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已經瘋了的老頭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用了太多黑晶,已經活不成了。”老頭說。老頭的聲音幹癟沙啞,聽起來像是行將朽木。三人都朝著老頭看了過來。宿星嚇了一跳,說:“老頭,你神智不清了吧?”老頭卻是置若罔聞,繼續死死盯著翼龍。這場景實在是有些詭異,朱雀忍不住摸了把胳膊,她仿佛能感覺到從荒野上吹過來的冷風。天冷了。楚西訣卻是走到那老頭跟前,蹲了下來,盯著老頭的臉問道:“黑晶是什麽東西?”老頭的視線落在楚西訣身上。老頭嘴巴一咧,說:“你不也一樣,吸食過黑晶嗎?”楚西訣沉了沉眸子,拿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石頭,道:“這個東西?”老頭說:“你把黑晶給他用了,他就能活過來。”楚西訣看都不看翼龍一眼,說:“做夢。”老頭:“……”翼龍在掙紮之中死去。他躺在地上的樣子慘不忍睹,因為他的一整張臉都被抓破了,到處都是血印子,他還一直往自己的腦袋上摳挖,像是恨不得將天靈蓋都給掀開似的。死狀太慘,但楚西訣依然冷漠甚至冷酷無情地沒有聽從老頭的話,將黑晶扔給翼龍食用。“這是什麽東西?”朱雀看著宿星手中的那塊石頭,皺了皺眉頭,說:“黑晶?從哪兒搞來的?”楚西訣盯著老頭,說:“這種東西,對哨兵的精神領域其實並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吧?按照他的表現,這應該是一種毒素,你是什麽人,為什麽黑罌粟要將你當成籌碼,讓人殺你,又讓人救你?”老頭也緩緩把視線從翼龍身上移開,落在楚西訣臉上。他布滿橘皮的老臉扯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說:“這是哨兵基因中的秘密。”………………第十四天傍晚時分,陸榕迴到酒店的房間裏,等著楚西訣迴來。為期兩周的黑罌粟之戰已經落下帷幕,外麵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在奔走相告此戰的結局。陸榕並未打聽到和楚西訣有關的消息。但八點過一刻的時候,門被人給敲響了。陸榕像是被按了按鈕,馬上跳起來朝著門口跑了過去,他在電子眼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當即便將門給打開了。“想我了?”楚西訣將撲到懷中的陸榕抱了個滿懷,笑著將他帶到屋子裏麵,反手將門關上。“有沒有受傷?”陸榕問。“以你未婚夫的本事來看,怎麽可能受傷?”楚西訣在陸榕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我一身血腥泥土,先不和你親熱了,洗完澡後我再給你細說。”陸榕忍不住在楚西訣的臉上親了一下,說:“我去給你放水。”“這麽賢惠?”楚西訣挑挑眉稍,將麵具去了下來,露出了舒展的眉眼。“要不一起洗吧,我看這浴室還挺大。”楚西訣也進了浴室,看著彎腰放水的陸榕,捏著下巴又忍不住壞心地逗他。陸榕轉頭深深看了楚西訣一眼,說:“為你考慮,我覺得還是暫且算了。”楚西訣說:“怎麽講?”陸榕微微一笑,說:“看得到吃不著,最後受罪的也不知道是誰。”楚西訣:“……”這話說的有道理,所以他偃旗息鼓了。“好了,洗吧。”陸榕用手試了下水溫,說:“我就先出去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楚西訣忍不住歎了口氣,說:“有未婚夫真好。”做什麽都有人慣著,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有人寵著,自己直接躺在浴缸裏麵做一條鹹魚,什麽都不用幹,什麽都不用想……啊,其實還是得想點兒什麽。剛才沒仔細看,陸榕這十幾天是胖了還是瘦了?自己給他派的那個挺沒意思的任務,是不是做兩天就放棄了?放棄了也沒事兒,反正不重要。就是怕陸榕一個人呆在屋子裏麵太閑得慌,會胡思亂想。可分明就是自己非要把人拉過來的,楚西訣要是不想,他瞞著陸榕一個人來阿爾斯星球也無所謂。但還是想把人帶在身邊,就算半個月見不到,也總比一個月都見不到好得多。這麽想想,自己也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