這樣的母親,我會警告她不要再騷擾你,否則我不會對她客氣。”

    明顯地,厲家銘的聲音有絲不耐,方若謹雖然心裏並不讚成他的想法,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她並不宜插手過多,便輕聲答應著,委□子睡下了。

    厲家銘看她轉過去的背影,知道她有些不高興,便伸手去拉她,方若謹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這是兩個人的身體信號,每當她心裏反抗或是不高興時,就如同一隻烏龜一樣,全身緊繃地縮到殼裏,防範十足。

    看著她別扭的樣子,厲家銘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勾嘴一笑,伸手將她摟到懷裏。

    “不要多想了,我知道你心疼昊昊,你就是他的媽媽,她,根本沒有資格。”前段時間的突發事件將他的一切安排都打亂了,曹燕妮愈加張狂起來,簡直有些過份。

    是該徹底解決的時候了。他想。

    方若謹雖然不知道厲家銘心裏怎麽想的,但她有種隱憂,總覺得厲家銘和曹燕妮這種狀況是昊昊不願意看到的,他們這種僵持的結果,隻能使昊昊再受傷害。

    厲家銘當然懂理方若謹的心思,他覺得這傻姑娘隻從齊誌東出事後變得敏感了許多,她不再隻是在意他的想法,還常常有自己的主見,他認為這是件好事,隻是在她偶爾露出多愁善感的情緒時,會讓他覺得有些歉疚。

    曹燕妮是他的前妻,他從沒有想過這個消失了六年的女人會給他的第二次婚姻帶來這麽大的困擾,這實在不是這個單純的姑娘應該承受的。

    迷迷糊糊間,方若謹覺察到厲家銘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腰身,順著她身體的曲線一點往上走,不等她反映,便撐控住了她的豐盈。

    厲家銘基本上屬於極有自製力的人,但如果他不自製起來簡直就不是人。

    本來兩個人正在討論他的前妻,應該是雙方都尷尬敏感的時候,可不知道厲家銘怎麽想的,他就是不想方若謹不高興,一心想把她哄到懷裏聽著她叫“嘉銘哥哥”討饒。

    方若謹本來隻是心情有些壓抑,但遠沒有到生氣的地步。沒有哪個妻子喜歡被丈夫的前妻一再騷擾,可是曹燕妮仗著她本性善良好說話,就這樣公開利用她,這讓她很鬱悶,一時間腦子裏全是曹燕妮說的話,就沒有顧及到男人背後的男人已經起了色心。

    當厲家銘的一雙大手終於在她身上挑逗起她的反映的時候,她不禁有些生氣揮手拍開:“不要!”

    不想這本是無意地一揮,卻意外的響亮,隻聽“啪”地一聲,揮到了他的肩上。厲家銘倒是沒覺得有多疼,隻是被這丫頭的舉動給惹毛了,他一把扯過她的小爪子將她拉到懷裏,翻身壓在她的上麵,一雙狹長的眼睛露出了兇光:“臭丫頭,要造反啊你!”

    方若

    謹被他的身體整個罩住,結結實實的重量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碩大的緊硬也同時結結實實地抵住了她大腿根部,傻丫頭這才意識到危險的逼近,可胸中的抑鬱之氣還沒泄出去,就不想太順著他:“你不累嗎?”

    她淡淡地問他,兩眼很無辜地瞪向他**湧起的眸子,像是問候下班歸家的丈夫“你迴來了”一樣。

    “當然不。”厲家銘仍是心情極好地邪魅一笑,便開始扒她的睡衣。

    方若謹卻像是一下子想前了不久之前他對自己用強那次,身體瞬間僵硬起來,她沒有反抗,隻是一動不動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厲家銘,兩眼裏的委屈讓厲家銘猛地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他心裏一緊,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對不起小謹,我,我是不想讓你生氣。”

    “我沒有生氣。”方若謹憋迴了眼淚,癟著嘴說。

    “嗯?”厲家銘低頭看向懷裏仍眼眶微紅的女人,臉上突然又是一抹不正經的笑:“那就是你願意了,對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她急忙說。

    這個人怎麽這樣不要臉啊,他已經連續三天晚上在折騰她了好不好?

    方若謹突然就真的生起氣來,不顧他有力的手臂正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身,使勁兒地扭動起身體來。

    “別動!”厲家銘突然低聲喝斥道。

    方若謹嚇的一個哆嗦,立即停止了扭動,兩隻大眼睛像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地望著他。

    也許是第一段婚姻中曹燕妮的強勢給厲家銘留下了些許陰影,厲家銘最受不了的就是方若謹這種委屈的小眼神兒,嬌憨中透著些許畏懼,這相當地滿足了他大男子主義的征服**,也讓他恨不能將她柔弱的身體揉到懷裏,吞入腹中。

    厲家銘歎息一聲,深深地吻了下去。

    經這一鬧騰,方若謹早把心中那些鬱悶拋到了腦後,在他大掌的安撫下,一會兒身子就軟了下來,柔順地將頭埋在他懷裏,任他將兩人身上的屏障一層層剝去。

    “乖,摟住我。”等方若謹聽話地將兩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後,他雙手掐住她的腰身,就勢一翻,將她置於身上,自己則半靠在床頭,讓方若謹跨坐在他的腰上。

    這樣的姿勢讓方若謹整個臉騰地紅了,她羞愧地抬不起頭來,兩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將臉藏在他的頸間。

    厲家銘知道這個古板的丫頭又上了來擰勁兒,不覺有些好

    笑,卻也不逼迫她,隻是側過頭,捉住她的唇深深地吻,略帶有薄荷香味兒的腔液與她的甜蜜攪在一起,兩隻滑膩的舌交纏著,直吻得她唇舌麻木才鬆開她,將吻如蝶翼般一路向下。當他輕輕含住她胸前的那顆粉紅時,她如被一道閃電擊中般“啊”地驚唿出聲,頭部向後一仰,身體呈現了一道漂亮的弧型。

    他將一雙大手伸到她的屁股下邊,捧起她的兩個臀瓣抬上輕輕一抬,對著自己的堅硬緩緩地放了下來,巨大的撐裂和飽漲感將她瞬間填滿,她吃驚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因那極至的、略帶有疼痛的快感而張開,厲家銘趁機縱身一挺,又順便將她的臀往下一壓,兩個的結合處便密密地粘在了一起。

    方若謹隻覺得整個心都被他塞滿了,隻能大口抽著氣,發出了細碎的呻吟聲。

    他的兩隻大手像是有著巨大的力量,稍一用力,她的身體便要隨著雙手的上下起伏著,而倆個的交合處也產生了急速的摩擦撞擊,那劇烈的快感讓她又酸又漲,一會兒就嬌喘連連,雙眼迷離起來。

    厲家銘那雙狹長的黑眸愈發變得深邃,洶湧的情潮中帶著海般狂熾的深情,他憐惜的凝視著懷裏的小女人,她半睜著那雙氤氳著眸子柔弱的喘息著,彎起細細的眉毛,潮紅的臉上是一抹嬌媚的春色,柔軟白晰的身子隨著他的每一次挺縱幾乎要癱倒到在他的懷裏。他終是不忍再折騰下去,摟抱著她將她放倒在床上,順勢將她的腿折起一個角度,然後再次進入,並開始用力的衝撞起來,略帶有野蠻的貫穿讓她的嬌嫩敏感到瀕臨崩潰,而他則在後背肌肉結實的賁張中,將兩人一起帶入歡愉的天堂。

    “小謹,小謹……”厲家銘覆在她微顫的身體上,喃喃地叫著,輕輕地親吻著快要睡著了的容顏,充滿了憐惜。

    喘息片刻之後,他又伸手為她抹去她額上的汗珠,輕輕地將她摟緊在懷裏:“我的傻姑娘。”

    厲家銘此時隻覺得自己整個身心,都被這個小女人給填滿了。

    作者有話要說:祝所有看文的菇涼們六一快樂!

    62.

    方若謹接到魏芳電話的時候,正在辦公室向於剛匯報工作,手機鈴響她抓起電話剛想摁掉,卻一眼撇到是魏芳兩個字,便對於剛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接起了電話。

    “若謹,有一個女人堵在學校門口非說她是昊昊的媽媽,要帶昊昊走,你快點過來!”魏芳的嗓門兒很大,於剛坐在她對麵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

    快去看看吧。”於剛不等方若謹說話,便揮手讓她快走。

    方若謹慌張的連包都沒拿,迴身就往門外跑,還是陳穎從她座位上拎起包跑出辦公室追到電梯口:“若謹帶上包,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謝謝你陳姐。”方若謹聲音有些緊張,不安全寫在臉上。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陳穎再叮囑。

    和方若謹共事大半年,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張慌失措的時候,雖然關心,卻又不好深問,隻能擔憂地看著她乘電梯下樓。

    方若謹還沒走到學校就看到了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個人行路上聚著了幾個人,她心下一驚,抬腿跑了上去。

    “你這個女人太膽大了,居然敢光天華日之下搶娃娃!”

    離著人堆還有幾步遠,方若謹就聽到了魏芳的大嗓門兒,她那一口四川口音的普通話罵起人來格外痛快。

    “你這個女人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我是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我看我兒子,關你什麽事!”這是曹燕妮的聲音,聲音並不太高,卻透著高傲和冷感,讓方若謹倒吸一口氣。

    那天晚上和厲家銘談過之後,曹燕妮第二天又給她打電話,方若謹告訴她,關於孩子的事請她以後直接和厲家銘談。

    曹燕妮聽她這樣迴答,沉默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隻是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方若謹推開前麵擋著的人搶步衝上前去,一眼看到魏芳一手將昊昊護在身後,一手正指著曹燕妮氣憤地斥責:“你說是就是了?你要是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你?孩子怎麽不認得你!”

    曹燕妮一身黑色貼亮片的長裙,高貴而典雅,隻是當她憋足了氣勢與魏芳對峙的時候,便露出了潑婦相。

    方若謹一把從魏芳的身後拉出了昊昊抱在懷裏,替他抹去臉上的淚水。

    “媽媽!”昊昊雙手抱著方若謹的腰,將頭埋在她身上。

    “曹小姐,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方若謹冷冷地對上曹燕妮的眸子,眼睛裏的憤怒毫不掩飾。

    “方小姐,這是我的兒子,我來看兒子,怎麽是過分了。”曹燕妮看到周圍的人漸漸圍攏了上來,竟然有些有恃無恐。

    方若謹掃了一眼周圍詫異的眼神,抱緊了懷裏抽泣的昊昊,仍是冷聲說道:“曹小姐,你要看孩子不要緊,但是起碼要通知我們,你扔下孩子六年不管,突然堵在學校門口來看他,他當然不認得你,哪

    能跟著你走?”

    此話一出,不僅噎住了曹燕妮,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明白了幾個人的情況,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一下子響了起來。

    “真是稀奇,扔下兒子六年不管的女人還配當媽媽啊,難怪孩子不認她!”

    “看著長的人模狗樣的,心地這麽狠毒!兒子不認她活該。”又一路人扔下這樣一句話扭頭離去。

    漸漸地,人們失去了圍觀的興趣,各自散開了。

    曹燕妮麵對這些指責有一些難堪,片刻過後便明白了方若謹的用意,她仰頭輕蔑地看著方若謹,嘴角掛上了抹冷笑,頗有點不怕把事情鬧大的意味。

    方若謹鎮靜地一笑,對曹燕妮輕聲地說“曹小姐要看昊昊你已經看過了,還有什麽事情?”

    曹燕妮看著昊昊緊緊摟著方若謹,躲在她的懷裏的乖巧樣子,心裏忽然就是那麽不舒服,覺非常的礙眼。

    “我想和我兒子一起吃頓飯,聊聊天,你不會反對吧?”曹燕妮眼中波光一閃,換了幅笑臉說道,與剛剛的盛氣淩人完全不同。

    方若謹頓了一下,撫著昊昊的頭,然後她彎下腰,將昊昊的小臉抬了起來。

    “昊昊,你願意嗎?”方若謹輕聲地問著兒子。

    昊昊的大眼睛裏仍是有著淚,卻努力忍著,不讓它掉下來,聽見方若謹這樣問,他隻是委屈地看著她,即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昊昊,”方若謹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如果你願意去,媽媽陪著你,如果你不願意去,咱們就迴家。”

    “媽媽陪我去。”終於,昊昊這樣說道,小手卻拉得方若謹更緊。

    “好。”方若謹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臉直起了身。

    “曹小姐,昊昊答應了,不過得我陪他去。”

    方若謹又轉身對魏芳說:“芳姐,你先迴家去吧,我帶昊昊在外麵吃飯。”

    魏芳聽了點點頭,卻又迴頭狠狠地瞪了曹燕妮一眼,然後才轉身離開。

    曹燕妮根本沒想到昊昊會答應,而方若謹也說話算數,不覺有些意外。

    方若謹帶著昊昊上了車子,才看清這是輛一直停著路邊的黑色奔馳,開車的是曹燕妮的丈夫馬長偉,他就這樣坐在車裏一直等著,剛剛曹燕妮和魏芳發生衝突他也沒下車。

    馬長偉三十多歲,身材也很高大,古銅色的肌膚,一雙桃花眼極有特點。但是,方若謹總覺得這個人

    的眼裏有一絲邪氣,是那種極不安分的邪氣。

    昊昊一路都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抿嘴看著車窗外不說話,有時偶爾會迴頭看一眼方若謹。

    方若謹仿佛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她伸手摸摸他的頭,握著他的手再稍用下力,昊昊便會馬上心安下來。

    這地方是曹燕妮選的,是一家剛開業不久的五星級酒店中餐廳,因為時間還早,大廳裏並沒有幾個人,曹燕妮一行被領班帶著走向一個安靜的靠窗位子。

    “請隨便坐,我去下洗手間。”曹燕妮笑著說。

    此時她的臉是笑容是親切的,沒有剛剛在學校門口對峙時的冰冷和蠻橫,倒有了幾份職場女人的熱情和幹淨利落。

    方若謹接下昊昊肩上的書包,拉開椅子讓他坐好,自己坐在他的身邊。

    一會兒馬長偉停好了車子也跟進了餐廳,找到他們坐的位子並沒有坐下來,卻是站著說了這樣幾句話:“方小姐,燕妮雖然有些任性,但她是真的想念這個孩子,請您耐心和她談談。”馬長偉說話的聲音非常好聽,是悅耳的男中音。

    方若謹一時想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便本能地點了點頭。馬長偉微微一笑,再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昊昊,轉身離開。

    曹燕妮從洗手間迴來後,態度變得更加親切:“昊昊想吃什麽?媽媽給你點。”

    昊昊不語,隻是漠然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將頭轉向窗外。

    “什麽都可以,他不挑食,清淡點就行。”方若謹接口說。

    曹燕妮愣了一下,隨即輕聲一笑,便對著服務生低聲點菜。

    星級的服務果然很到位,一會兒幾個菜全都都上齊了,葷素搭配的很好。

    曹燕妮是洋派作風,從不給人夾菜,隻是用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著盤子裏精致的東西告訴昊昊:“這個菜心很有營養,你要多吃點。”

    昊昊有良好的吃飯習慣,不管飯好不好吃,他都會吃飽,碗裏絕不會有剩飯,除非他不舒服。

    曹燕妮東一句西一句地問著昊昊的生活習慣和學習上的事,昊昊大部分是搖頭或是點頭,即便迴答也是簡單的幾個字,大部分是方若謹替他迴答應曹燕妮,偶爾也告訴她昊昊的一些小習慣,總體看這頓飯吃的還算平和。

    昊昊雖然從頭到尾都冷淡,卻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排斥曹燕妮,有時還會抬頭盯著說話的曹燕妮看兩眼,這讓曹燕妮很意外,也讓方若謹欣

    慰。

    這正是方若謹想要達到的結果。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曹燕妮微笑著拿起剛剛拎上來的一個大口袋遞給了昊昊:“昊昊,這是媽媽給你買的,有最新款的蘋果手機,你可以給媽媽打電話,還有兩套新衣服,是媽媽從美國給你買的,你還想要什麽就告訴媽媽。”方若謹覺得,曹燕妮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最像個媽媽的樣子。

    “不,我什麽都不要。”昊昊忽然開了口,“我需要什麽爸爸和媽媽都會給我買,我不要你的東西。”

    曹燕妮遞著袋子的手一下子僵在那兒,像是不知道如何放下。而昊昊那句“爸爸媽媽”一下子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經,讓她非常不悅,不覺沉下臉來:“昊昊,我才是你的媽媽,是你親生的媽媽。”

    昊昊的臉上忽然有些不耐,稚嫩的聲音不覺提高了八度:“我說過我隻有一個媽媽!就是若謹姑姑,我不會再要你做媽媽!”

    七歲男孩子的小臉本是白嫩的,卻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

    曹燕妮一下子氣住了,她沒見過這麽不識抬舉的孩子。她今天放□段委曲求全,全力討好他,難道就為了換來他這樣冷漠的一句話嗎?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一樣,隻會給她難堪!

    “昊昊!誰教你對你親生母親這樣說話!”曹燕妮淩厲的眸子有些惡毒,一臉的惱怒不覺讓昊昊瑟縮了一下。“真是沒教養的東西,什麽時候都脫不掉你父親身上的農民氣質!”

    “曹小姐,您怎麽能這樣說孩子?!”方若謹被曹燕妮臉上的嫌棄給驚呆了,她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昊昊的親生母親嗎?

    曹燕妮算是出身大家了,這樣嬌縱的性子,對孩子一點耐心都沒有,一個不如意就出口傷人,昊昊就是認了她,也不會和她有多親的。

    “我管教我的兒子,難道還要你來教我?”曹燕妮沒好氣地頂了方若謹一句,眼裏的不屑更加明顯。

    她從來就沒瞧得起這個女人,別以為她嫁了厲家銘就會身價不同,最多是個農民的老婆,能把她的兒子教育得多出色!

    方若謹忽然就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至,這樣反複無常的母親昊昊不認也罷。她也沒必要再爭取什麽了。

    她平靜地轉頭招手對服務員道:“請結帳吧。”

    曹燕妮一聽,臉上更有些掛不住,懶著聲嘲諷道:“方小姐口袋裏的錢夠嗎?”

    小市民出身的女人通病就是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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