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苦還沒有結束。有人拿著試劑朝他走過來,將他按在病床上,給他綁好層層的束縛帶。這麽嚴陣以待的,好像生怕他會痛得自殘一樣。可當針管裏的液體被推送到他血管裏的時候,他還是痛得失去了意識。那種痛苦,好像不是從身體裏傳來的。他的眼睛像是被火灼燒了一樣,仿佛連血管都爆裂了開來。有人掰開他緊咬的牙關,塞了塊木頭進去,防止他咬傷自己的舌頭。在極致的疼痛的摧殘下,他終於陷入了昏迷。從那以後,他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睜開眼皮的時候,眼前也隻有一片空茫的黑,看不到光,什麽都看不到。每天都會有人來給他送吃的,當他絕食抗議的時候,那些吃食就會變成味道寡淡的營養液,如果他拒絕吃,那些營養液就會通過鼻飼的方式給他灌下去。這樣弄了幾天,溫斐也算是吃足了苦。他主動提出了要求,於是飲食便又恢複成了可入口的食物。就算處境再如何淒慘,他也不想虧待自己。瞎了就瞎了吧,那也得吃點人吃的。過了七八天,有人又來給他做了個小型手術。他的衣服被除去,有人往他的子宮裏放了點東西。克裏斯有時候會出現在他旁邊,盡管看不見,但他能聞出他的氣息。有時候克裏斯會伸出手撫摸他的臉,動作溫柔,宛如情人間的碰觸。如果溫斐沒有睡著,他就會撐開眼皮。隻是他看不見他,隻是茫然地移動眼珠。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聽到來自於克裏斯的歎息聲。他會彎下腰來隔著束縛帶抱住他,好似愧疚一樣。而他的數據也加高了不少,喜愛值變成了60,後悔度變成了50。他似乎真的很愧疚,畢竟是他剝奪了溫斐的視力。讓一個頂尖的黑客失去光明,差不多就斷送了他的未來。克裏斯知道這樣會廢掉溫斐,可他還是這麽做了,隻是為了拔掉野獸的尖牙和利齒,為了讓溫斐失去他賴以為生的武裝。當小腹漸漸隆起的時候,溫斐知道了當初被植入自己身體的是什麽東西。從他的身體裏提取幹細胞之後,他們將誘導分化後的卵細胞跟克裏斯的生殖細胞進行了融合。植入自己身體裏的,就是受精卵。而現在那個孩子汲取著屬於他的養分,在他身體裏成長。溫斐並不討厭“他”,但他厭惡這種強迫自己受孕的方式。他切割掉自己的腺體,就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孕育。明明科技已經可以做到靠營養液培養幼子,偏偏有人迷信一定要用母體孕育的孩子才更健壯,於是omega的子宮成了別人競相爭搶的東西。溫斐厭惡這樣的感覺,他並不想被人像商品一樣評頭論足待價而沽,他並不想像其他omega一樣,在別人的眼裏被當做一個行走的子宮。他有著最聰明的大腦,那是所有自以為高高在上的alpha都無法擁有的東西。他能靠他的聰明才智博取更好的社會地位,又何必要靠那所謂的生育。他有四肢有大腦,他是雇傭兵,能隨隨便便把任何人打趴下。可在其他人眼裏,就因為他是個omega,所以無論他多麽優秀,都不如他作為一個有子宮會生育的玩意兒來得重要。他厭惡那種目光,所以他自己切除了那一塊腺體。不需要發情期,不需要生育,他也能靠他自己,成為讓別人仰視的存在。然而克裏斯把他拉下了神壇,剝奪了他的光榮,讓他成為躺在床上孕育孩子的一塊肉。他有時候會想,自己這樣到底是一個母體,還是一個培養皿。隨著肚子裏孩子的漸漸成形,他的子宮慢慢被撐大,內髒被子宮擠得移位,肺部能唿吸的空間也變得更加狹小。他開始孕吐,吃下去的東西又會被吐出來,卷席著來自於胃部的酸味,彌漫在唇齒喉舌間。那是無論漱多少次口,都依然殘留在記憶裏的味道。當肚子裏的小孩子長到四個月的時候,或許是克裏斯覺得這樣足夠束縛住他的手腳,便讓人把他從實驗台上放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被人為地喂食、導尿,或者處理排泄物,讓他幾乎以為自己成為了一個病患。放他下來的那天,克裏斯出現在了病房裏。但他伸手過來握住溫斐的手的時候,溫斐差點沒能認出他來。“你會是我的王妃。”他伸出手將溫斐有些過長的頭發撩到耳後,深情款款地說。溫斐心中冷笑,恨意像惡毒的食人花一樣在他心髒上啃食。或許在克裏斯的心裏,將溫斐留下來,這就是得到他了。他並不在乎溫斐開不開心,他隻需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溫斐逃不掉,也自殺不了。而且克裏斯也相信,溫斐不是那種會自尋短見的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溫斐被關了太久,根本不知道外麵的形勢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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