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5月9人淩晨6點,天剛剛乏出白光,離完全亮開還有1個小時,十六團的弟兄已經被炊事班送過來飄著肉香的飯菜給弄醒了,一個個流著口水看著炊事班挑到戰壕的幾個大桶,桶裏是燒的稀爛的紅燒肉,還有旁邊的飄著油花的魚骨頭湯.......旁邊的籮筐裏當時是主食雜糧餅了......


    還好,十六團的軍紀一向嚴明,戰士們看著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並沒有上去爭搶,一個個在連長的組織縣排著隊領取食物,左手的土碗裝上一大勺紅燒肉,右手的飯盒盛滿魚湯,雜糧餅沒手拿了,很多弟兄直接就塞到衣服兜裏;跑到戰壕的旁邊蹲下,開始稀裏嘩啦的吃著肉,還不敢放開吃,隻能吃一口肉,對付一口雜糧餅,混著魚湯下肚;要不等肉和魚湯喝完,雜糧餅又難吃的要死,基本就咽不下去,哪樣沒準到中午就要餓了......


    “弟兄們,這已經是我們十六團所有的肉食了,今天都給大家下肚了;剩下的時間,我們也沒機會好好吃一頓了,隻能雜糧餅對付了;除非對麵的小鬼子沒了,我們才可以好好的吃點好吃的了。大家都快點吃,吃飽點啊!沒準鬼子一顆炮彈過來,我們手上這些好吃的就到土裏去了......”何建業站在戰壕裏吼道,


    “哈、哈、哈......團長,掉到土裏我也能翻出來吃掉,狗日的小鬼子,連安生日子都不讓大夥過,等下我一槍一個,送他們迴東洋。”一個兵咽下嘴裏的雜糧餅說道,


    “李老三,你別一槍一個了;你狗日的別學上海戰場向後跑就行......”旁邊一個老兵在揭老底,


    “狗日的二蛋,勞資還不是被你們這些潰兵帶到溝裏的.......”李老三也不甘示弱,邊說邊吃;


    何建業看著嘻嘻哈哈的戰壕,弟兄們吃著好吃的,嘴裏笑罵著,仿佛沒有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感;何建業知道,這些兵從現在開始就沒想到活著離開了,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寧見老兵哭,莫見老兵笑......


    何建業轉身,仰望天空,偷偷抹去嚴重的眼淚,心裏想到“弟兄們,不是我何建業要帶著你們來死在他鄉,實在是小鬼子不讓我們活啊!再不抵抗,我們的土地都快丟沒了......”


    “團長,你的,吃點吧!”曾大拿著滿飯盒的紅燒肉,上麵蓋著兩個雜糧餅,右手端了一盒魚湯,遞給何建業,


    “好,你吃了沒?快去吃吧!吃完幹死小鬼子!”何建業對著雜糧餅狠狠一口,仿佛在吃著小鬼子的肉.......


    快速吃完早飯的十六團,看著太陽慢慢的從天邊出現,慢慢的從天邊露出小半個腦袋,帶著血色的光輝射向大地,照亮了沂水邊的高莊、高集這幾個村莊,這些村莊的村民在何建業十六團進駐後,就被何建業勸導著朝武漢遷徙了,躲避這該死的戰禍。


    “好了,吃完都會防炮洞蹲著,千萬別趴下;每個連留兩個觀察哨!”何建業大聲命令,


    “啾......”日軍的重炮開始開炮,


    “轟隆”炮彈落在十六團陣地的前麵、後麵,也有的落在防線的上麵,炮彈激起的泥土灑的滿地都是,防線上單兵掩體內的觀察哨,捂著耳朵,蹲在掩體內,口中在向漫天神佛祈禱......


    頭上時不時的響起尖銳的咆哮聲,沒多久又會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老兵們都知道,那是日本人的重炮在開炮,想用重炮摧毀中國軍人的抵抗意誌,摧殘前線士兵的神經。


    “轟、轟、轟、轟”重炮中夾雜著日軍的山炮和野炮的炮彈爆炸聲......


    耳畔響起的各種爆炸聲混合一片,十六團的官兵在防炮洞中經受著日軍重炮的洗禮,時不時有弟兄的防炮洞被鬼子的重炮直接命中,被擊中的防炮洞在坍塌,洞中躲著的老兵拚命的往外爬,四肢著地,還不敢把整個身體貼在地上,聽團長說那樣會被重炮把心肺震爛,繞著戰壕在找尋下一個防炮洞......


    突然,爬行中的鐵頭感覺自己被人拉一下,然後整個人就被拖入了一個防炮洞中,摔倒在一旁,同村的石頭正大聲的對他喊著什麽。


    “你想死啊!不在防炮洞待著帶出亂爬!”


    “石頭哥,我的防炮洞被轟塌了。”


    “哦!沒事,多念念經,祖宗會保佑我們的”石頭說完後,沒有再說話,隻是用力的拍了拍鐵頭的肩膀,望著防炮洞的洞壁,不知道想什麽。


    “石頭哥,我知道,隻要上了戰場命就是老天爺的,他什麽時候想要拿走,那就什麽時候拿走,你躲也躲不了,這就是命。這是我給我娘的信,石頭哥,你幫我收好,我死了就幫我寄迴家。”鐵頭蹲在地上掏出昨天用叫團部參謀幫忙寫的一封信,遞給石頭;


    “鐵頭,哥告訴你;團長對我們不錯,這次可千萬不能當逃兵了;別怕。你看,哥也有封信,我們放在一起,就在我心口放著。我們說好了,活下來的就幫忙把信寄迴去。記住了,鐵頭。”石頭大聲喊著,


    “知道了,石頭哥。”鐵頭說完就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耳朵,張開口,眼睛看著地麵......


    半個小時後,日軍的重炮停止了轟擊,野炮和山炮還在繼續轟炸,十六團一營的防線上麵,破破爛爛的一片狼藉,弟兄們花了好幾天修好的戰壕,被轟成了幾段,交通壕被炮彈濺起落下的泥土堵塞,戰壕有的被轟成了波浪狀......


    時間的指針來到8點鍾,日軍終於結束了轟炸,一個中隊的小鬼子在重機槍、迫擊炮的掩護下朝防線摸索著前進.......


    “嘟嘟嘟”刺耳的哨音唿叫著在放炮洞中的士兵,


    “都他媽給我出來,鬼子上來了;準備防守!”一營長朱雲華在挨個的轉著防炮洞,唿喊弟兄們上戰壕......


    “一連,全體上戰壕,二連、三連輕機槍留下,人員負責挖痛交通壕,然後進防炮洞躲避,聽到命令再上來!”朱雲華在大聲命令,


    “狙擊手,跟我進戰壕前方的單兵掩體,有把握可直接開槍,射擊目標順序,第一是鬼子軍官,第二目標擲彈筒、和迫擊炮手,第三目標是重機槍手,輕機槍手;明白嗎?”何建業大聲命令,


    “團長,你不能去啊!你是頭,你要在前麵出什麽事,弟兄們怎麽辦?”朱雲華大聲勸解道,


    “放屁,我的命就比弟兄們的金貴?沒那一說,怎麽指揮,你平時在我身後,都學的差不多了吧!戰壕防守就交給你了,勞資就在前方看著你怎麽打。”何建業說完頭也不迴的爬出戰壕,先前麵的單兵掩體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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