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動物,身材比我在動物園見過的象還要高大的多,但是按比例來說,鼻子比象的要短。鼻子周圍的兩顆獠牙是半環形的,遠遠要比大象的獠牙看上去有衝擊力的多。


    最不同的一點,是它們身上覆蓋著厚厚的毛發,比起光禿禿的象皮要蓬鬆的多。


    這些生物,已經被科普片拍爛了,就算我這樣對生物不太感興趣的人,都知道它的名字。


    “猛獁!”蕭寧兒驚唿一聲,比她更激動的則是琳娜,滿眼癡迷的向前走了兩步,被我一把拉了迴來。


    這可不是在拍科幻電影啊喂!這玩意雖然珍稀罕見,但是並不會因為你的喜歡而不踩你一腳。


    這群猛獁象驟然間看到我們,也有點蒙圈的樣子,停頓下了腳步,為首的那頭衝我們揮舞著鼻子,發出一聲吼叫。


    “跑!”我當機立斷,拉著眾人,衝入了樹林。


    身後傳來轟隆隆的連串巨響,腳下不停的震顫,就好像地震了一樣。但是這聲音很快就停頓了。


    應該慶幸,這畢竟是食草動物,對我們的興趣不大,大概樹林遮擋了它們龐大的身形,它們很快就放棄了對我們的追趕。


    巨響聲停頓,我們止住腳步,相顧駭然,剛才要是被它們追上的話,隻怕分分鍾就會變肉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我們進入這座荒島以來,除了大蛇,這應該是我們所見過的,最龐大的動物了。


    琳娜腳下悄悄挪動著,向著外麵蹭去,我清楚她的心思,她應該是想再看一眼猛獁,畢竟以前隻在影像資料中看到過,現在終於看到活得了,自然會難以抑製的興奮,這和追星的意思可能差不多。


    我攥住了琳娜的手腕,在她的豐|臀上拍了一下,她眨眨藍色的眼睛,哀求的看著我。


    我不由又想起昨天晚上,這雙眼睛中盛滿的歡樂和癡迷,我一把抱起了她,讓其他人等著我們,帶著她悄悄的溜向林邊。


    我們趴在一棵樹的後麵,透過枝葉的縫隙,正好看到那些猛獁遠去的背影,一股惡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想要嘔吐。


    在象道的兩邊,有幾坨巨大的糊狀物,那難以形容的惡臭就從其中發出來的。


    這是……猛獁的便便?嘖嘖……怎麽形容呢?那規模……歎為觀止啊!


    我還在感歎,琳娜已經折了一根樹枝,興奮的拉著我跑向了猛獁的便便,我捏著鼻子,惑然不解,她站在一堆到了她腰部的便便前,捂著鼻子,用樹枝開始劃拉。


    隨著她的動作,那股味道透過我的掩護,差點沒讓我暈過去,我的胃抽抽了幾下,強行把琳娜拉了迴去。


    琳娜不滿的衝我說了幾句,反正我也聽不懂,她撅著嘴巴,被我帶著迴到了大家中間。


    “啊……”安琪抽抽鼻子,小臉皺的像個包子:“你們身上怎麽這麽臭啊!”


    我苦笑一聲,低頭一聞,還真是有那種臭味揮之不去。


    琳娜嘰裏咕嚕的說了起來,陳丹青和她說了幾句,然後對我說道:“琳娜說,這些猛獁,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我疑惑的看著她。


    “因為,這裏雖然也是森林,但是植被並不密集,這些猛獁的食量,應該是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怎麽就超乎想象了,我看見那麽大坨的便便,什麽都明白了,估計這些家夥一天吃的,夠我吃半年的了。


    “琳娜估計,這些猛獁應該來自一個植物密集茂盛的森林,可惜她還要進一步探查那些糞便,就被你拉迴來了!”


    我老臉一紅,原來琳娜是這個意思啊……


    “啊,你們身上這麽臭,原來是猛獁便便的味道啊……”安琪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過去拉起了安琪,揮手道:“走,咱們都去參觀一下,猛獁的便便……”


    “不要……”安琪的抗拒並無效果,被我在豐|臀上拍了幾把,她嬌嗔著陳大哥壞蛋,和我們一起來到了便便的現場……


    女人們捂著鼻子,一臉的生無可戀,隻有愛倫和琳娜興致勃勃的走上去,用樹枝撥開便便,仔細的翻看著。


    隨著兩人的動作,惡臭的味道彌漫的更厲害了,我感覺我這輩子除了扶牆,就是服她們兩個了。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我一下子警覺起來。


    幾個小黑點從草叢中爬出來,我一看之下,說不出心裏是啥感覺,想笑,卻又酸酸的。


    這幾個小黑點,我太熟悉了,童年村裏的鄉間地頭上,經常可以見到它們勤勞的身影。


    這是一種甲蟲,藍黑色的外殼油亮油亮的,兩隻觸角一探一探,幾條節肢劃動的飛快。


    我記得這玩意的學名,好像叫做蜣螂,但是在我們家鄉那裏,它有一個土的掉渣又很親切的名字,叫做屎殼郎。


    沒錯,這玩意的食物,就是糞便,隻要有糞便的地方,就有它們的身影。我記得小時候,村裏街道上有羊糞,就會有屎殼郎跑過來,推著黑亮的糞球亂跑。


    後來我好像看過什麽科普雜誌,說不管什麽糞便,屎殼郎都能把它們變成球形,因為它們會把自己的幼蟲,放到糞球裏麵,等到幼蟲大了,吃著糞便就出來了……


    這幾隻屎殼郎,嚴重的勾起了我的思鄉之情,我轉頭看著陳丹青,想到那時候她紮著羊角小辮的稚嫩樣子,正在感慨時光不迴來,忽然看到她的臉色變了。


    我迴頭一看,也嚇了一大跳,越來越多的屎殼郎湧出了草叢和樹林,向著我們這個方向而來。藍黑色的身軀密密麻麻鋪滿了地麵,怕不有幾千幾萬隻。


    而且,後麵還是源源不斷的說……


    “快走!”


    我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可是看到這些家夥的數量,還是有點心虛的。


    女人們不等我招唿,早就開始跑了,我拉著最後麵的琳娜和愛倫,瘋跑起來。


    好在,這些屎殼郎表麵上是衝著我們而來,事實上它們的目標,是那些猛獁的便便。


    我們讓開道路之後,它們潮水般的衝向了便便。


    眨眼功夫,那幾大坨便便就被它們覆蓋。


    仿佛變魔術一樣,高高的幾堆便便眨眼間就消失了,那股惡臭的味道,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甚至被便便壓過的草,都挺起了腰,還原除了本來的顏色。


    最後,屎殼郎排著整齊的隊伍,向著猛獁消失的地方而去,在隊伍的中央,有一些油黑發亮的黑色小球球,每個後麵都有一隻屎殼郎推著,看著非常的有序。


    剛才那一幕,就好像一部大片,看得我們膛目結舌的,好一會,琳娜才嘰裏咕嚕的說了起來。


    陳丹青和她討論了一會,把她的話整理了一下,告訴我,那些猛獁的便便中,含有一些未曾消化的苔蘚,說明它們原本所處的環境,樹葉的密集度要強於這裏,因為隻有陰暗潮濕的環境,才能讓苔蘚生長。


    而這些聖甲蟲,應該屬於和猛獁共生的甲蟲,要知道生物鏈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猛獁這種巨型生物,吃得多也就拉得多,這環境裏麵,肯定沒有清潔工,它們的便便體積龐大,堆積在一起,積少成多的話,就會板結糊住地麵,久而久之,會嚴重的破壞環境。


    然後就有聖甲蟲這種生物共生了,它們以便便為食,正好清理了環境,還解決了自己的食物問題,所以應該是猛獁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有大量的聖甲蟲跟隨,這環境才能持續的良好下去。


    我注意到,她說了好幾次聖甲蟲,等她說完我才問她,難道琳娜她們那個地方,管屎殼郎叫聖甲蟲?


    得到陳丹青肯定的迴答之後,我哈哈大笑起來,歪果仁真有意思,稱唿這種玩便便的蟲子叫聖甲蟲……很神聖嗎?哈哈哈,不會是有糞便崇拜情節吧他們……


    陳丹青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在她不屑的目光中,我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


    “沒文化真可怕!”


    陳丹青打擊了我一句,才告訴我,聖甲蟲這是世界性的名字,這個稱唿,是來自於和中國同為四大文明古國的古埃及。


    古代埃及,人們將這種甲蟲作為圖騰之物,當法老死去時,他的心髒就會被切出來,換上一塊綴滿聖甲蟲的石頭。


    據曆史學家考證,古代埃及人給國王製造木乃伊並把他們埋葬在金字塔裏的傳統,就是仿效把聖甲蟲的幼蟲埋在糞球中的習慣而來的。正如甲蟲從糞便之中長出新的生命來,埃及人也相信,他們的法老也會從埋在地下的繭中獲得新生。


    握草,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木乃伊什麽的,我看電影看的多了,萬萬沒想到,那些裹滿了白布的屍體,靈感居然是來自於小時候家鄉中常見的屎殼郎啊……


    這些古埃及人……口味真特麽的重啊……


    我正在感慨,忽然有一種森冷的感覺從後背升起,我霍然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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