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榕摸了把臉,道:“明天再說吧。”盧峰湊到他耳邊,道:“明天晚上,哥哥等你。”盧峰走後,陸榕屁兜裏麵多了一張卡片,那是一張酒店的房間門卡,其中含義不言而喻。小白熊又去蹭陸榕的腿,像是個樹袋熊似的抱著不丟手。“你他媽到底是個熊還是個考拉,成天往榕榕身上掛。”連白吐槽。“說明它喜歡我。”陸榕樂了,說:“雖然我暫時看不見它吧,我也不介意。”“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是覺得這行為太娘了。”連白嘟囔道:“都說兩字獸是主人精神世界的反應,這要出門在外還娘不啦嘰,豈不是又損我排麵?”陸榕:“噗——”“不過,說起來你要這麽多抑製劑幹什麽?”連白問。“去帝都之後可以拿出去賣錢。”陸榕將抑製劑收好,淡定道:“這玩意兒在黑市上,一支要上萬。”“上萬?!”連白震驚臉,片刻後痛心疾首:“怎麽不多要點兒,都是錢啊。”“多了會被盯上,三支剛剛好。”陸榕說。實際上,若一個小時都沒逃出去,便必然是失敗了。陸榕臨走前,說:“你明天上午就走,不然我走之後,盧峰必然不會放過你。”連白拍了拍陸榕的肩膀,道:“榕榕你放心吧,我已經買好轉去主星的票了,明天上午十點的,我都想到了。”陸榕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小白,帝都見。”“帝都見。”………………“你做決定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丁秘書看了下終端上的時間,上午十點,這意味著他們可以提早返航。畢竟這荒星連唿吸都帶著煤灰塵土,習慣了帝都幹淨甜美的空氣,丁秘書連多待一秒都覺得在減少壽命。但沒辦法,這個任務太重要了,趙將軍不放心交給別人去做。陸榕神色有些恍惚,帶了幾分緊張,手指頭撚著褲邊說道:“我是想著,既然早晚都要走,還不如早些走,我對這裏也沒什麽留戀。”丁秘書露出了蠻有深意的表情:“哦?我還以為你在這裏朋友眾多。”陸榕愣了一愣,低落地說:“他們哪裏想和我做朋友,他們隻不過是……”陸榕止住了聲音,抬頭道:“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丁秘書起身安排,道:“停在星港的民航已經預熱準備,十分鍾後,我們就能離開。”陸榕沒有什麽要收拾的東西,畢竟他家徒四壁,連錢都給了連白。他唯一在乎的便是三支抑製劑,他將它們貼身藏在上衣的內兜裏,做好隨時取出的準備。陸榕是坐著隨著私人飛船一起送來的那輛懸浮跑車去星港的,他出門上車前,還看到被一隊軍人攬在警戒線外麵的盧峰。盧峰臉色難看,他身邊的那隻獾也焦躁地不停上躥下跳。陸榕和他視線交錯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盧峰的怒氣。“等等。”原本準備上車的丁秘書突然停了下來,他轉身走到盧峰麵前,打量著他,道:“昨天榕少讓你拿了些東西給他,你拿了什麽?”“……”陸榕的腳步瞬間定住了。他全身的血都迅速退去,手指尖兒都僵了。他知道丁秘書的能耐,卻沒想到丁思哲居然會掌握到這種程度,還會如此猝不及防地當麵詢問。陸榕的皮膚偏白,所以沒人看出他嚇白了臉。盧峰眯了眯眼睛,吊兒郎當地說:“拿了什麽,關你屁事?”丁思哲眸子微動,他身後躥出來一隻灰狼,猛然竄出去將那隻獾給一爪子拍出去數米遠。盧峰瞳孔驟然一縮,捏緊了拳頭,喉頭也動了動。黑獾一臉懵逼地爬起來,天旋地轉,像是摔壞了腦袋。“液態粉果。”盧峰果斷出賣陸榕,饒是地頭蛇也不想和強龍作對。“液態粉果?”丁秘書重複一句,收迴視線,轉而落在陸榕臉上。眼前這少年,身量倒是挺足,骨相勻稱,隻是寬大的體恤顯得他更是瘦削。臉色蒼白,唇是淡粉色,加上一雙淺金色的眸子和一頭半長不短的淺金色頭發,讓陸榕顯得更像是個失足少年了。丁秘書道:“這種東西不允許上飛船。”陸榕咳嗽了一聲,雙手插在褲兜裏,漫不經心地說:“吃完了,沒了。”丁秘書收迴視線,道:“走吧。”陸榕鬆了口氣。他最後看了眼被擋在外麵的盧峰,從來沒覺得這小子看起來如此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