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難怪楚西訣說是巨大的陰謀了。“源體人的基因?”陸榕琢磨了好一會兒,才說:“司博雅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說的巨大陰謀,意思是司博雅身體裏麵攜帶的基因,並不是意外?”“聰明。”楚西訣既然已經開了口,就沒打算瞞著陸榕,說:“其實我小叔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進化成為哨兵向導的新人類,體內本身就或多或少含有源體人的基因,因為人類在最早的時候,根本沒有精神體的存在。而且,在基因圖譜當中,哨兵和向導有一部分和源體人是相似的。”陸榕嘶了一聲,說:“這也太令人震驚了,小叔的調查結論,恐怕不敢公之於眾吧?”楚西訣說:“當然,這個研究結論剛做出來的時候,曾經在軍部高層會議上討論過,但隻有那一次,就被徹底扼殺在搖籃當中。甚至,科學院從那之後,不被允許研究人類和源體人的基因關係。”陸榕覺得這還挺扯淡的,如果說新人類的變異是因為和源體人的結合所致,那麽,他們的基因都已經被源體人汙染。或者說是進化也可以,但是很多人恐怕不能接受這個說辭。人類都是驕傲的,骨子裏麵流淌著的是身為母星食物鏈頂端的掠奪者血脈,哪怕被源體人奴役了數百年,曾經一度淪為被肆意淩虐的奴隸,人類依然毫不懷疑地堅信,人類基因才是這個宇宙中最強大、最美麗、最純粹的存在。楚燃的調查結論當然不能曝光,甚至不能被任何人接受。陸榕蹙起眉頭,說:“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掩耳盜鈴有什麽意義?我們應該朝著最大化利用源體人基因的方麵努力吧?”楚西訣笑了笑,看著陸榕說:“你的想法其實很對,如果未來我們定然要和源體人有一戰,那麽,掌握基因密碼,尋找能夠提升精神力的方法,當然是最有利於人類的抉擇。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想這麽開,楚燃打算公開調查結論的時候,皇室幾乎嚇得要死,像是被刨了祖墳一樣。”陸榕:“……”如今的丹頓皇室,就是最早變異的那群人的後代,人類就是在丹頓家族的帶領下,扛起反抗源體人的大旗,跳躍數個空間躍遷點,重返太陽恆星的懷抱,建立起帝國。丹頓皇室打死都不會承認變異的根源是因為身負源體人基因。“那研究就這麽擱置了嗎?”陸榕問。“當然不會。”楚西訣淡淡說:“帝國有那麽一群人,他們完全不在乎倫理,隻為哨兵和向導的發展服務,那就是塔。在科學院秘密宣布放棄這項研究之後,塔方接起了研究的重任,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研究方法,所以塔方厲害的哨兵向導,永遠是帝國數量最多、且最尖端的。”陸榕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這麽說,塔方承認新人類和源體人的關係了,精神領域看樣子的確能夠升級。”楚西訣“嗯”了一聲,說:“雖然緩慢,但仍然有些進步,其實帝國研究方向一直都有精神力進階,隻是效果不佳。”“那司博雅是返祖,還是另有別因?”話題又轉迴到了司博雅身上。縱然新人類體內含有源體人基因,但是經過這麽多年、數代的“稀釋”,這種基因隻會變得越來越少,正常情況下,司博雅是不會表現出源體人特征的。楚西訣說:“司博雅自己也不知道他體內異於常人的源體人基因是來自什麽地方——他母親景夫人看起來對此一無所知,而他也記不得是否曾接受過針劑注射,他與你一樣,都是在聖瑪利亞醫院基因培養皿中出生的,如果有人想對他動手,並非不無可能。”陸榕禁不住倒吸口涼氣。他從沒想過司博雅居然還經曆過這些事情。“那麽,他身邊有值得懷疑的人嗎?”陸榕說。“司宗有極大的嫌疑。”楚西訣輕聲冷笑,說:“我們懷疑司宗和源體人有勾結,因為在他發現司博雅身體出現狀況後,並不打算呈報給科學院,而是對司博雅的進化表示滿意,這次如果不是景七突然出現,恐怕司博雅現在還被安置在司家的主宅當中。”“……”陸榕啞了啞,禁不住感慨道:“司博雅還挺可憐的,如果司宗真不是個好東西,那他這位司家大少爺,就是一顆棋子罷了。”司博雅身上背負著的罵名絕不比他少,因為司博雅的母親景夫人是正兒八經的小三上位,還逼死了原配夫人,那位原配還是個平民出身,在平民當中擁有極高的支持率。司博雅沒少挨罵,但身為司家少爺,他也得到了很多,可如今這麽一說,陸榕倒覺得司博雅比他還慘。否則,也不會頂著巨大的風險,找和司家算是政敵的西法爾合謀求助了。楚西訣最後說道:“這件事情,你聽聽也就罷了,我希望你能知道的多一些,這樣對你沒有壞處。一無所知才是危險的根源,帝國上層並不如你看到的那樣風平浪靜,從康斯維爾叛國,或者從更早時候起,帝國就早已被源體人入侵滲透了。”陸榕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楚西訣說:“誰說不是呢?”第190章 打上門來司家大宅內,雖然是大晚上的,但依然燈火通明。司宗氣得臉色發紫,正站在被拆成渣滓的噴水池後麵指揮者手下把陸戰天給攔著。“陸戰天你是一條瘋狗嗎?”司宗所有的涵養都已經成了渣滓,顫抖著手指著陸戰天破口大罵:“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病,你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旁邊,景夫人披著一件深色的長袍,蹙著眉頭不悅地看著還在指揮下屬把別墅前麵那塊草坪給翻了的陸戰天。“這邊,挖了!”陸戰天對一架機甲說:“再深點兒,前幾天還聽說司老將軍想翻新弄出來一塊地種花弄草,你給我上點心,免得人家說你鬆土都不夠格。”“得令!”屬下說。司宗已經快要翻白眼了。司佟急吼吼地率領一隊機甲兵從軍部直接飛了過來,遠遠看到自家已經被拆出來一堆垃圾的別墅大院,頓時眼睛充血,對著陸戰天便是一梭子子彈,吼道:“陸戰天,你欺人太甚!”陸戰天不甚在意,輕鬆地駕駛機甲閃過了這些子彈,開啟揚聲器喊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陸戰天?我告訴你,今天隻是拆了你們的大門口,日後你們如果再敢找我兒子的麻煩,我直接把你們的房子給轟成渣滓!”司佟氣得吐血,說:“陸戰天,你別以為沒人能管得了你,我馬上就去軍事法庭告你!”陸戰天說:“你去!你現在就去!誰不去誰是王八孫子!”司佟:“……”說真的,以前軍部並不是這樣的,大家就算再過不去,也會碰麵留點麵子,隻是自從陸戰天來到帝都,大家才知道居然還有這種流氓到極點的解決方法。雲之梵眼看著司佟打算真的來一波機甲空戰,便慢悠悠地說道:“小天,差不多就行了,小楚剛發來消息,說榕榕已經安全救出,沒必要和他們繼續計較了。”陸戰天聞言,這才收了機甲,走到雲之梵身邊,說:“兒子沒事吧?”雲之梵說:“肯定受了驚嚇。”陸戰天冷哼一聲,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