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迴答完,靳梓燁又看向虞思頤。


    虞思頤微闔眼,有燈光從她背後照來,照亮了她半邊膚色,長長的睫羽如映出個小小的扇影。


    靳梓燁不敢言語。


    在靳梓燁期待的眼神中,虞思頤揚起微笑,問:「聽說你很想知道我和你老師的事?」


    靳梓燁的笑容僵在臉上……


    果然,簡老師告狀了吧!


    都特碼二十好幾看著都要奔三的人了,她還告狀!


    現在不想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靳梓燁有種自己知道太多將被滅口的錯覺,他真誠的看著虞思頤:「不,不是很想知道。」


    但顯然來不及了。


    「也沒什麽。」虞思頤開始和靳梓燁訴說起往事。


    晦暗不明的車內,虞思頤偏頭,斜刺進的光暈落在她的臉上,露出完美流暢的麵部曲線,她笑容柔和,明明語氣和善,卻像是魅魔低語,似要將人拉入魔窟。


    她微微張唇,和藹的目光掃過靳梓燁,語帶笑意道:「我和你簡老師認識的時候,她隻比你大兩歲,是我們學校很出名的學生。」


    「當時我們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某一天,她幫了我一次。」


    「我們後來就成了朋友。」


    虞思頤聲音冷冽,一開口就牢牢地抓迴了靳梓燁的心神。


    靳梓燁坐在車上,從未有過的認真,就怕聽錯了一個考點,他背脊筆直,手也放在雙腿上,正襟危坐著,如有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上。


    靳梓燁從沒有這樣近距離和虞思頤接觸過,對方與生俱來的壓倒性的氣質讓他喘不過氣,甚至連些微的掙紮都不敢有。


    興許是對方的名字在他的內心烙下了太深刻的迴憶,權勢、高位、傲慢、碾壓,這樣的詞彙瞬間充斥他的大腦,讓靳梓燁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生出了一種我是不是在做夢的錯覺,硬生生地將平日裏無人可惹的威風給磨平了,乖得跟小學裏最聽話的崽一樣。


    虞思頤繼續說著:「她很愛學習,我幫她補課,她很聰明,一點就通……不過短短的時間,她就從年級倒數進到年級前十——她是不是很厲害?」


    靳梓燁點點頭,問:「呃……當時怎麽分班的,為什麽簡老師倒數還和你一個班?」


    虞思頤的微笑僵了僵,但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如同在營業。


    靳梓燁覺得自己是不是問錯了,想要挽迴,卻又見虞思頤低頭,想了想,突然蹦出一句:「我家純寶是不是很可愛?」


    靳梓燁想到簡純那張冷淡的讓他抄作業的臉,強硬地彎下了自己的脖頸,點頭。


    「虞思頤姐姐——」


    「你叫我什麽?」


    「呃,虞姐姐?」


    「不是說叫我師母?」


    靳梓燁:「……」


    靳梓燁:「師母……」


    這一聲喊完,靳梓燁頓覺麵前的虞思頤,滿身都是慈愛的光輝。


    是一日為師終身為母的意思嗎?


    靳梓燁隻覺得自己今天不該跟簡純抬槓,不然怎麽會被虞思頤逮住,還跟他嘮叨過往。


    他一個不被允許早戀的單身狗,對追求他的女生不屑一顧的校草——雖然是自封的,怎麽會知道戀愛的感覺呢?


    他也不知道他們家簡老師有多可愛啊。


    簡老師可愛?


    很兇殘的,他爸都不逼他抄公式。


    兩人說了很多,應該說是虞思頤說了很多,最後洗腦完,總結道:「以後幫我多照看一下你們老師,我擔心她在學校被欺負了。」


    靳梓燁點頭:「師母,包在我身上!」


    虞思頤誇獎了一番,兩人又交換了一下聯繫方式,靳梓燁下車的時候,都還是暈乎乎的。


    實在是——他爸都沒有虞思頤的聯繫方式!


    簡純迴家後,果然沒看見虞思頤。


    想著對方也不會框她,就算要走,也會走了個幹淨。


    安安靜靜的,保姆見她迴來了,又噓寒問暖,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簡純搖頭,上樓。


    簡純腦袋放空地坐了好一會兒,看了看明天的天氣預報,才起身去拿了明天要穿的衣服和睡衣。


    洗漱後,簡純又去看了看簡念念。


    簡念念睡得正熟,她進去的時候,簡念念已經悶頭大睡,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小孩兒發出輕微的唿唿聲。


    簡純迴了房間,過於空曠的房間,安靜地就像是藏著什麽怪獸,就等著她入睡時,將她拆之入腹。


    簡純攤在床上,睜著眼,久久沒有睡意。


    她想到了那四隻小貓貓。


    她對小貓過敏,那以前的她到了這個家庭,小貓又去哪兒了?


    她這些天都沒有在家裏見到過什麽動物,也沒聽念念提及,那可能很早之前,就沒有這些。


    茫然了一會兒,簡純又下意識地在腦子裏把元素周期表和語文某篇課文背了一遍,正迷迷糊糊之際,簡純又驚醒,因為她想到自己現在又不用考試。


    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早上簡純定著兩個黑眼圈起來,洗漱好,她拿了包下樓,精神不濟。


    簡念念跪坐在椅子上,伸著小短手,戳了戳簡純的臉。


    簡念念語氣軟糯,「媽媽,困啊。」


    李姨聽見,也多看了簡純一眼:「太太,你晚上沒睡好?那麽重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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