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上一個黑色的麵具,拿著一個礦泉水瓶子,悄悄放到一個別墅的牆角,然後飛快的繞行到了最中間別墅的前方,盯著電子表,心裏默默的數著數。


    “6,5,4……”


    轟的一聲,先前那棟別墅的牆角,發出劇烈的爆炸聲,火光熊熊燃起。


    在部隊的時候,我對一些野外求生的科目非常感興趣,也因此鑽研過,再加上我上學時候除了英語不行,其他成績勉強也算個學霸的。


    一切都可以利用,這就是野外生存的核心理念,我依照這個,自製了一枚土炸彈。


    礦泉水的中間有強堿,被馬糞紙蓋住,上麵有濃硫酸,最下麵是打火機裏麵的氣體。


    隻要我除去保護,濃硫酸就會浸濕下麵的馬糞紙,這需要一個濕透的過程,一旦馬糞紙濕透,濃硫酸遇到強堿,這就是強酸遇到強堿,立刻就會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


    大量的熱產生,打火機的氣體燃點本來就低,立刻就會噴射燃燒,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隻不過我之前的估計還是有誤,本來打算十秒延時的,可是六秒就爆炸了。


    暗夜之中,這爆炸聲顯得格外響亮,而莫家反應的速度,相當的快,幾乎幾秒鍾的功夫,一隊穿著黑衣服的保安就衝了出來,向著爆炸的地方而去。


    別墅群裏麵的房間,紛紛亮起了燈光,我略一判斷,朝著其中邊角的一間房子潛了過去。


    這中間的別墅,應該是莫家的主別墅,莫庸肯定就住在這裏,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


    而住在邊角房間的人,應該不是莫家的核心人物,相應的也就忠誠度稍差一些,所以我直奔那個房間,要進去抓住裏麵的人,詢問莫庸的房間。


    果然,裏麵住的,是莫庸的一個堂兄弟,我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爽快的把莫庸的住址告訴了我,然後主動要求,讓我把他打昏。


    莫庸作為長門長子,就住在二樓,和莫家的老祖宗相隔兩個房間,我完全豁出去了,沿著樓梯竄上去,一步步踏過樓梯的時候,我心裏又恍惚了一下,似乎曾經在哪裏,走過旋轉的樓梯,當時心裏也是極度的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然後我剛一上了二樓,就看到了莫庸,他正站在中間一個房門前,對著裏麵說道:“爺爺,已經控製了,沒事的!”


    “這個時候,你應該在現場,而不是站在我的門外。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你必須要讓下麵的人看到你和他們在一起!這就是禦下之術!”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我分明見到莫庸悄悄撇了撇嘴。然後他猛一轉頭,就看到了向著他衝過去的我。


    我穿著黑衣,帶著麵具,樣子肯定拉風的很,莫庸一見我,腿都軟了,嚇得發出一聲變強變調的尖叫,轉身想跑,可是大概兩腿有點發軟,踉蹌了兩步,被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我抬手就是兩記耳光抽上去,莫庸的臉立刻腫了起來,他殺豬一樣的慘叫,我抬起膝蓋,重重的撞在他的要害處,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我心裏無比的暢快,我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順利。想想也正常,我當初連kb分子的老巢都潛入過,何況是莫家這個財閥之家了。


    畢竟在和平社會,人們的警惕性總是不太大的。


    先前我準備的那些小零件,也沒派上用場,我的打算就是,突襲進入莫家,找到莫庸,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然後悄然離開,就算被圍住,隻要他在手裏做人質,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莫家。


    至少,我也要讓莫庸在病床上度過一年半載的青蔥歲月。


    我的手下探,摸出了自己用鋼條打磨的刀子,盯著莫庸被我打成豬頭的臉,我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下,刺在了他的肘間。


    現在醫學發達,以莫家的財勢,一般的外傷難不到他們,我所刺的肘彎,是神經和血管非常密集的地方,普通人隻要被按一下,手臂都酥麻半天的。這一刀下去,我把那裏的密集神經血管全切割的斷了,雖然可以通過外科接上,但是要養上很長的時間,而且以後都不能太用力了。


    一刀刺下,鮮血飆出,莫庸疼的聲音都變調了,慘嚎聲在空曠的樓道裏帶出瘮人的迴音。


    不遠處的一道門開了,看到裏麵走出來的中年男人,我大吃了一驚。


    我見過這個人,記得當時是和安琪她在遊樂場玩的時候,從旋轉木馬上下來,這個中年男人忽然出現,穿著一身黑紅色的唐裝,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那句話我現在還記得。


    他說:“人的一生,就好像坐在旋轉木馬上麵,不停的輪迴著,你以為自己所到達的終點,其實也許隻是另外一個起|點!”


    記得當時他說完就轉身飄然而去,挺有高人風範的,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是莫家的人。


    這個中年男人盯著我,臉上笑的很淡然:“朋友,你求財還是尋仇?不妨說出來,大家談談解決問題的辦法,你覺得呢?”


    他的聲音醇厚磁性,聽著非常的悅耳,讓人想聽他不停的說下去。我渾身一激靈,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我已經猜到,這個中年男人是誰了!


    就在不久之前,我在迪拜遇到一個精通催眠的殺手,他差點讓我自己殺死自己!那個家夥,說話的聲音就非常的好聽。


    而且我記得蕭寧兒說過,在莫家,有一個精通催眠術的莊爺爺,那麽這個中年男人,有可能就是那個莊爺爺,或者他的兒子。


    正因為如此,我才提前警惕,用力咬了舌尖一口,讓自己因疼痛而清醒。


    中年男人並不知道,我因為種種巧合的線索,判斷出他的身份,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緩步向我走來,沉聲說道:“你不要太衝動,把刀放下,我們可以談,隻要你說出你想要的,我們什麽都可以談……”


    “什麽都可以談?”我眼神中露出迷茫,握刀的手一鬆,刀子當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好!那我和你們談談……”


    我的話音未落,原本握刀的那隻手,飛快的往腰裏麵一摸,隨即一道細而筆直的紅色光點,射在了中年男人的肚子上。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緊隨著紅色亮光,唿嘯而出,準準的轟在他肚子上。


    砰,火藥的味道伴隨著硝煙,在樓道裏麵彌漫,中年男人捂著肚子,向後踉蹌的後退幾步,穩住身形之後,捂著肚子的那隻手的指縫間,滲出了絲絲的鮮血。


    我的手裏,舉著一把自製的土槍,這是我一下午的成果,上麵還用兒童玩具那種激光電筒,做了一個激光瞄準鏡,準頭相當不錯。


    其實這種槍很簡單,是靠彈簧推動鋼丸飛出,為了增大殺傷力,我在在鋼丸的前麵加了爆竹裏麵拆出來的炸藥。


    盡管聲勢嚇人,其實這個中年人受到的傷並不嚴重,隻是皮外傷而已。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身軀挺得筆直,眼中射出驚訝的光芒。


    “為什麽,不打臉?”


    因為我和你無冤無仇的,自然不會下死手啊!我心裏嘀咕了一句。


    他啞然笑了:“你本心善良,若不是被逼得緊了,你也不會如此悍然闖入,這說明,錯在莫庸身上。你不妨說說,我們莫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事情說開了,該罰的罰,該補償的補償……”


    這人不但觀察入微,而且說得倒是蠻有人情味的,我對他油然起了幾絲好感,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心髒有點不舒服。


    就好像從高處落下,心夠不到實底的那種。


    冷汗從我額頭滾落,我心裏明白,盡管對他足夠警惕了,可是不知不覺之間,還是著了他的道了。


    我努力舉起手裏的土槍,想要開槍射擊,可是手剛剛一抬,中年男人猛跺腳,嗔目大喝一聲:“臨!”


    我的心髒在這一刻,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全部失去,那把土槍,立刻落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家夥啊……盡管有了防備,還是不行啊……


    虛弱的蹲在了地上,想去撿地上的刀子,可以完全來不及了。


    “兵!”


    “鬥!”


    “者!”


    中年男人大踏步的向我前進,每走一步,就喝出一個字,每一個字入耳,我的心髒就好像被人狠狠的踩上一腳。


    我一屁股跌做在地上,心裏閃過一絲明悟。


    這個中年男人,剛才應該是用說話的語調或者頻率,控製了我心髒跳動的頻率,所以我剛才才會那麽的難受。


    這個家夥太可怕了!


    我心中升起一股無法匹敵的無力感,拚盡最後的力氣,從懷裏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往地上一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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