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因著他這句話靜默了片刻,一是因為他這道男聲在滿座女聲中顯得有些突兀,二就是因為他這迴答實在太工整漂亮了一些。而且意境極為統一,喝茶下棋,俱是風雅之事,這兩句詩組合在一起,單單是這字裏行間的美感,便是其他人難以比擬的。最後的結局與穆襄儀所料不差,這五百年老參終究還是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小廝捧著裝老參的盒子送到他手裏來的時候,不下十道打量的目光投注了過來。“居然是個男人。”“男人怎麽也來這醉風樓了?莫非他好男風?”一道嗤笑聲。“男人怎麽可學著我們的吟詩作對了,難道不應該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麽?”議論聲有之,懷疑他作弊的有之,穆襄儀一概不管。蔣青國此時也透過窗子,看到了燕尺素所說的人。“那就是你屬意的人?”蔣青國問。燕尺素拿了架子邊擱置的紙扇把玩,將扇子合攏,抵在唇邊,笑著嗯了一聲。她們兩人裏頭,燕尺素要明顯漂亮一些,還帶著絲貴氣,蔣青國倒也不差,算得上姿色上乘。因著這個世界獨特的習俗,這兩位美人皆是高冠束發,腰係蟒,腳踩靴,顯得器宇軒昂。“倒真有趣得很。”蔣青國道,“還挺有才的。你說這詩是他自己作的,還是別人代作的?”燕尺素目光自小公子那張病弱的臉上掃了一圈,目光裏興味之色更濃,她說:“是不是他做的,待會問一問不就知道了。”蔣青國聽她這意思,也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笑容。第209章 女帝的寵臣(四)待輪到那一方天蠶絲帕的時候,燕尺素也露了一手。她的對詩引起了新一輪的熱潮,一時間眾人皆將目光投向了二樓的方向,想看看這人是誰。不過燕尺素沒讓他們見著自己就是了。穆襄儀在燕尺素說詩的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個是帶著些怯意的打量,一個是絲毫不掩飾其中好奇。很快便輪到了最後一件物品,那顆碩大的南珠。南珠的考驗是一副對聯,上聯是:“睡至三更後,凡功名皆成幻境。”這考題一出,眾人皆是愣了愣。倒不是以為太難,實在是這個比起前幾個來說,還要更簡單一些。於是來客們不解起來,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一般不都是越來越難才對麽。gui公見眾人半天不說話,便解釋道:“這南珠據說曾經是一位才子的傳家之寶,我們老板有幸救助過他,於是他便將這南珠留給了他。才子說他家道中落,三次考取功名皆未能成功上榜,於是他才就此離開。他說誰能對得出這對聯的下聯,便將南珠送給他。也算得上是寶珠贈予有緣人吧。”穆襄儀在一旁將gui公的話逐字聽進了耳朵裏,漸漸也明悟過來。這才子的故事便是解答的關鍵,家道中落,名落孫山,這種情況下卻又將這貴重的南珠拋下,看得出這人對名利已經失去了興趣。燕尺素聽完之後,先是將目光投向了穆襄儀所在之處。她見穆襄儀低垂著眼瞼未曾作答,雖有心放水,還是被心裏的好勝心趨勢,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想到百年後,無少長俱是古人。”穆襄儀愣了愣,準備說出口的答案又被他重新咽了下去。燕尺素說出的答案,竟然跟他心裏想的相差不大。這一局,是她贏了。他沒有再多言,關了窗,將屋子裏被自己弄亂的東西整理好,接著便從側門走了出去。那對聯,是一個醒世聯,核心不過“淡泊名利”四個字。人世百年,不管多麽位高權重,死後一切成空。都是幻境罷了。穆襄儀以為自己會勝在對功名的無欲無求之上,卻沒想到那燕尺素一個皇女,身處權利中心,竟然也有這份灑脫氣度。他走出去的時候,離對對子結束已過了一小會,這一小會的空當,已足夠燕尺素從二樓下來,趕到了醉風樓門口,將準備離開的穆襄儀給攔了下來。這裏是側門,並不像正門那樣喧鬧,所以穆襄儀也停了腳步,靜靜地看著攔路的兩人。站前麵一些的自然就是燕尺素,他此行來的目標。穆襄儀此時充分發揮了一個世家病弱小公子的特質,他先是退了兩步,單手掩住唇輕輕咳了兩聲,一雙眸子波光流轉間,已朝那人望了過去。燕尺素成功見了他,第一個動作便是抬手,將一個紫檀木雕琢成的方盒遞到了他麵前,那盒子是啟開的,裏麵正是那顆碩大的南珠。“寶珠贈美人,送你。”燕尺素笑道。穆襄儀眼中露出幾分訝異,不為別的,實在是這物品太貴重了一些,還是來自於一個陌生人。於是他伸手輕輕將盒子推迴去,道:“這我不能收,你我無親無故,何以受此重禮。”他的手在退迴的半路,被燕尺素抓住。接著她將他的手心反轉,將那盒子放到了他手上。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度。但燕尺素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溫和的,她說:“一顆南珠,換一個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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