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弄好迴來時,江亦凡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你在裏頭蹦迪麽,這麽久。”江亦凡擠開他,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梳理頭發。“嘿,你就嫉妒我吧。”丁亦森一臉得意。“幼稚。”江亦凡嘲笑道,開始洗漱。丁亦森問:“你要走了?”“對啊,要工作。”“我跟你一起,載我去公司。”“行。”江亦凡吐掉嘴裏的泡沫,一手打開水龍頭,一手拿過毛巾。兩人洗洗刷刷出了門,去樓下簡單吃了點東西,便由江亦凡開車迴去。一路進了市區,開到市中心。丁家堪稱壕無人性的典範,在這裏圈了塊地造了棟大樓。“丁氏企業。”江亦凡隔著前車窗看著大廈上的這幾個字,冷冷地笑了一聲。開著車過去,他在前麵可左轉彎的標誌處調轉車頭,繼續他的工作。丁亦森以為自己靜悄悄地進去沒人會知道,結果一到樓下就撞見了正帶著秘書的丁奉毅。兩父子相對無言,丁奉毅早已看了他好一會,自然把那輛送他來的車和江亦凡都看在了眼裏。“以後少跟他攪和在一起。”丁奉毅冷著臉道。丁亦森還準備說幾句話騙過他,哪想丁奉毅一開口就是這句話,把他想說的都給堵了迴去。“爸,他是我弟誒。”丁亦森知道丁奉毅一向寵他,因此立刻便湊上去賣好。丁奉毅根本不吃他這套,還是那個口氣:“從他想謀奪丁家家產的時候起,他就不是你弟了。你要是再不聽話,你也跟他一起喝西北風去。”說完便甩手走了。丁亦森止住步子,看著他爸揚長而去的背影,像個弄丟了主人的大金毛一樣手足無措起來。他不是沒有想過緩和丁奉毅和江亦凡之間的關係,可是收效甚微。丁奉毅不待見江亦凡。江亦凡也會刻意避開和丁奉毅的接觸。明明小時候,相處得那麽好來著。丁亦森想起孤零零一個人的江亦凡,想起他冷清的公寓,再一對比自己,突然就覺得他可憐起來。丁奉毅的話被丁亦森當成了耳邊風,反正他也知道丁奉毅隻會嘴上說說,肯定不舍得真的下手整。所以他下了班之後就直接給江亦凡去了個電話:“江亦凡,之前走得太快,洗車錢我還沒給你呢。我微信給你行麽?”江亦凡站在自己的公寓裏,他的手機被他夾在腦袋和肩膀之間,他一邊往槍膛裏塞子彈,一邊迴答道:“你轉吧。”聲音平靜,毫無波瀾。丁亦森在那邊傻乎乎地笑了兩聲,又說要他別把自己分手後的窘態說給別人聽,還說如果有時間就下次再見麵。江亦凡一邊跟他隨口敷衍,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好了我現在有點事,下次再聊。”江亦凡一手掛斷電話,一手持槍轉身,槍口指向了從窗口竄進來的黑衣男人。男人笑道:“我以為你會防備門口。”“我防備四周。”江亦凡拿著槍的手沒動,手依然扣在扳機上。“這麽久沒見,你就拿槍指著我?”男人想拿手別開江亦凡的槍口,結果江亦凡的手像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江遠洲,我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找我,難道你一個手下都沒了麽?”“嘿嘿,放下槍說話。我不親自來,怎麽能顯示得出我的誠意呢。”江遠洲,江亦凡的大堂哥,說起來還是江墨遙的親哥哥。“誠意什麽就不必了,我要是能在你胸口開上一槍,明天我的賬上就會多上好幾百萬美金。你的好弟弟可是恨不得你死啊。”“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江遠洲依然是笑著的,不過這笑容在江亦凡眼裏,要多假有多假。“江墨遙是江家現在的掌權人。我覺得他會更想跟我談的。”江遠洲收起臉上的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他要是知道他最愛的叔父的死,並不是出於丁家人的手……那你還有沒有命去花那些買我腦袋的錢啊?”江亦凡怔了怔,持槍的手放了下來,看向他,問:“你想跟我談什麽?”“幫我弄死江墨遙,讓我當上江家的家主。”江亦凡嘲諷道:“我一清二白的,無權無勢,你讓我怎麽幫你?你自己的勢力也龜縮起來了吧,嘖,真窩囊,喪家之犬。”“可你背後有丁家啊,找你的好哥哥丁亦森幫忙,不就行了?”江遠洲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上他的肩膀,低聲道。看江亦凡露出憤怒的神情,他又補充道:“別生氣別生氣,就算你氣得槍走火不小心殺了我,那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相反,我的人會立刻把我手裏的消息說給江墨遙聽,到時候你也跑不了。我的好堂弟,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隻能互相幫助。”江亦凡快被他給惡心吐了,相比於江墨遙的瘋狂,江遠洲的笑裏藏刀更讓他反感。“關於我爸,江忝筠的事,你知道多少?”江亦凡扯扯嘴角,問。“七七八八吧,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江遠洲繞開他,一副自己家的樣子,拿起江亦凡屋子裏的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包括他死的時候,最後見的那個人是誰,我都一清二楚。”江亦凡轉過身去,看著他:“行,我跟你合作。不過,在我能動手解決掉江墨遙的情況下,我不會動用丁家的關係。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你,離丁亦森遠一點,如果他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就算一定要死,我也會先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