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榕憤憤地瞪了楚西訣一眼,道:“就你會說。”楚西訣慢條斯理地將那勉強擰得沒水的衣服穿上,倒是一點兒大少爺脾氣都沒有,衣服遮蓋住柔韌漂亮的腰身,楚西訣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從陸榕身上移開。“現在還是雨林區外圍,等明天沒食物之後就要正式進入內圍。”楚西訣說:“這邊危險係數為c級別,並非說這裏麵的兇獸危險性高,而是雨林區至今不曾被完全探索。”雨林區太大了,幾乎覆蓋了大半個星球,第六軍團常駐此處有更多的戰略和軍事目的,並非單純為了訓練或是考察探索,所以雨林區大多數時候是被封鎖一大半的。大自然是人類永遠無法征服的存在,黎瀾平時也不大樂意讓士兵們來雨林區送死,所以他們對於雨林區深處的了解並不多,最多用科學儀器探測罷了。楚西訣叮囑:“我們不會太過深入,你跟緊我就行了。”陸榕穿好衣服,瞅了眼楚西訣,說:“放心,我絕對不是惹事的那個。”食物很快就吃完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學生們剛剛進入雨林區像是小鳥一樣快樂的樣子已經看不到了,尤其是向導們更是臉上掛著愁容,因為這次鍛煉的是雨林區的野外求生,連行軍必備的營養丸都不給帶,學生們幾乎已經彈盡糧絕。“狩獵、尋找是否有可以吃的植被,這些都是需要學會的技能。”李絝說著,已經朝著東邊指了指,說:“那邊有水,我們可以在水邊搭火,水裏麵還有魚可以吃,別都喪著一張臉,大家都行動起來。”學生們這才有了幹勁兒。向導們留下來生火,哨兵們以及陸榕去四處尋找可吃的食物。陸榕看到掛在灌木叢中紅彤彤的小果子,便想動手去摘下來檢測一番,被楚西訣給一把抓住了手腕。“你還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楚西訣拿出檢測儀器,在果子上方一厘米處停留了片刻,收迴儀器看著上麵的數值,道:“幽閉果,劇毒,會致幻。”陸榕訕訕地收迴手。楚西訣說:“野外的東西不要亂碰,在這種地方,哪怕一棵草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陸榕一愣,覺得這話似曾相識。“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在雨林區了。”西法爾躺在草地上,對旁邊的人說:“哪怕一棵草,都有可能要了一個人的命。”“發什麽愣。”楚西訣在陸榕肩膀上拍了一下,說:“我剛才看到乳果樹了,把樹皮扒開裏麵的汁液可以喝,口感粘稠味道清甜,你應該會喜歡,過去看看吧。”陸榕迴過神來,十動然拒嘴巴硬:“我才不喜歡吃甜的,你不要亂講。”楚西訣微微挑眉,聲音平淡地說:“哦。”陸榕:“……”乳木果樹的汁液真好喝。陸榕喝了一捧葉子的乳果汁,覺得整個人都快樂起來。楚西訣看著陸榕沾了些乳白色液體的唇角,露出了個清淺的笑容,還說自己不是個小孩兒,分明還沒斷奶。這東西挺解渴,味道也好,是特殊環境下生長的樹才能產出來,空運到帝都價格就變得極其昂貴,所以陸榕之前沒喝過。兩人合作接了不少乳木果汁液在帶來的水瓶裏,又找了些無度可食的果子,便一起迴去了。樹枝已經點燃,學生們在水中抓了不少魚,此時正在殺魚燒烤。野外的第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河水裏麵的魚管飽管夠,李絝和楚西訣的燒烤手藝都還不錯,加上帶過來的調味料,也算是讓人心滿意足的飽餐一頓了。“這小日子倒也不錯啊。”一個哨兵躺在河邊,揉著肚子,說:“怪有意思的,我還是頭一迴在森林裏吃野餐。”一個輔助係的向導妹子望著夜空的星星,滿懷憧憬地說:“是啊,這種地方,就應該和心愛的人一起來,兩個人躺在一起,談天說地,也太幸福了。”“哎呀學妹這是思春了嗎?今年多大了,考不考慮找個四年級哨兵哥哥談戀愛?”“噫——你又調戲學妹,學妹別理他,防火防盜防學長,他最不要臉了。”“……”睡覺的地方選在一處較高的平地上,周圍樹木較為分散不夠密集,視野也更加開闊。學生們分為上下半夜兩批輪換,不過都是哨兵守夜,向導隨意。陸榕和楚西訣一個帳篷,兩人昨天晚上就是分錢後半夜睡的,今天陸榕本也打算如此,但該輪換的時候,楚西訣並未叫他起來,等陸榕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陸榕鑽出帳篷,看著已經洗了臉神清氣爽的楚西訣,說:“你不用這麽照顧我。”楚西訣遞給他一瓶乳果汁,示意他喝下去,不以為意地說:“沒什麽,應該的。”陸榕愣了一下,說:“學長,你別……”楚西訣把瓶子塞到他手裏,打斷他的話,說:“導生照顧學弟,理所應當,否則你以為學校為什麽要安排一對一輔導?別急著說謝,這才第三天而已,往後有你受的。”陸榕頓了一頓,對著楚西訣笑了一下,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臉上淡定,轉身去河邊洗漱,實際上蹲在河邊看著清澈的河水中不停閃動的自己的臉,心中已經方寸大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感覺,仿佛比對西法爾那種上輩子隻能潛藏在心底秘而不宣一輩子壓抑著的感情,更加濃烈直接,來得猝不及防讓他根本連懷疑的機會都沒有。他不是個蠢貨白癡,也不是個感情遲鈍的人,恰恰相反,兒時的經曆讓他比大多數人對待感情更加敏感。他不確定楚西訣是不是喜歡他,但他確定楚西訣對他很好。陸榕有些憤怒地在水麵上重重一拍。“大早上生什麽氣啊。”李絝打著哈欠吊兒郎當地走過來,斜了眼陸榕,含糊地說:“昨兒晚上我和你老公一起守夜,本來該你換他下半夜,他直接給拒了,說你年齡小還在發育,得多睡會兒——他大一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這才過了三年。”陸榕抬起頭,看著李絝說:“你以前認識他?”“昂。”李絝眯著眼睛,說:“他剛入校的那年我七年級,那時候都在軍團實習了,不過呢,誰不知道楚家這位從特戰營出來的嫡係,是個全能天才,我還專門迴來看了看他。”陸榕眼皮子一跳,說:“他以前去過特戰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