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在商場內衣店遇到的,似曾相識的女人。


    她今天帶著一副平光眼鏡,看上去多了幾分知性的氣質,不過,此刻她緊鎖著眉頭,有點神不守舍的匆匆走著,並沒有發現坐在路邊的我。


    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唿喚著,讓我千萬不可以錯過她。我下意識的站起來,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後。


    那個女人徑直走進了街對麵一個叫做藍調的酒吧。我也隨後跟了進去。


    這個酒吧裏麵倒是蠻安靜的,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坐在角落彈著鋼琴,叮咚的聲音如清澈溪水潺潺流過,燈光偏暗,故意做舊的桌椅有一種歲月流淌的感覺。


    三三兩兩的人散落在各處,輕聲交談著,並沒有傳統酒吧那種喧鬧和雜亂。


    那個女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前,點了一瓶綠茶,呆呆的坐著。


    我看到她眉間的抑鬱,心裏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有一種衝過去,摟著她輕憐蜜愛,快她平生的衝動。


    我正想過去和她說說話,一個穿著羊毛西裝,脖子上還帶著一塊絲巾的英俊年輕人,坐在了她的對麵。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憑借著超強的聽力,我還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左醫生,你真的有辦法……治療我?”


    “李女士,我說過,隻要心理方麵的疾患,我就有把握!”


    這兩人的對話,透露給我兩個信息。這個我似曾相識的女人,姓李,而那個姓左的年輕人,是個心理醫生。


    “來,說說你的症狀!”左醫生鼓勵的看著姓李的女人。


    “嗯!”姓李的女人閉目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事情是從我那天昏倒開始的,那天為了趕一個重要的項目,加班到很晚,我站起來之後,覺得頭暈暈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昏迷過去了。等我醒來之後,倒也沒有別的,就是總是會……總是會……”


    “難以啟齒嗎?”左醫生看著咬著嘴唇的李美紅,溫和的說道:“忘記你我之間的性別差異,你記住,我們隻是醫患,你有什麽問題,可以開誠布公的講出來,沒有什麽,是不能對醫生講的!”


    姓李的女人咬著嘴唇,似乎很難啟齒的樣子,左醫生看著她含憂的俏臉,眼中閃過一絲炙熱。


    我揉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個醫生,似乎有點不對勁啊!我一下子起了警惕,換了個角度,讓自己觀察的更仔細些。


    “這樣吧!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難講出來!”左醫生拿過李美紅手邊的綠茶,微笑道:“我們來做個遊戲吧!”


    “做遊戲?”姓李的女人驚訝的看著左醫生。


    左醫生微微一笑,拿過自己麵前的龍舌蘭酒,一口喝掉半杯,把綠茶瓶子傾瀉在龍舌蘭酒杯上:“考考你的眼力和記憶力,我停止的時候,你告訴我,我倒了多少滴!”


    說完,他的手微微傾倒,綠茶從瓶口一滴滴的落下,落入龍舌蘭銀色的酒液中,一滴滴的綠色在酒中渲染,居然蠻好看的。


    “酒和綠茶,摻雜在一起,是茶還是酒,人生的經曆,也是如此,你不能斷定你現實和夢境,那個才是你的真實經曆,你說對嗎?”


    左醫生的聲音低沉磁性,我感覺他說的蠻有道理的,頭向下猛地一點,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麻蛋,差點睡著了……


    額……不應該啊……最近我的身體發生了很多改變,晚上不睡覺也精神奕奕,就是其中一個改變。怎麽聽他說了兩句話,我就昏昏欲睡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心中,我後背上一下子滲出冷汗了。


    催眠!這個網吧蛋醫生,在催眠姓李的女人!聯想到之前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灼熱,我已經明白他的不懷好意了!


    “你醉了!”


    左醫生這三個字一出,一直盯著他倒綠茶的女人,頭慢慢的垂下,發出細密勻實的唿吸聲。


    左醫生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繞過來,把女人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大步朝外走去。


    我不動聲色的跟在了他的後麵。


    左醫生把女人架出去,放在了一輛途觀的後座上,然後他繞到前麵的駕駛室,開門上車。


    就在他這麽一繞的功夫,我已經悄無聲息的拉開車門上了車,就縮在主駕駛後麵的座位上。


    左醫生吹著口哨,飛快的啟動車子,就想離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緊張,我不是什麽好人。”


    左醫生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錢包裏還有三千多塊錢,你都拿走,大家交個朋友好了!”


    這是把我當成搶劫的了嗎?


    “少廢話,開車!”我隨便用一把鑰匙頂著他的後背,惡狠狠的說道。


    左醫生不敢再說話,乖乖的發動了車子,一臉無奈的說道:“去哪裏?”


    “你家!”我冷冷的說道。


    左醫生渾身一震:“我家?你想幹嘛?”


    “想!”我簡單的迴了一個字。


    左醫生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迴過味來,但是當他理解了之後,嚇得小臉刷白,顫聲說道:“大哥,我不好那一口!”


    “可是我好這個!”我把鑰匙用力壓了壓,森然說道:“開車!”


    左醫生快哭出來了:“大哥,我求求你,我有痔瘡……我給你錢,你要多少……”


    我看嚇得他也夠嗆了,冷森森的說道:“我不要錢,我問你點事!”


    左醫生把頭點的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的說一定知無不盡。


    “這個女人,和你之間是怎麽迴事!”我恐嚇道:“我警告你,我聽出你有一句騙人,我就讓你菊花殘!”


    “不敢不敢!”左醫生諂媚的樣子,讓我徹底對他人品失望了。


    “我是樂源心理診所的醫生,那天,這個女人找到我……”


    左醫生給我講述起來,原來幾天之前,這個名叫李美紅的女人,來找左醫生,說自己最近幾天,反反複複的做著從未謀麵的景色的夢。


    原始的密林,巨大的猛獸,篝火旁相依偎的身影。


    聽到這裏,我徹底驚呆了,這怎麽……和我的夢何其相似!


    我想了想,問道:“那從你的專業角度來講,這一切怎麽解釋?”


    左醫生想了想說道:“佛洛依德解釋過關於夢,一般來說,夢境就是人類白天所壓抑的欲|望,白天不敢做的,也許夜裏就敢。”


    “也許,這個女人向往原始森林,現代社會是快節奏的,她這種白領,有這種心態並不奇怪!”


    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會是像他所說的那樣的,因為我自己也有這種情況的。


    “那你打算,怎麽幫助她?”我低聲說道:“拋開你那些肮髒的心思,告訴我,假如她是你的親人,你會怎麽做?”


    左醫生有點明白我的意思了,沉思著說道:“假如失去了記憶,我會采用三步療法。第一步,針灸,精心養神。第二部,懷舊,用語言帶她懷舊,第三部,就是刺激法……


    他輕咳一聲:“你懂}得!”


    我當然懂,事實上我自己本身也有想過,和蕭寧兒用那種刺激的辦法來迴憶。現在連左醫生都這麽說,看起來很有實施的必要啦!


    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有點異樣,原來不知何時,李美紅已經雙臂緊緊摟住了我的腰,把火熱的身體,緊緊貼在我的身上。


    她胸口的豐盈,緊緊貼著我的被,隨著車輛的顛簸,不停的摩擦著我的背。


    又愛又戀的感覺,從我心裏油然而生,我反手摟住她,對左醫生說道:“停車!”


    他自然不敢違抗,車子停下,我抱著李美紅,迴到了公司的住處。


    我把她放在床上,低頭凝視著她那似曾相識的俏臉,心裏忽然有一種很欣慰的感覺,就好像,找到丟失很久的一樣東西那種感覺。


    “啊!”


    李美紅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我,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尖叫,雙手用力掩住了胸口。


    這個小細節,也說明了一點,這是一個非常潔身自好的女人。


    她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並無異樣,這才詫異的問道:“怎麽……是你?”


    “你認識我?”我故意開口問道。


    “不認識!”李美紅很誠實的搖搖頭,臉上現出幾分困惑:“但是……”


    “但是卻總有一種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感覺,對嗎?”我開口說道。


    李美紅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王,你來找我了嗎?”


    額……我愕然看著她:“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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