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說,就是已經知道了孔家子等人的身份, 此時到底是來投誠還是來找事的都得兩說。這個問題隻有孔家子能迴答,最開始他們確實是抱著來碰碰運氣,給他們找點忌諱,可最終當穆王已經伏首, 交代出這裏的人數之後。孔家子心思就浮動了起來。甭管他最開始的本意是救人是找事,總而言之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麽不幹脆繼續往前走下去?就好像,既然我都已經下海了,遊了一大半,馬上就要到終點了,不如就遊過去算了。孔家子微微沉吟,覺得這不算個難迴答的問題,但是他又不是很想就這麽跟麵前的人說。就好像,你又算個什麽呢,目前兩方的天平擺在這兒,所有的籌碼都在我這裏,你憑什麽還覺得你能夠跟我做平等的交換?他倒也沒笑,就是一副眼都懶得抬的輕慢模樣,擺明沒把麵前的人放在眼裏,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就穿著係統的美貌光環,整個人倒是又慵懶又迷人。他倒不知道自己的這副故作姿態給人看著的卻是更加的炫目奪人。當然也不會有人去提醒他。所以孔家子就覺得自己的這副樣子應該很是磋磨人了,光擺樣子肯定不行,他又張開口,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又為什麽要告訴你呢?”慵懶的聲音帶點低沉的女低音,就好像是拿小鉤子在撓人們的心一樣似的。本來,是個很嚴肅的場景,雙方其實都在冒險,一著不慎都可能滿盤皆輸。可是美貌光環在這裏一攪合,硬是平白升起幾分淫靡的氣氛來。那開口的謀士本來是不好這口的,這一刻卻也突然理解了那個死在溫柔鄉的穆王,說實話,男人真的抵抗不住這等的誘惑。好在他還算有理智,自己捏緊拳頭,勉強定了定神,也不在意這女人的話,倒挺擔心自己再跟這女人相處時間長點,可能僅剩的這點理智都要被消耗殆盡了。這可就不妙了,鬼曉得一個被迷得七葷八素的男人會做出什麽樣的蠢事。他故意把視線掠開,身後的同僚卻是唿吸都變得粗重了。謀士就想,得快點,不能再這麽墨跡了,否則到時候會很不妙,看這樣子,過不了多久,哪怕他要拒絕投誠,他身旁的同僚估計都要吐著舌頭答應了。他可不敢拿自己與同僚多年的友誼去跟一個美麗到過分的女人比。肯定是比不過的。於是他有些失分寸的,用著跟剛剛平緩的聲音不同的急促道:“那我能問最後一個,你……你到底是誰呢?”這句話一說出口,他就知道不妙,因為這句話跟他先前計劃的完全不是一迴事,這句話更像是他自己特別想問的。看來千防萬防還是著了這女人的道了。他內心不免哀歎,就憑此人美貌,縱使有千軍萬馬也是一敗塗地,無有勝算。孔家子還不知道此人心中千迴百轉,他聽這話有點怪怪的,因為麵前人挺能裝,表麵上也一直正正經經,沒有像先前的那些人表現得那麽明顯。再加上美貌光環的時限要到了,他就想著可能快結束了,所以效用沒最開始那麽強大,所以也沒往此處想,隻能按壓住心中的怪異感,繼續故作姿態的:“你不是猜到了嗎?我是太後的人。”謀士兩眼一閉,他自然知道這個,他其實想問的是姑娘芳名。但他也知道這句話是再不能說出口的,於是非常挫敗的歎了一口氣。跟他一起歎氣的還有同僚。兩個性格完全迥異的人,此時難得想到了一處去——這樣的女子,真的是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明知不理智,哪怕明知此事還要斟酌,可心裏頭卻已經服了大半。最後謀士:“好,我們願意聽從你調遣。”孔家子:“……”他雖然在最開始有猜到個結果,但心裏麵其實已經做好先打上一場的準備,為了這個,他提前把銀色巨鳥的錢都充好了,就等把他們嚇服了之後慢慢調教。可是才隻說了幾句話,對方態度就這麽好的答應了,是真的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當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怎樣的千迴百轉,心理鬥爭。但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沒有什麽損失就完成了他的目的,於是隻能按捺住心中的怪異感,想著就算他們有詐也不怕。於是孔家子難得的,為這樣的結果露出個笑容。這下更是把那些人迷得七葷八素,本來還有點不甘的心都變得貼貼服服的,覺得此生足矣,就算是真的死了,能見著這樣的美人笑一下也算是賺了。孔家子不知,但一旁看著的穆元詠卻是門兒清。大家都是男人,誰還不知道誰啊,孔家子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他在局外,那是一眼就看穿了謀士幾人心中的齪齷。本來他心裏還嘚瑟,想著你們就陷進去吧,越著迷越好,等待會兒孔家子恢複原樣了,看你們還迷不迷。他原本還慶幸幸好自己跟孔家子從小處在一起,抵抗力max,否則估計跟著幾人差不多的模樣。可是看著看著,心裏頭自個兒就不得勁了。先前還是幸災樂禍的,但是見著這幾人的目光越來越熾熱,他就從幸災樂禍轉為一種憎惡。他給自己這個轉化也提前找好了理由——這可是我從小就認下的好弟兄,上輩子忠心耿耿的仆從,他跌破點皮,我心都要跟著疼上半天,豈能讓你們這些髒東西妄想,哪怕什麽都沒有做,腦袋裏想想那也是不行。孔家子這邊心滿意足,那邊穆元詠卻暗搓搓的想要把這幾人的眼珠子給挖下來。他這暴虐想法一冒出來,反倒把自己給嚇了一跳。接著自己也鬧不明白,到底是個為什麽,隻能強行按捺住,眼神在孔家子和這幾人兩邊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