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子:“……”兩人對視了半晌。孔家子終於沒在故作姿態,沉聲道:“你當知道太後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去,再如何,她會戀著孔家遺子,不會傷我性命。”“然後,就故意磋磨你?”穆元詠也低聲:“這幾年,你哪次不是傷痕累累的迴來?”“她是為我好。”孔家子抬眸:“孔家人,怎可一點磨難都受不起?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多學一點,這樣,才能夠護住你。”作者有話要說: 穆元詠:我覺得我攻的位置有點不穩。——日常求收藏,求花花。第34章 宮廷紛爭(15)【任務npc已頒布新的任務】【恭喜玩家開啟主線連環任務宮廷紛爭三哪個太監不會武功任務說明:你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學武功的好苗子,請努力完成太後的訓練。】【任務道具“洗髓伐經”已放入玩家的包裹】【洗髓伐經說明:一包可以提高體質的粉末,平日裏泡澡的時候加一點,會很舒服。】自從那次孔家子受傷之後,太後平日裏會召孔家子來慈寧宮坐坐。她年紀上來了,喜歡見見小輩,至於那些姓穆元的,她卻不想見。於是就召來孔家子,也沒做什麽,大多是一些閑聊家常,她會過問孔家子這幾年的生活,也不忌諱他年紀小,時時還會問孔家子自己的看法。她在室內養了幾盆牡丹,擺在案頭上,一邊拿手撥弄花瓣,一邊問道:“當年孔家滅門,害你淪落到如此境地,可曾恨過哦?”孔家子搖頭。她輕輕笑了笑,伸出手折過牡丹嬌嫩的枝幹,一朵正綻放的牡丹被她直接折了下來:“為什麽?”“不知道恨什麽。”迴答她的還是隻有十一歲的孔家子,他神色淡漠:“我從曉事起,就是罪人,沒經曆過什麽好日子,也不知道好日子是什麽樣的,所以我不恨。”“這倒是稀奇,”她折下牡丹又開始撕下它的花瓣:“你何時曉事?”“五六歲吧,記不清楚了,那時候餓得狠了,拿了老漢藏起來的吃的,被他狠狠的抽了一頓,然後就曉事。”孔家子淡淡說完,看了眼太後:“姑媽,您問我這些,是想知道我對孔家是什麽感情嗎?”他道:“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如果真的可以選擇,我寧願自己不姓孔,哪怕是路邊隨便一個姓氏也好,不用背著這姓氏給我的罪,平白無故個的受人欺負。”太後擱下手中的牡丹:“欺負?姑媽把這些年欺負你的人都殺了好不好?你也別做什麽太監,我孔清蓮的侄子豈可為人奴婢,哪怕是做那穆元氏的奴婢。”“姑媽,在這宮中,我不做奴婢……難道做主子嗎?”“那又如何。”她的唇紅得似血:“就是這穆元氏坐的位置拿來給你坐又有什麽關係?”孔家子發現,無論是太後也好,還是十三皇子也好,他們這兩個身份迥異的人,卻有一種奇異相同的特質,他們似乎天生就膽大妄為,說話從來肆無忌憚,百無禁忌。大概是受十三皇子刺激慣了,聽太後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他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姑媽,您說笑了。”她放肆的笑了起來:“你這就怕了?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天下人皆可坐得,難不成那椅子上還刻著穆元的名字不成嗎?往前數個幾百年,誰又知穆元的姓名。就連哀家,不也坐了十來年。”“姑媽……”“不願就不願吧,姑媽也不是強求的個性,這世上本就有人苦求不得,有人棄之如敝履。你情我願的事情本來就少。”她把撕下的牡丹花瓣丟得到處都是,接著從椅子上站起來:“當年哀家就覺得這世上,真正能讓自己強大的從來不是什麽錦衣綢緞,金錢虛名,而是自己手中握著的實實在在的兵馬糧草,可惜,待哀家真的醒覺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孔家子隨她起身,就聽她繼續道:“哀家這一生,大半心血都投入大雍,雙十年華,就坐在那個位置上,稚嫩的肩膀上頂著偌大的擔子,深怕一著不慎,就成了千古罪人。為這大雍,哀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為此顛覆了整個孔家……”她眉眼帶笑,卻又讓人覺得森冷:“要不是我那個蠢哥哥自作主張,哀家豈會敗?今日這朝廷是否姓穆元都難說。”“你可知,孔家如今境地,就有一份是哀家自己的手筆。”孔家子抬起頭,就見太後伸出手隔空撫摸他的臉:“哀家留你,不是因為你姓孔,而是因為你身上跟我流著一樣冷漠的血,什麽三從四德,什麽左右尊卑,統統都是狗屁!”她用力的呸了一聲,舉止粗俗卻偏偏做出一股優雅的姿態。“隻有捏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她轉身:“走,哀家讓你見見,哀家手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幾個太監掀開地板,露出狹窄的樓梯,一人上前,點燃手中的燈,走到前麵領路。太後抬起手,孔家子非常有眼力的走過去,扶住她。那一晚,他才知道,太後從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她在慈寧宮地下,修建了一個四通八達的地道,連接各大主宮,關通往宮外的出口就有四處。隻要她想,隨時可以顛覆這座宮殿。當真是好大的手筆。他後頭時不時的迴想那天,想那晚見著的事,聽到的話。太後說他現在正是習武的好時候,她說書讀再多也沒用,隻能說給那些願意聽的人,而大部分人都並不願意聽人講話。當日他遇到七皇子那樣的人,卻隻能傻傻的撲過去,得虧七皇子年雖不大,力氣小,紮得不深,才算是無大礙。等習武之後,再遇到這樣的瘋子,根本無需以命相搏,一拳砸過去,敲死拉倒。她說這些的時候,掂了掂手中的刀劍:“刀,勇莽彪悍,一時不慎傷人傷己,太傷。劍又太雅,你選一個吧。”然後,孔家子才知道,太後是會武功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厲害。“你跟我不一樣,我習武較晚,等真正上手的時候都已經二三十歲,骨頭已經長成,一生頂了頭也就這樣,以前不懂事,隻想多讀書,從書中找治國的道理,後頭才曉得,原來是走岔了,自古平天下者,沒一個是寫書的人,拳頭不硬,治什麽,誰都不會聽你的。”她最後挑了一件細鞭,拿在手上揮了揮:“然後我就不看書了,一本都不看,我就找辦法,尋了人,走了些彎路,慢慢把底子給打起來,又花了許多金子,打造出這樣一個地方,搜羅最好的兵器,最厲害的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