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菱纖腰亂扭,嬌嗔一聲,“妾可不敢,這些日子不都是芸姐姐陪你麽”


    “你就不想咱兩的關係更進一步,我可是等不及了,再說了,她剛才都不理我,我就不去招她了”


    方菱聽了莞爾一笑,臉上紅霞亂飛,輕聲細語道,“芸姐姐在這世上除了丞相再無親人,她一時沒想開,怕夫人進了門後,她的嵐平哥會喜新厭舊,還請丞相別怪她”


    王嵐平會不會喜新厭舊,方菱就是最好的例子,少年時的情懷是不可能忘卻的,不管對方是誰都不可能取代芸娘在自己心裏的地位,一個正室的身份更左右不了王嵐平的內心。


    “那你想開了沒?”王嵐平問。


    “我,我不過是相爺買迴來的一個丫頭,哪有資格生氣”


    王嵐平嘿嘿直樂,看這小嘴厥得,不生氣才怪呢,當下他更加放肆起來,似乎想在這青天白日就把事給辦了。


    方菱臉紅心跳,但很快就迴過心神,鼓著嘴道,“都怪相爺,妾差點將正事被你弄忘記了”方菱的衣衫一陣淩亂,香喘連連。


    “何事?”


    “杜寧寧他爹找來了,就在昨天,很落魄,不過寧寧姐還不知道,我自作主張,將杜老爺安置在了府外一家客店裏”


    王嵐平愣了愣,抬起來,“誰?我那未過門的老丈人來了?”


    “恩,妾不知如何處理,又不知杜家出了什麽變故,丞相要不先見見他”


    王嵐平隨即放開了她,點頭道,“好,你做得對,杜家的確是出事了,隻是寧寧還不知道,讓我先想想怎麽和她說,你先別告訴她”


    “妾身知道了”


    王嵐平轉身便要走。剛走幾步但很快又轉迴來,用力將方菱給拉到身邊,用一種很強硬和霸道地語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早晚把你給‘吃’了”說便大步而去。


    方菱的臉比那院裏的桃花還嬌紅。咬著手指,心中想入非非,一時人比花嬌。


    **


    很快,隨著皇上的賜婚聖旨下達,禮部的官員也忙活起來。丞相娶妻可是大事,特別是現在,比皇上大婚還要隆重,按說這丞相的婚事還輪不到禮部來承辦,可誰叫這是皇帝賜婚,無上榮耀。


    尤其是禮部,剛剛經曆過貢院舉子鬧事,禮部尚書覺得這事沒辦好,愧對丞相的一信任,所以對丞相的婚事那定要辦得風風光光。


    隨著聖旨先行。禮部也派出一支浩蕩的南下迎親隊伍,前唿後擁,前往福建迎親,聖旨一下,這婚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也容不得反悔。


    按計劃好的,迎親隊伍從福建將新娘子接來,王丞相出南京城五十裏相迎,而後全城歡慶,皇帝親臨婚禮並在紫禁城中賜酒宴。這禮遇比之皇子成婚都過之而無不及。


    鄭王兩家聯姻的消息也早就順風傳出去幾百裏,恭賀的折子也雪片一般飛入南京城,丞相剛剛秉國那會,可沒有一個外任官恭賀。現在到好,婚禮還沒辦,賀喜的折子就已經堆滿了王嵐平的案頭,一個個盡力巴結,更有甚者,連親王一級的皇親也主動示好。


    王嵐平見此狀。心中暗暗說了句:一群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清廷派往江南的新任經略使洪承疇也早就來到了淮安府,豫親王多鐸被免去征南統帥一職,成了洪承疇的副手。


    洪承疇到底是個能人,剛一到任,便馬上改變了進軍江南的方略,所在江淮清軍一律停止所有對明廷和順廷的明麵上軍事行動,重建揚州城,在滁州的清流關建起與大順對峙的軍事重鎮,將原明廷的英武衛和飛熊衛的明軍全部收編為漢八旗,進駐定遠城,將穎川衛、武平衛、長淮衛的明降兵也全都收編,進駐壽州城及八公山一帶,這三處駐軍除了漢八旗之處,還各自配屬了滿蒙八騎勁旅,如此一來,大順王朝的國都廬都(合肥)便處在清軍三麵威脅之下。


    同時,洪承疇又命明廷降臣水師提督劉孔昭為清廷水師總兵,以洪澤湖為水師訓練基地,大張旗鼓地擴充水師的兵力和戰鬥力。


    再有,洪承疇分別向明廷和順廷派出使者,要求罷兵休戰,李來享的順廷自然是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喘口氣,怎麽著也得喘勻實了,以後再打過也不遲,而李來享也知道清廷作出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兵力不足,無法多線作戰,光是一個殘明就夠洪承疇啃上幾年了,休戰對現在的雙方都是不得已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很快,順廷也作出迴應,議和是不可能的,休戰也不可能,大順的太祖太宗都是死在清軍的追擊之下,議和誰也不會同意,但李來享考慮到現在的大順實力,休戰再所難免,李來享下令駐守在琅琊山的八萬順軍退過襄水(本來這八萬人在琅琊山與清軍清流關的守軍對峙),在桑根山一帶建營,這等於是主動撤出前線對峙的狀態,隻是口頭上宣稱不和議、不談判。


    另一路清廷的使者來到南京,提議清廷與明廷在江淮一帶劃長江而治,互不侵犯,這一點明廷沒人敢接茬,所以清使在南京一呆就是一個多月。


    王嵐平不是不想見,他現在太想和清廷和議了,他也好騰出手裏安頓和統一江南,可議和沒人會支持他,老百姓的口水都能將他淹死。


    和順廷一樣,王嵐平雖然表麵上沒有議和的姿態,卻在事實上表示了這一點,黃得功大軍從和州南撤,退迴江南太平府境內沿江駐紮,放棄江南的江浦縣和西江口水寨,不是王嵐平不想守,沒有強大的水師作後盾,孤立在江北的一兩個據點根本沒用,還不如放棄,更重要的是這些據點一直處在清軍隨時都能進擊攻的範圍,而王嵐平想要救援那必須跨過長江,大江過江的風險太高,不值得一試。


    洪承疇雖然沒有取得他想要的聯明擊順的戰略企圖,但精明的他也很快看出來,不管是順還是明。都沒有能力與清軍全力一戰,尤其是明廷,目前還是散沙一盤,自顧不暇。在江淮一帶,現在還駐守三十萬清軍呢。


    所以,洪承疇放心大膽,下令抽調江淮滿蒙漢八旗兵十萬人,先行經明中都鳳陽西進。沿淮河進軍,過開封、懷慶、西安,最後來到漢中與在這大敗大西軍孫可望的滿蒙七萬八旗兵會合。


    按洪承疇的戰略部署,漢中清軍十八人會師後,聯合襄樊一帶的英王阿濟格部十五萬人,齊頭並進,攻戰西川張獻忠,隨後便順江而下,或取順或取明,隨心所欲。


    不過此時洪承疇的設想還沒有完全形成。西進漢中的江淮清軍還在進行的路上,大軍剛過開封而已,離漢中還遠著呢。


    清軍的大本營設在淮安,想要指揮四川的戰事,肯定有諸多不便,於是,洪承疇將江南經略使衙門從江淮搬到了西安,各種戰略物資也源源不斷地從太原府、真定府、大名府調往漢中。


    為此戰,洪承疇被清廷授於全權節製江南所有八旗軍的權力,在軍事上。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郡王尼堪都在其統製之內,清廷也清楚地看到一點。要打敗漢人,還得靠漢人,要爭取更多更強的漢人為清廷效力,而洪承疇作為漢臣最高降將,不用他去招撫用誰。


    洪承疇令多鐸鎮守江淮,同時下令不得擅自對明順發動軍事行動。一切待收降張獻忠之後再說。


    整個進兵西川的方略共分三步,其一備戰,大軍在漢中和襄樊一帶集結整訓,磨刀霍霍,其二,收拾戰領區內漢人臣服大清之心,推行比前明更得民心的民政國策,廢衛所,所有軍戶編入八旗,土地全部分配百姓,軍人不在從事農業,一心專注於戰鬥力的提升,其三,派出細作打探四川的地理和險關隘口,摸清大西軍的真正實力。


    以上三點,按洪承疇的計劃,大概在五月中旬戰前動員才能全部完成,這是清廷在半年前發動南征以來又一次舉傾國之力發動的戰爭,為此,清攝政王多爾袞和皇後大玉兒對這次西征之戰格外重視,南明和順一時難下,選來選去也隻有這四川可圖,四川自古以來便有天府之國的稱號,物產豐富,糧食充足,人口也是天下最多的一行省,足可養兵五十萬,而且隻要拿下了四川,那就等於對殘明形成了包圍之勢,四川之戰,清廷勢在必得。


    **


    隨著東南與朝廷以鄭王聯姻連成一體後,戶部尚書張慎言在南直七州府推行的新政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戶部聯合錦衣衛,前後不到一個月,共出動了連同地方官差在內至少有近千人,辦事官差手持皇命敕書和丞相文書,所到之處,無有敢違抗者,稍有些抵觸情緒的衛所官員們,聽說京師六大營就在不遠處剿匪,想想丹陽衛的慘劇,人人心有餘悸,誰敢當麵說半個不字。


    張慎言的奏報送到相府,王嵐平笑逐顏開,此次南直‘還田於民’的試點工作完成的讓他很滿意,八萬餘衛所軍戶恢複了百姓身份,二十多萬畝的直屬軍隊的土地被重新分配,據錦衣衛的密探來報,從頭到腳徹底改變身份而又分到土地的軍戶們,一個個猶如重獲新生一般高興,從朝廷推形新政伊始,就有大量的外逃軍戶陸續遷迴原籍,此時正處春天播種期,各處原軍戶的土地上異常繁忙,但那些在土地上勞作的百姓們卻是忙得興高采烈、心甘情願,從今天起,這塊土地就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了,丞相還在這土地新政的政策上加了一個保險,新分配的土地政策五十年不變,百姓們可以放心耕種。


    自從王嵐平主政後,很少有政事是在朝堂上議定的,但今日不一樣,皇帝大朝,百官雲集,皇帝朱由崧也在太監的陪同下從乾清宮忐忑而來,每一次大朝朱由崧都免不了心驚膽顫一番,生怕這是自己皇帝生涯的最後一次大朝。


    隨著朝樂緩緩響起,四百餘名文武官員陸續穿午門而入,分成左右兩列,文官居左,武官居右,這其中上百名官員都是此次恩科選出來的新官,兩列人馬浩浩蕩蕩,按品級高底依次而行。


    但等百官過了奉天門正往奉天大殿走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發現了一件事。


    眾官之中,有人歡喜有人憂,喜者多為武官,憂者具是文臣,眾文臣相視左右,一個個搖頭歎息。


    讓眾官心情如此的事,隻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在眾官的心頭上如給了當頭棒喝。


    在奉天門與奉天殿之間,有兩座樓閣,一為文樓位於正殿左側,二為武樓位於正殿右側,平時這兩樓也沒什麽實際用處,隻是皇家為視朝廷重視文武百官而修。


    按說,左為尊,右次之,文樓居左那無疑是表明朝廷重視文可安邦興國的文臣。


    但今天百官看到的卻完全相反,文樓和武樓的位置調了個個,變成了武樓居左,文樓居右,當然,王嵐平也不是將這兩處樓閣推倒重建,僅僅就隻是將兩處的匾額對調了下。


    百官心中忐忑,寬廣的奉天殿外的各級漢白玉台階上隨處可見羽林衛的兵甲林立,武利威嚴。


    “皇上有旨,百官入殿議事!”太監站在殿門口大聲宣告。


    眾官也不知道今天王丞相又要做什麽,反正每一次大朝都有官員要倒黴,今日輪到誰了?


    “停!”眾官剛要朝殿內而進,卻被門口的披甲武士給攔下了。


    眾官麵麵相覷,別看這就是個小小的兵士,可他是王丞相的兵,代表的那是丞相。


    禮部尚書孫之仁與王嵐平也素有交情,連王丞相與鄭家的婚事都是他精心盡力在操辦,故自視與丞相為一黨,便不卑不亢麵對說話的兵丁,背手而問,“皇上宣我等入殿,你為何叫停?”


    兵丁手持堅槍,身形不動,昂首道,“丞相有令,今日朝會,武將先行,文官隨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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