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伐天,這注定是銘刻青史的偉大壯舉!


    哪怕,他最終失敗了!


    被道祖重創,撕裂了身軀,墜入了血海。


    可那種敢於屠天的壯烈,卻會永存世間,精神不散。


    “轟隆隆!”


    歲月長河咆哮,記錄了這一切,映照於未來,顯化於諸世,成為後來者口口相傳的神話,演變成一種豪邁的激情。


    “屠天!”


    “逆天!”


    “蒼天無道,我等誓要誅天!”


    無窮歲月中,無量諸天裏,無數的生靈高喝,向“天”在揮拳,向不公征伐!


    這是冥河魔祖意誌的傳承,貫穿了無數時代紀元,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不過,做成這樣的功業,冥河魔祖也因此沉寂了。


    兩大巔峰強者異體同心,至高造物天道重拳出擊,他孤身一人征戰,終是敗了,靈魂的光芒黯淡,栽倒在血海中,近乎陷入永恆的沉眠。


    可,道祖也不好受。


    渾身上下,早已遍布血淋淋的傷口,那時元屠、阿鼻兩柄至強殺劍斬出來的!


    冥河魔祖殺己,斬我明道的最後時刻,他太過強大了!


    幾乎是臨摹了人道的本質——哪怕隻有一部分!


    可,那也是踏足到了全新的天地,為他帶去難以磨滅的傷痕。


    此戰,鴻鈞雖然勝了,卻也勝的勉強,笑不出來。


    “魔門……”


    “咳咳!”


    鴻鈞咳著鮮血,倚在紫霄宮的殘墟中,眸光幻滅,“自此之後,道漲魔消,道消魔漲……因果糾纏無量量劫!”


    他們幹上了!


    “殺天殺地殺人殺己,斬我明道……這是最瘋魔的手段。”


    “有這樣的對手盯著,我這天道的日子不好過啊。”


    鈞天踱步走來,目光淡漠,“總有人想給我們恢複出廠設置,成為徹徹底底的工具人。”


    “他們怎麽就不能犧牲犧牲自己,來填我這個坑?”


    “一群好逸惡勞的混賬!”


    他如是批判。


    “正是!”鴻鈞頷首,“冥河這家夥,扮演的是什麽角色?真以為能瞞的過我們嗎?!”


    “嘿!”


    “滿肚子壞水,心思不正!”


    他們明白的,洞察的分明。


    冥河魔祖這家夥……這是要當殺毒軟件啊!


    但,如果光隻是恪守本分的那種殺毒軟件還好,鴻鈞也認了。


    就怕……他不幹人事啊!


    畢竟。


    有的殺毒軟件,打著殺毒的名義,指不定比什麽都毒,如同是蠱中之王一般。


    它能除蠱,不是因為醫者仁心,隻是因為把所有的蠱都給吞吃了,自己成為了最強的那隻蠱!


    鴻鈞看冥河最後時分的極盡璀璨,斬我明道,隱約間了然,魔門在將來怕不是要搞什麽大動作,匯聚眾生之力,摸一摸人道的位置。


    再不濟,也要留下後門,隨時可以偷偷摸摸的登錄訪問,作威作福!


    他和鈞天都沉默了。


    “這一次我們贏他,殊為不易……下一次,就難說了。”


    “等冥河真正走上了正軌,帶著人道的真正力量來對戰我們……我們很難說還會贏了。”


    “必須早日盤古!”


    他們對視,這是共識。


    “我被限製了。”鴻鈞低語,“關鍵是,連帶著天道!”


    “縱然有鈞天你能夠遊走,但……若不能動用天道本體,我們雖強,卻也有限。”


    “必須打開束縛!”


    他的話音斬釘截鐵。


    “那,無量量劫必須到來!”鈞天理智的規劃,莫得感情。


    “難!”


    鴻鈞搖頭,“別看如今巔峰亂鬥,可滅世……這就踩了所有人的痛腳,絕對都會來針對我的!”


    “隻有出其不意,再有背鍋的棋子……這才能成功。”


    “棋子……我們不是有這麽一枚麽?”鈞天平靜道,“一切,早有規劃。”


    他意味深長的說著。


    同一時刻,鴻鈞也是頷首。


    “是的。”


    “人道親臨,開辟戰場……這一刻的洪荒,是複數重疊的姿態,時光在此迴環,長河在此顛倒。”


    鴻鈞笑了起來,“有證道盤古資格的,都在對決,任選對手……每一場的勝負,在最後的收束中,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理論上,若是有人能戰敗所有人,就掌握了一切的關鍵,有了本時代執掌天命,登極盤古的資格!”


    “這是人道的初衷,是公平競爭,也是清算因果。”


    “可對我們來說,是這麽迴事嗎?我們能玩的更開!”


    “奪天!”


    鴻鈞道祖目光閃亮,“我們奪取一個‘天道’出來!”


    “那或許是真,亦或者是虛,虛實幻滅,難定真偽……連我們自己都難以界定,何況是別人呢?”


    “用它的存在,來臨時取代我被關押,這是真正的……偷天換日!”


    他神采飛揚,情緒激昂。


    偷天!


    換日!


    “還是多虧了後土給我們提供的靈感。”鴻鈞低聲笑著,“她被輪迴所陷,不得不背負冥土……可這又如何?照樣跑了出來,找羲皇清算了因果。”


    “隻要最後及時迴去,收束調整,平息賬目,一切就能糊弄著過去。”


    “我們……亦然!”


    “找來一個替代品,裝作天道仍舊被束縛。但實際上,我們可以有全力一戰的能力!”


    “巔峰一戰,爭奪盤古……勝了,我們就是盤古。”


    “敗了……”


    鴻鈞歎氣,“或許,真的就要承受毀約的代價,陷入永眠吧。”


    “不過,我們可以讓別人來應劫。”鈞天補充,“蒼龍是個好同誌。”


    “有他的大膽開拓,幫我們長了見識。”


    “都是他的錯……他才是罪魁禍首不是嗎?”


    “是他,在另一片洪荒中,撞斷了天柱,引導滅世的狂潮,這樣的結果,在時空的收束中共鳴了真實的天地,讓天道發生詭變,我們不幸‘流離失所’……看,不是我們的承諾保險失效了,實在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啊!”


    “對於這件事,我們很同情,但也表示無能為力,不接受相關保險業務的理賠。”


    “道德是道德,法律是法律……我們富有同情心,但不接受道德的綁架。”


    “相關損失賠償,請受害人起訴龍族初祖。”


    這是誰的債啊?!


    蒼龍,出來挨打!


    “正是!”鴻鈞暢懷大笑,“蒼龍的債,怎麽能找我們呢?我們也是受害人啊!”


    “對了!”


    “為了讓蒼龍能背下這口鍋,坐實了是時空收束的共鳴,導致無量量劫的抵臨,天柱破損,天地有災……”


    “或許,我們還要‘請’他複盤一次壯舉呢!”


    他們計議已定。


    “此事,就有勞你了。”鴻鈞感歎,對鈞天抱有厚望,“我無法出手,踏出紫霄,征伐諸神。”


    “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你的身上……需要你來動手,鎮壓了蒼龍!”


    “開頭的第一次,是最難的一次,也是必須成功的一次!”


    “等到我能騰出手,攜天道進擊,反倒是輕鬆了。”


    “必不負所托!”鈞天沉靜點頭,“雖然,隻有我一人與蒼作戰,但我必盡全力,與他見生死高下!”


    “不要太有壓力。”


    鴻鈞微笑,“說來有趣,我此生一路走來,都是靠著恃強淩弱,天道根腳擺在這,什麽時候動手,都是攜大勢以擊之。”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是公平一戰。”


    “也罷。”


    “就拿蒼做為試金石好了。”


    “若是輸給了他,我還爭什麽盤古呢?再在紫霄宮裏練上幾個紀元罷!”


    事到臨頭,他反而灑脫了。


    這會是最驚險的一戰。


    蒼龍的道行境界,已是登臨絕巔了,離盤古隻有一步之遙,甚至就要跨進去了!


    鴻鈞的層次,也不過如此。


    不拿著天道,怎能言必勝?!


    事實上,到了這一步,隻要沒有逆天大掛,或者盤古下場,如此人物對決,多是五五開!


    “你應對我有些信心。”鈞天的目光逐漸從深邃平靜,變得璀璨激昂,“畢竟,蒼龍還欠了我們一筆債!”


    “我們是去討債的,理應必勝!”


    “天之道,為他所染指,注定了有朝一日,他會在我們手中應劫!”


    “況且,因果……更深了。”


    “他掙脫束縛之時,我洞察人道洪流,送了他一些屬於人道的禮物。”


    “這份禮物……也是要還的!”


    “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此戰,我必勝!”


    鈞天如是道。


    下一刻,他並指如劍,斬開了時光歲月。


    戰爭的號角吹響,與祖龍在冥冥中定下了難以拒絕的征戰契約。


    也因此,人道的偉力滔天洶湧,將兩大至強者都給包容,在另一片戰場中同現!


    對於各自而言,這是特殊的節點,超脫了時序,甚至連真身真我,在最終蓋棺定論之前,對具體的經過,甚至對手是誰,都處於難以觀測的狀態。


    了不起,是知道打了幾場。


    這一切,直到落幕時,才會一切通曉,被續接了光陰。


    因為,你能挑戰他人,他人也能挑戰你。


    兩場以上,就開始蒙圈了——我贏了誰?誰又贏了我?!


    除非有人能確定,他一生走來,都隱藏在黑暗中,無人能知……這自然有主動權,確定自己征戰了誰,被誰征戰過。


    可,光是主動權,又怎樣呢?


    天知道!


    你挑選的對手,有沒有什麽驚天的殺手鐧?


    直接一巴掌就把你拍翻了?!


    這是一場“知”與“能”的博弈。


    單是知道,不夠,要都能贏,無所不能。


    而單是能力強大,戰力無敵,也不足,你要確定征戰了所有的對手!


    萬一,哪裏藏著伏地魔,狗狗祟祟的,表示——隻有最強的人才配跟他動手,於是到了時光收束時,就有著變數在衍生。


    變數越大,結果越是琢磨不透。


    全知全能,才是終極。


    每一個對自己有自信的巔峰強者,都覺得自己能掌握整個時代。


    但實際上……大多數都是錯覺。


    故此,全新的、鬥誌昂揚的祖龍,當他出現於此地,見到了鈞天時,他是震動的。


    這是超出他了解的黑箱!


    看!


    這是什麽?


    一隻天道精!


    還是自由的!能到處活動的!


    他臉色驟變,心緒起伏,暗中百般確認,但是事實給了他無情的答案。


    因為,道的感知不會有假。


    他曾借鑒過天之道,取其精義,化入龍道,這是一份因果,是可以被清算的債務!


    且,還不止如此。


    在眼前的這隻“鴻鈞”身上,祖龍感受到了更多!


    那是……人道的嘉獎!


    “我的脫困,有你的布局……不,我一路走來,有你在幕後影響!”


    祖龍一字一頓,又透徹了怎樣的黑幕,是直麵炎帝的那條蒼龍所不了解的那一片。


    “別瞎說。”


    鈞天輕笑著,“我是個好天道,怎麽會幹壞事呢?”


    “斷然不可能早在無數年前,就有意無意的開放天之道的權限,半遮半掩,就是為了讓某個家夥看到,從而上鉤,結下因果。”


    “我怎麽可能算計這種人呢?能竊取天之道的權限,那注定了不是等閑之輩,有望於當世盤古啊!”


    “連聖人這種存在,除卻女媧之外,剩下的是又給鴻蒙紫氣,又給開後門……就是這樣,也得選擇傑出的大神通者,才能承載六七分之一的天道位格。”


    鈞天笑的玩味,口口聲聲讓蒼龍不要多想,一切純屬意外。


    “我一個誠實善良好天道,怎麽會玩那麽冒險的事情,結下一個有可能證道盤古的死敵?”


    “萬一玩脫了怎麽辦?”


    “難不成,合情合理的天降正義,因為有了因果仇怨,所以將天庭砸下去,將那竊賊鎮壓起來,炮製一番嗎?”


    鈞天一口一個巧合,一口一個“不要瞎想”,“最後的最後,再等到人道開始恢複,時代行將落幕收盤時,有人道補償,嘉獎時代的特殊關鍵,再往裏麵摻雜點什麽,確保因果的收束,命運的覆蓋?”


    “我怎麽可能是這樣可怕的天道呢?”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鈞天微笑著,“我一個淳樸的好天道,怎麽能玩出這樣的微操,將一位同層次的大神通者養成,最後玩弄於鼓掌?!”


    “唉!我是那麽的善良!連帝俊都敢生出謀反的心思,妄想把我變成有名無實的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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