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土,無愧她的富豪,一出手就是大方至極。


    不是幾個幾個後大頭的給,而是一給就是一箱!


    然而縱是一箱的後大頭,對於後土來說,依舊連九牛一毫都算不上。


    她從指縫間漏出微不足道的財富,都足夠那聖火長燃,經久不息,乃至是燒遍整個洪荒,代表人道眾生所共同認可的一種信念。


    看著風曦興高采烈遠去的背影,這位祖巫搖頭失笑。


    “這巫妖的時代都還在預熱的時候呢,就籌劃那麽遙遠的未來……小家夥挺有想法的,也挺有趣的。”


    “你說是不是?”


    她試探的問著就坐在其身旁不遠處一尊大能——帝江。


    “是的,他很有趣,很有想法。”帝江微笑,“還未證大羅,便想著長遠布局,有膽子參與到炎黃之爭中……當然,同樣有趣的還有後土小妹你。”


    “這麽幹脆利落的就砸氣運功德進去……也不怕打了水漂?”他眨了眨眼,意味深長,“越是長遠的投資,風險也就越大哦?”


    “可能輕微的起伏波動下,這筆投資便已經失敗?”


    “那又如何?”後土手指無意識的在桌案上點了點,“左右不過是一點小錢,閑時零花都不夠。”


    “既然如此,小小的在這裏麵推波助瀾一二……我覺得可以有。”


    “成固可喜,敗亦無妨。”


    “話說迴來。”


    “聖火配炎帝……單看屬性,兩者之間倒還是挺合適的呢。”


    “希望在未來的時候,能讓我有眼前一亮的操作罷。”


    後土微微閉上雙目,中止了對這個問題的深入討論。


    畢竟對她來說,這並非是太值得投入心力關注的事情。


    本就是一個超長線的投資,在很漫長歲月以後才能出成果,屬於邊邊角角的閑棋。


    現在真正重要的,還是……


    妖族!


    大殿中沉寂了片刻後。


    後土祖巫重新睜開眸子,眼底深處有鐵血兵戈征伐殺戮的幻象一閃而逝。


    “待到昆侖事了,就該著手處理鴻鈞的問題了。”


    “若非有這天道精屢次作梗,本座何至於如此艱難?早便一統山河,威臨古今,所思所念,都已被實現。”


    後土雖是女神身,此刻卻有一種屬於帝皇的霸道淩厲風采,福威自用。


    “妖族那邊的女媧道友,龍鳳紀元奪取了最高造化權柄,逆行歲月抵達天地開辟、萬物誕生之初,成為推動萬物萬靈造化誕生源泉。理論上她的意誌,可以輕易決定妖族的成長和去向。”


    “她若是能與我合流,簽署協議,將妖族並入巫族……這個紀元還需要打什麽?一切都是塵埃落定。”


    “那些在開天後誕生與證道、有了逆反先天機會的大羅妖神,哪個不得承她的一份情?”


    “當年,這位媧皇若是想阻道,那這世間的大羅起碼要少去一半,都是在成道的時候被人借用名為‘誕生’的那一份天生因果,化作最恐怖外劫,斬去性命,身死道消。好在她性子寬厚,品德高尚,高抬貴手放了他們一馬。”


    後土慨歎,對媧皇不吝盛讚。


    一旁的帝江,眼角抽動瞬間,並且撇了撇嘴角——隻是這番動作做起來太快,也太隱秘,讓後土祖巫都沒能發覺。


    “本來很美好的計劃,拉攏媧皇進入我巫族,憑其權威,將全部資產轉移過來,妖族還不是手拿把攥?”


    “我們之間,固然能算是大道之爭……可我輩大羅,壽元永恆無盡,什麽道爭不能協商解決?”


    “大不了,我主宰一個紀元,她主宰一個時代,輪換著來。”


    大道之爭?


    不死不休?


    至於嗎?


    大家都是最頂尖的大能,不死不滅,永恆自在,別跟街頭小混混那樣,豁出去火拚,就為了宣布這一條街的保護費,從此之後歸我“斧頭幫”收了!


    有什麽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甚至若有足夠的共同利益,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重組?


    業務對接,集偌變強,一致對外……不勝過互相削弱因此被外人撿了便宜的結果十倍百倍?


    成熟的大神通者,有幾個會意氣用事?


    一個個眼睫毛都是空的。


    若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還有天大的利益,就生死相搏……多劃不來啊?


    後土憤憤。


    ——一切,本該是很美好。


    當然,帝江祖巫對此不敢苟同。


    他目光閃閃,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輪換著來……這樣結果你是開心,但別人呢?一點湯水都不剩了,去喝西北風嗎?’


    帝江祖巫的腹誹,不為後土所知。


    她還在用語言,對某人進行瘋狂輸出。


    “可恨!”


    “鴻鈞作祟,橫插一杠子,許以妖族的天庭成立!”後土用力一拍桌子,“仗著天道權威,以天道律條壓製媧皇,使這一切計劃還沒能來得及施展,便胎死腹中。”


    “是啊!鴻鈞太可恨了。”帝江應和了一句,“天地君親師,君在前而親在後,鴻鈞使君道淩駕親道,讓媧皇不能直接憑借造化權柄調動妖族。”


    “本來我們有一步登天的可能,結果?”


    帝江祖巫搖頭。


    媧皇掌握造化權柄,並且逆轉時序、顛倒因果,成為眾生億族源頭的造化主——媧皇等同眾生父母。


    父母有命,子女能不從嗎?


    從人倫角度出發,自是不能違逆的。


    但是,當有法律條令存在,條條框框往下一鎮壓,做為父母的權威,一下子就潰散大半。


    ——你有創造誕生新生命的權利不假,可是在新生命誕生之後,為其帶去傷殘懲罰乃至死亡的震懾權威,理論上便不再歸你所有。


    頂多鑽一下空子,用監護人的身份做做文章,擁有財產的代為管理處置權利。


    可監護人也不是永遠,被“天為”的給設置了期限、標準。


    期限一到,又或者是翅膀硬了,子女便可以單飛了。


    當然,那份創造的恩情,還是會被銘記、會有迴報……可要說無條件服從?


    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道祖,搬出好厚一本天規,表示生靈生而自由,有著基本的人道自主權利,不能淪為某些人為實現一己私利的工具。


    那誰誰誰……對!


    媧皇!


    說的就是你!


    你想搞事?


    造出人族,作為天地主角?


    可以。


    隨你便。


    但是!


    不允許你損害廣大妖族的利益、強行轉移資產和基本盤哦?


    否則的話,我隻好秉公執法,判決你與妖族之間斷絕母子關係,解除監護人職位了!


    ……


    女媧與後土,兩尊女性最頂尖大能的和平合流希望,被硬生生的給斬斷。


    最終,不得不刀兵相見。


    後土對此深恨之。


    心底的小本本上,道祖鴻鈞名列第二,名字一直閃閃發光,屬於那種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收拾的目標對象。


    “鴻鈞此獠,必須挫其鋒芒!”後土祖巫冷漠道,“否則,怕是還會給我們添堵。”


    “的確。”帝江揉了揉眉心,“這倒是挺有必要的。”


    “前段時間我們訪問一位位大能,建立外交關係,就是為此做準備。”


    “在下一次紫霄宮會議上,一起出聲,請道祖為天地計,為眾生計,身合天道,垂拱紫霄宮,穩定宇宙運轉……至於蒼茫洪荒,便由我等賢明神聖治理。”


    “但是,鴻鈞也不會那麽簡單就束手待斃。”後土冷冷開口,“他會掙紮,他會反抗。”


    “而且,他的棋子還不少。那第一次紫霄宮會議上,被提出的聖人業位……這業位,說是執掌天道權柄,替天行道,牧守眾生。”


    “可背後的隱情……我估摸著他怕是對現在的妖族高層一點都不放心,擔心裏麵會出現棄暗投明的大能。”


    比如說羲皇。


    比如說帝君。


    比如說東皇太一。


    比如說……


    “因為不放心,所以需要招攬心腹,提拔親信,執掌尚方寶劍,好順應他製定的所謂大勢,安排未來棋局走向……”後土眯起了雙眼,“放妖族鬥巫族,再放聖人鬥妖族……玩帝王心術,互相製衡?”


    “以為是文鬥武,太監再鬥文?”


    “也不怕把他自己給坑死在裏麵!”


    “我們需要在這裏麵推波助瀾一二……”後土淡笑,“帝江……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


    帝江稍一沉吟,便微笑應道。


    “盤古正宗是與非……又有誰比我們更有發言權?”


    兩位大能對視,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紫霄宮中,某位道祖不自然的抖了一抖。


    ……


    “嗡!”


    風曦吹了吹夾著的後大頭,頓時有一聲輕輕嗡鳴響起。


    在這嗡鳴聲中,風曦陶醉的閉上了雙眼,沉浸在曼妙的樂音中。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了。


    坐在他對麵的侯岡,兩隻眼睛中充斥滿了羨慕嫉妒恨。


    “沒天理……這年頭養個火,都能得到專項讚助?!”


    “憑啥啊?!”


    “講道理。”


    “我這個熱衷於記錄曆史,並且還能進行美化,於文稿中宣傳巫族光輝形象的文宣人才,才更應該得到撥款好不好?”


    “對麵這個家夥,就是嘴巴張一張,瞎忽悠幾句……難道是因為跟炎帝黃帝扯上了關係,因此身價暴增?”


    侯岡憤憤不平。


    “雖不中,亦不遠矣!”


    收獲頗豐、公費養火的風曦,此刻也不計較侯岡那酸酸的語氣——這是屬於勝利者的從容和風度,“炎黃……多麽高大上的品牌?”


    “哪怕是蹭上一點關係,都會因此獲益無窮!”


    “是麽?”侯岡沒好氣的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這小身板也敢往裏麵湊,小心到時候黃帝賞你一劍,讓你重新做人!”


    說著說著,這位小巫突然就打了個寒顫。


    明明是大熱的天,侯岡的身上卻有冷汗滲出……非常的不對勁。


    風曦沒有看到——他大半的精力都還在後大頭上呢。


    勉強有一點應付友人的心神,很不在意的開口,“嗨……那得多久以後的事情?”


    “起碼得等巫妖大劫結束吧?”


    “那要過去多少年?”


    “到時候,我再怎麽說也都活夠本了……黃帝他老人家要是惦記我,就讓他惦記唄!”


    “況且……我的背後也是有靠山滴!”


    “炎帝!”


    “立場早已注定,害怕無用,恐懼無用,踏踏實實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風曦躺在軟椅上,整個巫都快陷進去了。


    說是踏踏實實做自己……


    侯岡看著沉迷後大頭的風曦,嘴角一抽——


    這可真是“踏踏實實”,“本性畢露”啊!


    他心念電轉,憶及都運會的賽事,頓時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這笑容有些滲人,讓愜意無比的風曦都有些感到不自在。


    “怎麽了?笑的那麽鬼祟奸詐?”


    風曦瞬間提高警惕,嚴陣以待。


    通常來說。


    侯岡臉上掛著這樣的笑容,都代表有什麽很糟糕的事情發生上演。


    “我覺得……你應該多去關注關注,那都運會中一些項目的投注賠率。”侯岡緩緩道,“否則,你的很多小錢錢,就要長著翅膀遠離你了。”


    風曦頓時跳起來,也不沉迷功德幣了。


    畢竟,這是專項養火的錢,哪裏比得上他半坐莊的大生意?


    “出了什麽事?”


    風曦表情嚴肅。


    “是有妖族一方的大羅搞事嗎?”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懷疑有這種可能。”侯岡笑道,“知道蔥曄兔這一族嗎?”


    “蔥曄兔?我知道。”風曦迴憶了下,“綜合實力很強的一族,算是昆侖兔族的扛把子。”


    “既然你知道,那應該也清楚其中的強勢和弱勢處……畢竟你的賠率也是因此確定的。”侯岡道。


    “沒錯。”風曦點頭。


    “那你還記得裏麵賠率開的最高那一項嗎?”


    “記得……”風曦迴答,“據我所知,那一項從來不讓人失望,絕對不可能奪冠的!”


    “可眼下……你要有些心理準備。”侯岡緩緩道。


    風曦一口氣瞬間提起來了。


    “它們的參賽選手,在球場直接超進化了……整整十一位一起進化!”侯岡嘴角一扯,“蔥曄兔超進化出房日兔——對,星空中的頂尖族群之一!”


    “我估計,它們可能要踢穿全場了……”


    “我……”風曦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裏,不知道該不該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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