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他,卻又挖了一個本該被我送到監獄裏麵的向導。”楚西訣眯起眼睛,毫不畏懼地迎著段燧憤怒的眼神,輕啟薄唇,道:“段燧,你究竟有什麽把柄在洛瓊手中,亦或者他身上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陰謀?”“那你呢?你和尊貴的三殿下又是什麽關係?”段燧說:“有人傳言你深夜從三殿下宮殿出來,你不會當真在為西法爾效力,亦或者是和他有其他難以啟齒的關係吧?”“……”楚西訣說:“與你何幹?”這樣的流言蜚語有一段時間甚囂塵上,但礙於邪王的身份尊貴下手狠辣,沒人敢提,很快就被當成胡言亂語帶過去了。隻有段燧敢當著他的麵提起,還說得如此不堪入耳。段燧見他並不反駁,愣了一下,玩世不恭的模樣變了許多。他又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睛吞雲吐霧,片刻之後才說:“皇儲之爭,三殿下並無勝算。”楚西訣並不言語。段燧接著說:“皇後半年前曾親自登門找過我,她居然希望我去暗殺西法爾,嗬嗬……”笑了一聲,段燧接著說:“而且據我所知,八大軍團之中,除了你們楚家和邪王的軍團,其他軍團都有意向二皇子靠攏——哦,經過貝倫礦星和私生子一事後,陸家倒是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和司家聯手了,這個倒是挺有意思的,陸戰天已經和司家老頭撕破臉了,非常愉快的罵戰,你可以看軍部高層會議的迴放,絕對讓你補充詞匯量——哦,這麽說也不太合適,應該說是陸戰天單方麵嘴炮屠戮司老頭,哈哈哈哈哈!”楚西訣:“……”段燧接著說:“西法爾除了他的第八軍團,背後還有什麽勢力支持呢?什麽都沒有。”第93章 我保護你啊段燧隔著繚繞的煙霧,微微眯著眸子看著眼前饒是麵無表情也令人心曠神怡的少年,說:“羅覺已經是個廢物,而且,西法爾生母不詳,本就是個連容貌都不敢暴露人前的私生子,皇室不會認可西法爾的身份,軍部也是一樣。”“西法爾是個戰鬥天才,我不否認,但也僅僅如此了。”“他是帝國的一把利刃,他也是凱撒手中的一把槍,但一把槍如何能坐上皇位?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永遠是握槍的人。”“皇儲之爭早就已經開始了,從羅覺被手下背叛淪為廢人的時候起,就已經開始了。”段燧說:“楚家不曾站位,也不打算站位,陸家現在也是一樣,你離西法爾遠些,你就算再怎麽喜歡他,也別在這種事情上犯傻。”楚西訣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困惑於僅僅是知道自己曾半夜出入西法爾宮殿,為何總會有人腦補出他和西法爾是那種不幹不淨的床上關係?西法爾不是名聲奇差素來喜歡調戲小向導麽?都這樣了,居然還有人腦補他們倆?嗯?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雖然現在哨兵和哨兵之間搭夥結對的事情屢有發生,但不代表這是常態。但礙於楚西訣不想解釋,他便直接說:“導師,有兩點你大錯特錯了。”段燧看著他,等待下文。楚西訣說:“西法爾是刀,他也是人,他不打算一輩子都當一把刀。”楚西訣又說:“皇儲之爭,早在羅覺和西法爾的生母死亡之時,就已經開始了。”段燧愣了片刻,他意識到楚西訣對西法爾的了解、或者說他們的關係,遠比自己想象的更深厚一些……或者許多。“所以,你和西法爾之間的關係,我並未猜錯?”段燧的腦迴路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卻與眾不同,他蹙起眉頭,有些驚訝又有些困惑,說:“你怎麽會喜歡西法爾那種人?不過說起來,你和他倒是也挺合適,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你看起來還挺維護他……嘖,不知道西法爾能不能接受你有未婚夫這個事實,貴圈真亂。”楚西訣:“……”他決定轉身就走。他不需要給段燧解釋他和西法爾之間的關係,就讓他盡情腦補好了。………………得了楚西訣的手信,被暫且關押在284星球禁閉室中的黎瀾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貝倫礦星的調查刻不容緩,楚西訣需要盡快帶著調查組人員前往貝倫礦星。陸榕本身並未帶太多隨身物品,他隻需收拾幾件衣服裝在背包裏麵,就可以去和段燧會和。“咚咚咚。”陸榕迴眸一看,來者不出意外是楚西訣。“段燧走不了太早。”楚西訣走進來,拉過椅子坐下,抬頭看著站在桌邊的陸榕,說:“他和黎瀾多年未見,關上門怕是有挺多話要說,迴了帝都之後就沒這裏方便了。”陸榕緩下了疊衣服的動作,將最後一件t恤隨手折了幾下扔到背包裏,說:“貝倫礦星的事情,非常麻煩嗎?”他知道自己其實不該問這麽多,他該明哲保身,但是陸榕隱約記得上輩子貝倫礦星出事之後,西法爾也曾去過那裏,不知是調查還是其他什麽。但是他那時候和西法爾的關係奇差無比,他眼中的西法爾就是個恨不得將他殺了的惡人,他自然不會關心西法爾做了什麽。隻是現在,他忍不住想問問。好在楚西訣沒有嫌他多餘。“非常麻煩。”楚西訣閉上眼睛,按著有些酸脹的太陽穴,道:“開采者是司家的第三軍團,司家受此奇恥大辱,絕不可能善罷甘休,而且,蟲族和源體人但凡涉及一個就夠我們受得了,若是當真聯手,誰都無法預料將會發生什麽變故。”陸榕覺得楚西訣現在心情很差,他的表情雖然還和以前一樣,總是冷冷淡淡,就像是一朵傳說中的“高嶺之花”,但陸榕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煩躁和低落。貝倫礦星是一件事,但應當不僅僅是貝倫礦星造成的。“會打仗嗎?”陸榕問道。“帝國這些年一直都在打仗——和偶爾出現的蟲族、企圖越過蟲洞和空間跳躍點入侵帝國的源體人,大多數時候其實是星盜,戰爭從來不曾停歇。”楚西訣睜開眼眸,深邃的眸子裏麵有著陸榕讀不懂的內容,他說:“你該問的是,整個帝國會淪陷為戰區麽。”陸榕心情有些沉重,問道:“那,帝國會淪為戰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