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首已如同被拔了筋的蝦子一樣,萎頓了下來,倒在地上。山賊們都被謝謙吟這一手給嚇著了,他們意識到自己貌似搶了不該搶的人,已有不少人心裏打起了退堂鼓。那二把手正是這匪首的小舅子,一向跟他狼狽為奸慣了,此時看搶劫不成老大還廢了,也顧不得考慮其他了,直接高聲喝道:“他們傷了大當家的,都給我上,一起殺了他們。”他估計心裏還存著人多勢眾的心思,因此這話喊得也十分有底氣。有不少人真被他鼓動了,士氣十足地又殺了上去。謝謙吟抬起手指,正準備下令反擊時,從那馬車之中突然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千山踏浪,滄海奔流,五嶽三山應有盡,一劍歸來萬古春。”謝謙吟眸中露出疑惑,看向腳下的馬車。他聽得出這幾句話是紀晚竹壓低了聲音喊出來的,隻是他卻不明白這幾句話是個什麽意思。打架時還念詩做什麽,武鬥換文鬥麽?出乎意料的,那些匪徒在聽到紀晚竹灌輸內力之後說出的這幾句話後,卻齊齊停了下來。那二把手已換了副畢恭畢敬的表情,衝馬車的方向拱手問道:“馬車裏,可是艾鴻飛老前輩?”紀晚竹隔著簾子道:“隻是他的一位後人罷了。”“既是艾鴻飛前輩的後人,那自是咱們冒犯了,走。”二把手突然換了語氣,喊他的弟兄們一起迴去。黑壓壓的一大群山匪,又如潮水一般退了個幹淨。艾鴻飛是誰?抱著這個疑問,謝謙吟一閃身又竄進了馬車裏。前頭的侍女們在探測完前路,發現並沒有埋伏之後,便又帶著車隊繼續往前走。謝謙吟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一邊擦拭扇子上沾染上的鮮血,一邊衝紀晚竹問:“艾鴻飛是誰?你的長輩麽?他們怎麽一聽這名字就走了?”紀晚竹似乎方才用內力發聲有些吃力,咳了幾聲,才迴答他道:“是我外祖。”“那怎麽……。”謝謙吟把視線挪到他身上,問。“外祖是靜江人士,他年少時也是一名俠客,也曾秉承著鋤奸扶弱的心思,幫助過不少百姓。直到他退隱江湖前,他都一直在做著除惡揚善的事。”謝謙吟聽他說,突然一敲額頭,道:“莫不是那滄海劍客艾鴻飛?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那個?”“正是。”紀晚竹倒也沒詫異他會認出來,道。“那你……。”謝謙吟更疑惑了,既然他外祖是俠客,為何紀晚竹又投奔了魔教。“我待會會給你解釋。這些山匪對地形如此熟悉,看起來也是這靜江人士。既然是本地人,那應該祖上也當是受過我外祖恩惠的,就算墮落成匪,應該也留存著那份善心。所以我才試了一下,亮出我外祖的名號,果然見效。”“那些匪賊太惡心了。”謝謙吟想起方才自己被那匪首調戲的事,便惡心得眉頭皺起。“哈哈。”紀晚竹也不約而同地想起他被拿來與那兔兒爺作比,知謝謙吟定然被惡心得夠嗆,卻還是忍不住發出笑聲。他笑得那般肆意,謝謙吟更鬱悶了。他攥著扇子等紀晚竹笑完,才悶聲道:“有什麽好笑的。”“謝宮主你長得這麽好看,那山賊倒也有眼光,隻可惜用錯了形容詞。不過若是他知道他今日遇到的是你妖羅扇謝謙吟謝宮主,怕會去那廟裏叩謝老天保佑他沒讓他送了命啊。”紀晚竹笑著打趣他道。“若不是你突然出聲,我早就送他們去死了。”謝謙吟羞怒道。“能不殺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殺了吧。滿手血腥,亦會折損自己的氣運的。”紀晚竹突然道。“你何時也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氣運之說了?”謝謙吟疑惑道。紀晚竹歎了口氣,道:“我不就是殺孽太多才招致這種下場的嘛。”謝謙吟看他這種自怨自艾的姿態,有點看不下去,他將手覆到紀晚竹手背上,道:“你別這麽說自己。”“沒事。”紀晚竹拂去他的手,臉色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謝謙吟看他消沉,隻好換了副嬉皮笑臉的作態,道:“你既說我好看,那你願不願意跟我過呢?”紀晚竹苦笑不得地看著他,道:“謝宮主好看得過頭了,我不敢要啊。不然要來打我的男子女子,怕不是得從臨安排到靜江。”謝謙吟見他這麽打趣自己,也笑了。此時他們已經出了林子,在平地之上行進了。謝謙吟跳下馬車,道:“我去弄些吃的,待會迴來,你可願告訴我,之前沒說出口的那些事情?”紀晚竹透過被挑起的簾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可以。”夜裏架了篝火烤熱了幹糧,謝謙吟捉了隻野兔烤了,拿上馬車跟紀晚竹分享。吃飽喝足之後,紀晚竹靠在車壁上,開始講他的故事。“我外祖母生我母親時難產而死,我外祖父與她感情深厚,沒有再續弦,獨自一人把我母親養大。我外祖父武功高強,但我母親卻先天不足,習不得武。我外祖父不願她像自己一樣摻雜到江湖的殺戮之中,便將她嫁給了一位富商,也就是我父親。”紀晚竹陳述著他的故事,眼裏滿是追憶。“他們生下我之後,外祖也曾教導過我一陣子,我的劍法就是跟他學的。後來我父親帶我母親前往武陵行商途中,遭遇強盜搶劫,所有人裏頭,除我以外,無人幸免。若不是我父母拚死為我抵擋,我也活不下去。我逃走之後,找到我外祖父,他那時已退隱江湖多年,聽聞愛女被殺,差點急火攻心就此死去。他年事已高,便在將畢生所學和一身內功盡數傳給了我,囑咐我為父母報仇,然後便與世長辭了。我將外祖父和我父母親葬在一起,然後提著劍去找那夥強盜。”“武陵金家?”謝謙吟對他的過往也有所耳聞。“是啊。那強盜殺了我父母劫了錢財之後,就偽裝成商販,在武陵買了宅子,過上了富老爺的生活。”紀晚竹嗤笑了一聲,麵露不屑之色。“後來呢?”謝謙吟又問。“我那時年少,想去官府揭發他的罪行。結果反被那強盜先下手為強,聯合官府將我關入大牢,險些將我害死在裏頭。等我逃出來,正遇上那時一位成名的大俠。時日久了我甚至都記不得那大俠的名字,就記得我請求他去殺了那強盜時,那大俠向我明碼要價,要千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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