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輕輕拍了拍手,一個黑西裝彎腰從座位旁邊取出一個黑布囊,打開後,取出一把木刀,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老人的手上。


    老人揚起木刀,反手一插,將刀別在和服的腰帶上,右手按在刀柄上,一步步的衝我走來。


    我能夠感覺到,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會強烈一分,有一種無形無影卻真實存在的氣場,漸漸的籠罩了我,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別看老人理我還有幾米,可是隻要我一動,他就會將我斬殺。


    這特麽,就是傳說中的日本劍道?


    直覺告訴我,不能讓他在繼續靠近我了,否則我會漸漸被他的氣勢所壓倒!


    “來啊!”我大吼一聲,揚手衝他扔出了土炸彈,同時雙腳一蹬地,跟在土炸彈後麵,飛快的朝著他衝了過去。


    我隻覺得眼前一花,老人已經木劍在手,都看不清他是如何拔出木劍的,下一秒,土炸彈被他的木劍劈中。


    我下意識的腳步一頓,雙手抱住頭蹲了下去,等待土炸彈爆炸,可是幾秒鍾過去了,周圍安靜的可怕。


    我抬頭一看,土炸彈不知怎麽落入了老人的手中,他眯著眼睛,細細端詳著,另隻手的木劍,遙遙指向了我。


    我當機立斷,飛快的彎弓搭箭,衝著他射出一箭,自己扭身就往艙門外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句話的意思,我還是懂的。


    然而眨眼之間,老人枯瘦的身體,忽然出現在了艙門口,木劍微微揚起對準我的胸膛,我這一急奔,等於自己用胸膛去撞他的木劍了。


    我前衝的速度太快,停頓已經來不及,我隻能揮舞胳膊,想要打開木劍。


    可是老人似乎能夠預判到我的動作,木劍一偏,讓過了我的胳膊,依然對準我的胸膛。


    眼看我就要撞在木劍上,忽然有人死死抱住了我的腰,千鈞一發的讓我停下了。


    不用迴頭,我也知道是安格斯救了我,他嘰裏咕嚕的衝著老頭說什麽,老頭冷笑一聲,木劍平平一伸,安格斯立刻鬆開了我,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幾步。


    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安格斯立定腳步後,飛快的前衝,兩隻拳頭像是颯爽流星,帶著唿唿的風聲砸向老人。


    老人手中的木劍似乎閃動了一下,又似乎沒動彈過,安格斯大唿一聲,停下了攻擊,舉起兩隻拳頭,已經紅腫的像是燒豬蹄了。


    這老魂淡,簡直6的飛起了!我忽然取出腰上最後一枚土炸彈,轉身衝到兩個女人那裏,做出投擲的姿勢。


    “巴嘎!”老人的聲音已經出離憤怒了。


    現在,我等於站在他和那兩個女人中間,就算他再逆天,也不可能挽救的了她們了。


    我承認,我這麽做是有點無恥,可是和日本人講君子什麽的,我還沒那麽蠢。


    “不要動!”我舉著土炸彈,低低的說道:“千萬不要動,掏槍的那個,老實點!”


    老人低沉的喝了一聲,一個偷偷掏槍的黑西裝動作停止,那個眼鏡娘怒視著我,橫跨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穿和服的女人。


    此刻,我就站在她們身邊,也終於看清了那個和服女人的長相。


    隻看一眼,就給我一種驚豔的感覺。


    這個女人眉目如黛,瓊鼻小口,五官精致的像是最完美的畫作,最厲害的,還是她的氣場,雖然她神態平和從容,卻有一種雲中女神俯視蒼生的感覺。


    “中國人!我們為什麽不能友好相處?”這個女人居然也會說中文,那甜而清脆的聲音,我剛才聽到過,原來和老人說話的人是她。


    “先挑起戰爭的是你們!”我凜然說道,雖然她漂亮,但是氣勢我不能輸!


    女人啞然失笑:“你的勇氣和悲壯讓我敬佩,可是不敢麵對現實卻把你的懦弱暴露了。明明是你想搶奪我們的槍支,才會挑起戰爭的!”


    雖然事實卻是如此,但是我怎麽可能輸了口。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現在,我需要一把槍,給我一把槍,我馬上離開,咱們再見,再也不見!”


    老人正要說話,女人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大師範,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老人悶哼一聲,反手將木劍插|入了自己的腰帶,微微閉上了眼睛。


    看起來,這個老頭雖然厲害,卻聽這個女人的,其他人更不要提了,也許這個女人才是她們的領袖!


    我猜度著他們之間的關係,懶洋洋的衝女人挑挑眉:“聰明!”


    “槍可以給你,但是,我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這裏生活多久了?這裏是否如安格斯所說,是一片荒島。前麵的原始密林有多大範圍,有什麽特殊的地形地貌,還有,這座島上,有沒有原住民,你對這裏的了解,還有沒有特殊的見解!”


    從這些問題看得出,這個女人的思維很清晰,而且應該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一般像她這樣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忽然落到這裏,肯定會慌亂惶恐,哪裏會想到這麽多的問題啊。


    我怪笑兩聲:“先拿了槍再說!”


    女人轉頭對一個黑西服說了幾句日語,黑西服從懷裏摸出一把槍,卸掉彈夾,揚手把彈夾扔到安格斯的手中。


    然後,他才把槍丟給了我。


    日本人就是鬼精鬼精的,即提防了我一手,還向我表示了他們的誠意。


    我嘿然笑著,看著那個女人:“你就不怕我騙你?”


    “憑心而行,悉聽尊便!”女人輕輕柔柔的說出八個字,澄澈無比的目光望定了我。


    好吧!如果真相更打擊你們的話,勞資為毛還要費盡心思的編謊話!


    我一邊仔細檢查槍支,一邊把島上的情形,大略的給他們講了一下,不過關於破咒者之類的事情,我肯定是不會說的!


    出乎預料的是,我講完之後,日本人的表情都是呆滯的,眼鏡娘呆呆的吐出幾個古怪的發音,所有人一起動容。


    難道……他們被刺激壞了?


    我幹咳一聲:“妹子,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要和我的朋友離開,有意見嗎?”


    女人盯著我,一字字的問道:“你聽沒聽過,黃泉比良坡!”


    黃泉我聽過,比良坡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茫然搖搖頭,一直認真觀察我的女人,和老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當我和安格斯離開之後,他帶著我沿著石壁一路行走,來到了他們新的營地。


    這個地方,距離我的第一個住所水簾洞已經不遠了,選的位置還算不錯,安格斯和我比劃了一陣,語言不通,溝通畢竟不太方便。據我猜測,日本人到來之後,他們應該是短暫的交流過,所以安格斯才會出現在那裏。


    我很感謝安格斯今晚對我的幫助,我把自己最後一枚土炸彈留給了他,和他告別之後,我想了想,沒有迴小島。


    現在我身上到處都是傷,我擔心女人們看了會心疼,再阻止我前往古堡之類的,未免會大費周折,所以我幹脆就跑到洞天那裏,用溫泉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血汙,然後睡了一大覺,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就出發了。


    我走的很快,因為我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守序者會把槍收走,所以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的。


    從清晨走到了下午,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叢旅人蕉,我決定去哪裏補充一下水源。


    在旅人蕉那裏喝了點清水,抓了條蛇用火烤上,我眯著眼睛短暫的休息了一會,這個時候,有沙沙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我聽著這聲音,好像是人的腳步聲!


    我飛快的轉頭,遠遠的有一叢樹木動了一下,似乎有一條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我急忙揚土把火堆埋上,悄無聲息的攀上了背後的大樹,向下窺視。


    林間一片靜悄悄的,再沒出現什麽東西。


    但是我相信,我絕對不會聽錯看錯的,我靜靜的等待著,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我看到了一個絕對讓我想不到人,從幾棵樹後閃出來,低頭看著草叢中我走過的痕跡,尋覓著朝著我的方向而來。


    是喬!


    她穿著一件寬大的麻衣,手裏執著弓箭,背上還背著一扇熏黑的肉,迅疾的穿林打葉,很快就接近了我身下的大樹。


    她忽然停下了,抽了抽鼻子,取出一支箭,在草裏麵挖了幾下,我剛才匆匆埋了的木柴就露了出來。


    喬用手探了一下木柴的溫度,渾身一震,飛快的抬起頭。


    枝葉掩映之間,我張弓搭箭,箭支對準了她。


    喬盯著我,第一個動作,居然是先把那扇肉勒緊了一些,然後才對我比劃出一個手勢,示意讓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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