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劍點在咽喉,章凡臉上露出灰敗的表情。

    整個鬥法時間持續的時間很短,在場的茅山派弟子誰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輕易的取勝。

    自始至終我隻用了一種術法,捕風捉影,甚至連七殺之力都沒有用。而章凡則幾乎是手段盡出,連神仙索都用出來了,不過並沒有完成。

    我修行也才兩年,章凡已經搭進去半輩子。不是我天賦有多高,而是我對時機把控的太精準。

    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還是和魔道祖師的那個背影有關。

    昨夜我麵臨殺意如潮水一般的白骨戰兵,識神幾乎恐懼離散,是他那個背影告訴我生如何死如何寂滅又如何。

    看淡生死,也就沒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懼。我才能從容不迫的應對章凡的殺招,算盡他的心思和節奏。

    真炁境界沒有元神,心境有時候比道法本身更重要。

    “你煉化了那顆英靈丹?”章凡顫抖的問我。

    “不錯。”我沒有否認。

    “怎麽可能?你不過真炁境界,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你不用管,現在你已經輸了。咱們是不是該談談王家的事了?”我問道。

    “嗬嗬,輸了又如何,我就算不答應你的條件,難道你還敢殺我不成?”章凡故作硬氣的說道。

    我沒有和他廢話,隻把劍尖往前遞了一分。

    劍尖刺破了他的咽喉,同時也刺破了他堅強的表象。章凡開始顫抖,眼神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懼。

    “放肆!”蔣道士一聲怒斥。

    這一聲叱喝用上了神念之力,同時他開始釋放自己的玄關威能,我隻覺的整個空間都被他真炁演化出來的神念所籠罩。

    玄關可以演化萬物,內外交感,所以即便他沒有元神,也可以憑借真炁來影響周圍的一切事物。

    這種影響力就是境界上的壓製。

    麵對章凡我可以死中求活,而蔣道士要是對我出手的話,我一絲生機都沒有。

    “謝嵐,我念在薑行走的麵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此揭過此事。你現在把章凡放了,我親自出手為你救治王家姑娘。”蔣道士說道。

    以他的身份說出這話,我無法反駁。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把章凡殺掉,雖然無論我做什麽薑雪陽都會為我出頭。

    隻憑章凡的所謂,我可以為王家討公道但也僅僅是討個公道而已,若是動手殺人就做的太過了。

    若因此全真教和茅山派全麵決裂,對於全真教的聲望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何況天師府本就對薑雪陽嫉恨在心,兩大道統要是起了衝突,天師府是肯定站在茅山這邊。

    還有章若虛,他已經凝聚出元神,我不知道薑雪陽會如何應對他,但是我知道要應對章若虛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姓蔣的走到佛爺跟前,用掌抵在她後心輸入真炁,片刻之後我看到佛爺臉色恢複如常,轉身對姓蔣的道士道了一聲謝,然後朝我走過來。

    看到佛爺已經無恙,我這才把劍尖從章凡咽喉上移開。

    “走吧。”我說著牽起了佛爺的手。

    “嗯。”

    然而,我們尚未走出幾步,我便察覺到空中傳來一股真炁波動。

    我抬頭看向天空,隻見從雲中落下一根神仙索,繼而一個青衣身影迅速下落。

    來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穿的是茅山派內門弟子的道袍。

    九龍窟之戰過後,章若虛便開始在茅山內門廣傳術法,現在茅山派精英弟子幾乎人人都會神仙索。

    而他本人也憑此徹底掌控了整個茅山派,威望猶在茅山派掌教之上。

    “傳茅山派章行走口諭,三茅觀弟子務必拿下謝嵐,帶往茅山道統!”

    話音落地,三茅觀弟子立刻出動,把我和佛爺圍在中間。

    接著章凡滿目陰狠的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剛才勝他贏的是時機掌控,他心中自然不服氣。

    姓蔣的道士在收到茅山內門弟子的傳話之後也沒有再裝作高人風範,本人立於原地不動,神念卻鎖死在我身上。

    麵對三茅觀弟子的重重包圍我知道今天的事已經難以善了。

    我用劍從衣服上截下一段布條,把佛爺的眼睛蒙上。佛爺的慧眼不能見血,更經受不得真炁神念的摧殘。

    接下來必然是一番血光,茅山派要留我,我不可能束手就擒,就看他們敢不敢殺我了。

    “謝先生,我們現在是不是很危險?”

    連番受驚之後,佛爺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淡定。

    雖然自幼受苦,卻終究隻是普通人,此刻被殺意籠罩,她心性再好也控製不住恐懼的產生。

    “不用怕,我自會守護你。”我在她耳邊說道,隨後我又對那蔣道士說道:“今日挑事的人是我謝嵐,與佛爺和王家無關。”

    “王家?嗬嗬,王家已經不存在了。至於王家這位姑娘,怎麽處置隻看章師兄的意思了。”傳話的那位茅山內門弟子冷笑著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這人來傳話之前,茅山派已經派人對王家動手了。王家內門凡有修為在身的人全部被廢,反抗者殺無赦,王家千年積累的財富也被茅山派悉數卷走。

    道門本就重殺伐,而王家的行為無疑觸碰了茅山派底線,若是不拿王家立威,被茅山派視為禁臠的金陵地盤就再難以掌控。

    要怪隻怪我不該妄想憑借一個人來為王家翻盤,是我錯估了時局的變化,更是不知道天師府早就從九龍窟之戰過後便開始繞過全真教拉攏其他道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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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薑雪陽她心裏肯定是知道這件事,卻直到我下山也沒有對我透露半個字的口風。

    “謝嵐,快跪下來求我。你若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會心軟收她做個妾奴。不然,金陵風月場怕是要多一名頭牌了。王家的慧眼佛爺,不知道多少人願意花大價錢嚐嚐滋味呢。”

    章凡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暴露出了無恥的本性,聽得三茅觀的幾位老道士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佛爺在聽他說出這番話後,身子一震顫抖,咬著嘴唇說道:“毋寧死。”

    “嗬嗬,落到道爺手裏,你就是想死也沒那麽容易!”章凡猙獰無比的說道。

    既然他們不打算放過佛爺,我隻好以殺止殺。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章凡修道半生,還能說出那般無恥的話。而佛爺這種隱忍堅韌的女子,他又怎麽忍心褻瀆。

    很久很久之後,我才明白。

    我之所以對佛爺慈悲,是因為我心中有慈悲。

    而章凡之所以如此惡毒,是因為他天性就是如此惡毒,和他出身無關。

    我把佛爺護在身後,開始凝聚殺意。

    天與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

    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殺意從我心頭升起和我體內澎湃汪洋的真炁相互融和,猶如水乳交融。

    我放空心神,任憑殺念遊走在全身。

    一步步朝前邁步,每走一步,殺意便濃重一份。這種殺意有多刻骨,章凡心中最清楚,因為如果今天我要殺人,他是我必殺的目標。

    “還不快動手!”

    章凡一聲令下,率先對我打出一記雷法。

    繼而又有兩名茅山派弟子同時出手攻擊,前後三記雷法衝我襲來。

    我若使出捕風捉影自然可以避開,但是身後的佛爺一定閃避不開。

    所以我不閃不避,任憑這三記雷法全部轟在我身上。

    痛,痛不可抑,宛若身體每一寸都在遭受著雷火的炙烤,痛的我全身顫抖,神不守舍。

    而這僅僅是三記真炁境界的雷法攻擊而已,想想那晚九龍窟之戰,姽嫿她於萬千光華中獨戰道門群英。

    她所受到的痛苦是我的百倍千倍。

    我沒有打算閃避,可也不會隻挨打不還手。

    便在這三記雷法全部轟在我身上之後,我把全身所有的殺意和真炁凝聚到手中齋蘸法師劍中。

    齋蘸法師劍劍光暴漲。

    下一刻,殺劍成型劍氣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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