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半夜, 雲孟僑從夢裏醒來,對著枕頭足足愣了十多秒,才從迷迷蒙蒙地夢境中清醒過來。他慢吞吞地起身穿衣,也不看看外麵的天色究竟有多糟糕,隨便拎了一把雨傘, 就衝進了濕冷的雨夜中。


    s市市中心圖書館, 是目前s市最古老的建築之一, 也是國安局s市分局的隱藏聚集點。


    當雲孟僑按照牆上的用靈力雕刻的指示標誌, 走到國安局的入口前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掏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喂”


    電話那頭,是個沙啞性感的聲音, 僅僅隻發出一個字, 足以擁有讓所有沉迷聲音無法自拔的聲控們癲狂的魅力。然而雲孟僑對此僅僅是虛了虛眼睛, 就開啟了自說自話模式:


    “黑犬啊,我今天晚上睡不著覺呢,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來敘敘舊, 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受寵若驚?”


    對方沒說話,不過從電話裏傳來的悉悉索索地聲音,雲孟僑推斷他一定是迷茫地側頭看了看天色, 然後又不可思議地拿起床頭的鬧鍾瞄一眼,最後似乎明白了什麽,一邊沉默一邊在心裏狂罵“你有沒有三觀呐現在是午夜啊神經病!”


    “其實你不用覺得太意外,我就是這麽一個隨時會給觀眾帶來驚喜的人。嗯, 再說一個驚喜,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有點特殊,這讓我觸景生情想到了,所以你猜我現在在哪裏?~”


    誰管你在哪裏?反正不在我家廁所!


    雲孟僑這人又瘋又話癆,簡直是神煩,黑犬覺得自己再跟他接觸多一點,絕對會神經衰弱。但就在他困倦無比地打算掛電話時,忽然福至心靈,脫口而出道:


    “圖書館?”


    “對!就是圖書館!”


    小雲子樂得拍了拍手,看著對麵牆上“國安局”三個大字慵懶地拖長音道:“我現在就在國安局的入口處,說真的,你我還在這裏發生過一段□□,在那之後你就被師門召迴去受罰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聲對不起。”


    黑犬:“……”


    大半夜的接到一個瘋子的電話已經夠驚悚的了,更驚悚的是這竟然是個道歉的電話,黑犬再也睡不著了,他索性將台燈打亮,坐起來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對你用蒼白之眼看到世界感到有些好奇,”雲孟僑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漫不經心:“說真的,我當時暗戳戳的刺殺葉晚蕭時,跟本沒看清楚他是怎麽死的,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有點虧,虧得睡不著覺,所以就想問問你。”


    當初黑犬借用雲孟僑的靈力窺探他的未來,結果一不小心看見了葉晚蕭的死狀,他因為動用了蒼白之眼的緣故被師門懲罰,還因此誤了跟羅厲的婚禮。不過好在葉哥逢兇化吉,撿迴了一條性命,隻是雲孟僑大半夜地問這個做什麽,葉哥沒喂這神經病吃藥嗎?


    黑犬越想越來氣,不食人間煙火的俊臉上寫滿了疑惑和煩躁,他皺著眉頭,沒好氣道:“葉哥躺在血泊裏,他的胸口紮著一把刀,周圍滿是冤鬼和怨氣。”


    這迴答十分籠統,甚至有些敷衍,他本以為雲孟僑會細細追問,沒想到他竟然在得到答案之後瞬間迴答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黑犬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緊接著極其不好的預感便再次浮上心頭,他轉手就給葉晚蕭打了個電話,然而葉晚蕭並沒有接聽,他緊皺眉頭坐在床上,這又是一個不眠夜。


    雲孟僑再掛了電話之後,整了□□衣,便掏出皇帝給他的一張金卡,在牆壁的一條看起來極其普通的裂縫前刷了刷。緊接著魔幻地一幕出現了,原本水泥砌成的牆突然冒出了一道刺眼地白光,隨後一道拱形的大門便浮現在牆壁之上,雲孟僑收迴了自己卡,將手揣進大衣兜裏,慢悠悠地晃進了牆壁之內。


    無論是白光,還是那道憑空出現的門,都是隻有異能者才能看見的東西,因此在外人看來,這個穿著風衣的慵懶青年是以極其低調的姿態,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牆壁裏的。


    在雲孟僑身體徹底進入門內之後,白光再度一閃,整麵牆再度恢複成原本的模樣,看不出半點不尋常。


    所謂的國安局分局,實際上是可以連接到真正的國安局的,內部整體呈管道狀,牆麵由一種潔白發光的材料構成,看上去明亮無垢,且不留影子,可以將人身上任何一個角落照得纖毫畢現。


    這是一個忙碌且高效率的國家機構,它晝夜不停地運行著,雲孟僑粗略的看了一眼,周圍全都是行色匆匆地國安局辦員。他們穿著筆挺地藍色的製服,隻在製服的細節上作出修改,以分辨每個部門的不同。


    小雲子沒有與任何人攀談,他隻是閑庭信步漫無目的地走著,很快就發現這裏的空間結構相當奇特,原本應該是通往相同的地方,等他走到時卻發現已經拐到了另外一處完全沒有經過的路線。這麽說或許有點難以理解,簡單而言就是他從西邊拐彎走一百米再向東拐彎,到了a地,結果迴到原地從東邊出發拐彎走一百米在向西拐,卻到了b地,但按照常有邏輯而言,他這麽走應該到的地方,其實是a才對。


    顯然,國安局內部的結構是是與龍組電梯差不多的黑科技,這大概也是為什麽華夏這麽大,卻隻有一個國安局一個龍組的原因。


    他沒能閑逛更久,很快兩個穿著筆挺製服的人便找到了他。


    “您好瘋魔先生,國安局信息科佐哲\\痕嵐隨時聽候指令!”


    雲孟僑看著眼前如鬆樹般筆挺嚴謹的青年男女,睡眼惺忪道道:“我要華夏所有核武坐標以及生化藥劑研究人員名單”


    兩個年輕的專員懵逼地看了他很久,終於艱難道:“……很抱歉,您的權限不夠。”


    小雲子鄙夷地看了看手裏的金卡,扭頭道:“切,那就給我21天前皇帝的所有通訊資料好了,對了,你們的飯堂在哪?”


    到了食堂之後,雲孟僑盯著滿桌子熱騰騰地早餐遲遲沒有下筷子,他靜默地從兜裏掏出一塊有些冰冷幹硬的蛋糕,蛋糕上的奶油已經膩乎乎的粘成了一片,部分區域甚至出現了可疑地綠色黴點。但他仍舊在旁人地側目中,淡定地將蛋糕口袋拆開,然後將那塊不再可口的食物放進嘴裏。


    國安局不愧是華夏最大的資料收集站,它的力量和效率讓其他情報機構望塵莫及,僅僅是一頓飯的功法,雲孟僑的眼前就堆滿了厚厚地幾大摞資料,這些資料上詳細記載了皇帝21天前所有的信息溝通內容。


    在痕嵐的指引下,雲孟僑在一間單獨為他開辟出來的辦公室開始閱讀這些資料,然而僅僅是小半天的功夫,他便再次將兩個對他負責的專員叫進了辦公室裏:


    “十二點整打進皇帝寢宮的那通電話怎麽沒有具體信息和坐標?”


    雲孟僑神情安逸地閉著眼睛,一雙長腿慵懶地搭載桌子上,左右不停地搖晃著。在他腳邊是一份薄薄地資料書,而地上則堆滿了被撕得粉碎的紙屑和皺皺巴巴的紙球。


    顯然,地上那堆“屍體”就是他所認為沒有用的東西。


    佐哲和痕嵐相視一望,佐哲推了推眼鏡道:“這通電話用了國家最高機密的代碼,您的權限不足以探查。”


    雲孟僑依舊閉著眼睛,隻是腳搖動地越來越頻繁:“我現在的權限夠給皇帝打個電話嗎?”


    “夠。”


    “那就打電話給孫岫申請權限,申請到了直接去把那通電話的資料給我,哦對了,順便跟孫老頭說,將我的行動資料設定成最高級,任何人都無權查看。”


    當雲孟僑從國安局出來時,已經是次日的傍晚,距離他接任務那日已經過去了四天。他打了個哈氣,眯著眼睛將手機開機,然後意料之中地接到了一大堆足以讓手機死機的未接電話和短信。發件人全部都是葉晚蕭,他看也不看就直接刪掉,等他刪完了之後,直接打開了張瑩昨天發來的那條短信:


    “雲哥,今天有個案子需要簽字,但是葉總沒來上班,您能親自過來一趟嗎?”


    張瑩對雲孟僑憧憬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可小雲子隻是不鹹不淡地迴道:“找不到葉晚蕭就找葉晚蕭他老子,公司現在是他們家的。”


    他發完短信,最後再看了一眼剛買沒多久的手機,便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內,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離家時雲孟僑帶走了自己的全部存款,加起來一共有五百零六塊那麽多,他憂傷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刷的副本難度太低,然後花兩塊錢坐公交車去了火車站,用剩餘的錢買了一張去往貰城的臥鋪火車票。


    貰城是華夏最偏僻的城鎮之一,那裏有著極其複雜的地貌和寸草不生的荒原,那裏的最堅定地常駐民不是士兵,就是軍屬家眷。偏遠代表了貧困,貧困代表了人員流失,貰城的年輕人大多都去了外地打工,現在又不是什麽返鄉的日此,因此整節車廂加上雲孟僑,也不過是零星地七八個人。


    小雲子的床鋪是第三個,腳下正好是整個車廂唯一一個充電插頭,一個手纏繃帶麵色黑紅的黑衣老漢就坐在他腳下的位置,對著手機裏咿咿呀呀的孩子咯咯直笑。沒過多久,就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


    “兒子呦,俺在火車上呐!誒呦誒呦,你不用給俺準備啥吃的,俺在城裏吃的好著咧,把那些好吃的都留給俺大孫子吧,可不能把孩子餓著!”他說話聲音極大,手上雖然纏著繃帶,卻仍舊紅光滿麵道:“俺的手沒事兒,就是爬梯子的時候摔了一下,東家給的錢可不少咧,我省一省,夠俺大孫子討個好媳婦的了,到時候給俺何家開枝散葉,那小日子……嘖嘖。”


    雲孟僑翻了個身,坐起來慵懶地看了一眼那老漢,正巧與那個掛了電話的老漢撞了個對眼。


    似乎是沒見過這麽白淨秀氣的年輕人,老漢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直到雲孟僑下床坐到他對麵,他才憨厚地笑了笑,略含歉意的問道:“小夥子,俺吵醒你了?抱歉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完之後碩鼠啥也不幹說就遁了,在半夜打了無數個噴嚏之後終於忍不住,暗戳戳地看了看評論區……還好還好,沒人給我寄刀片。


    不過我這種賤兮兮地小期待是腫麽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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