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隱留下的記號顯示,端木良帶著雲暮雪往三河鎮外逃去。


    蕭騰立即命令下去,讓手底下的暗衛悉數出動。


    三河鎮是水陸交通碼頭,南來北往的過客絡繹不絕,端木良即使帶著雲暮雪,也很容易就逃出去。


    如今蕭騰的二十萬大軍駐紮在此地,他動作不能太明顯,不然,讓太子和皇上知道了,他就不可能走遠了。


    所以,他隻能出動暗衛,私底下追捕端木良。


    且說端木良抱著雲暮雪一路狂奔,往三河鎮外跑去。


    身後,歸隱領著暗衛緊追不舍。


    端木良不愧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子弟,輕功上乘,幾乎爐火純青。懷中抱著雲暮雪,還能和歸隱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且雲暮雪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裏,明顯能感覺出這家夥氣息勻稱,壓根兒就沒有上氣不接下氣的現象。


    她暗自納悶,雖然她不懂功夫,但看這黑衣少年的樣子,還是覺得很驚訝的。


    這世上,還真的有這麽高深的武功啊。


    以前,她覺得蕭騰的功夫已經夠高深的了,如今看這少年,隻覺得和蕭騰相比,恐怕也不相上下。


    隻是這少年為何不殺了她?


    她不是芷蓮郡主手下的侍衛嗎?方才在芷蓮郡主的院子裏,芷蓮郡主可是高聲下令讓他動手的,難道他敢違抗芷蓮郡主的命令?


    這家夥還抱著自己一路狂奔,看樣子是想離開三河鎮的。


    雲暮雪越想越納悶,總覺得這少年像謎一樣神秘,讓她忍不住想去探索。


    她那霸道的能迷倒一頭大象的迷藥,在這少年身上,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用處。


    她想拿出自己袖袋內的金針,紮他幾下,可是雙臂被他給箍得死死的,竟然掙脫不開。


    她實在是無語了,隻盼著歸隱帶著人能快些趕過來。


    但看這少年的功夫,歸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她觀察著這少年的麵色,見他臉上竟然還帶著一絲笑,不覺得更加驚訝了。


    他似乎很高興抱著自己。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看樣子對她沒有惡意?


    難不成這少年想強暴了她?


    不過看這少年的樣子,模樣英俊貴氣,不像個惡徒啊。


    人家功夫這麽好,看這矜貴的樣子,也不像是討不著媳婦的,至於這麽饑渴嗎?


    她自忖自己也沒有長得人神共憤傾國傾城的地步,為何這少年就對她不鬆手了?


    一路上,聽著耳邊唿唿而過的風聲,雲暮雪鬱悶了,實在是想不通這黑衣少年要把她帶到哪兒。


    不過,既然想不通,那就先閉著眼睛歇會兒吧。


    昨晚,熬了一夜的稀釋硫酸,這會子,她早就累了。


    反正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這少年要做什麽,何必再去費那腦細胞。


    似乎是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反應,端木良奔跑的過程中,看了眼懷中雲暮雪那恬靜的臉,不由得笑了。


    他雙唇微抿,那張年輕的俊臉上頓時神采飛揚,就像是春日的暖陽,讓人無端地心頭一暖。


    雖然沒有蕭騰那般冷氣逼人,俊美無儔,但這少年的陽光,也是讓人難以招架的。


    隻可惜,雲暮雪閉目養神,並沒有看見這少年對她露出這般純真的微笑!


    端木良早就發現了身後有人追來,他對這個三河鎮顯然很熟,似乎在這兒住了很久一樣。


    他也感覺到了身後跟著的人功夫都很高,到底是騰王殿下的人,個個都不俗。


    不過,他還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七拐八繞,在三河鎮玩起了捉迷藏來。


    懷中的雲暮雪,雖然閉著眼,但已經被他這麽繞來繞去的繞得腦殼都發暈了。


    她的手一直沒有閑著,掌心裏攥著一把藥粉,指縫裏一直往下撒。


    這種藥粉帶有特殊的香味,能招蜂引蝶。本來還留著做香脂護膚的,誰知道竟然起到了這樣的用處。


    端木良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一直在三河鎮兜彎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雲暮雪手中的藥粉都撒完了,也沒見端木良停下來。


    這個黑衣少年,抱著她跑了這麽久,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實在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她不知道蕭騰的功夫能不能比得過這個少年。


    但不管如何,這個少年肯定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沒想到芷蓮郡主竟然有本事招來功夫這麽深的人!


    也不知道身後的人有沒有被他甩掉。


    直到此時,雲暮雪才開始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這個少年,簡直就是怪人一個。


    不怕迷藥,功夫高深,她不知道這少年到底要把她帶往哪裏,想要對她做什麽!


    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會子,雲暮雪隻覺迎麵一陣涼風吹來,讓她精神為之一振,睜開了眼睛。


    眼前,人來人往,舟楫船舶,熱鬧非凡。


    他們已經來到了三河鎮的碼頭上。


    麵前就是一條幾位寬敞的大河,管著京城的漕運。河麵能容得下十艘大船並排而行,這要是駕一葉扁舟在裏頭,估計就看不見了。


    雲暮雪打量著這少年,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想乘舟離去。


    她越發納悶了,這少年看來對她沒有惡意,但為何一直要帶著她?


    她似乎和他從未謀麵,為何他對自己不放手?


    他和蕭騰有仇嗎?


    可要是有仇,就該用她來威脅蕭騰啊。為何卻要離開三河鎮?


    她弄不懂,眼下這少年也沒有打算要把她放開的樣子。她就這麽一直被他給抱在懷裏,如同嬰兒一樣,享受著這不一般的待遇。


    隻是看著麵前人來船往的碼頭,雲暮雪終是不自在地扯了扯黑衣少年的袖子,“喂,放我下來吧,我害羞!”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被一個陌生的少年郎給抱在懷裏,雲暮雪縱然再開放,也受不了那碼頭上眾人一樣的眼神。


    端木良似乎這才意識過來,“哦”地應了一聲,一張俊臉立即漲得通紅。


    他訕訕地放下了雲暮雪,拿手撓了撓那被一個銀箍束住的黑發,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還躬身對著雲暮雪做了個揖,“對不住姑娘了,在下冒昧了。”


    這話說得文縐縐的,不像那等粗魯漢子的言行。


    雲暮雪“咦”地叫了一聲,對著這少年上下打量,“你怎麽看出來我是姑娘的?”


    她雖說簡單地易了容,身量瘦小了些,但穿在寬大士兵服裏的身子,壓根兒就看不出前凸後翹來,憑著肉眼,還是很難發現的。


    她自詡易容術不錯,怎麽還被這少年給識破了?


    端木良看著雲暮雪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的驚訝,不由得樂了。


    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這般可愛!


    他樂嗬嗬地指了指雲暮雪,笑道,“在下出身武林,精通易容,姑娘這副樣子一般人看不出來,但對在下來說,還是一眼就能看穿!”


    我擦!


    雲暮雪受不了地撇了撇嘴。


    這少年到底什麽來頭?是敵是友?


    要是敵,她可沒法子對付他了。


    似乎看出雲暮雪的擔憂來,端木良一臉柔情地衝她笑,“姑娘放心,在下並沒有傷害姑娘的意思。”


    說實話,先前雖然沒怎麽害怕,但聽見這少年的話,雲暮雪還是無聲地長出了一口氣。


    任誰都不喜歡被人動不動拿死來威脅的。


    既然這少年並沒有惡意,她就不用那麽忐忑不安了。


    “我問你,你把我帶到這兒想幹什麽?我們有仇還是有怨?”


    雲暮雪直截了當地問著這少年,自打她穿越過來,就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啊。


    就算有仇有怨也是前身跟他結下的。


    隻是前身被繼母王氏給毒傻了,怎麽會和一個武林人士沾惹上?


    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


    見雲暮雪一臉的不解,端木良忍不住提醒她,“姑娘那次在城外的城隍廟裏救了很多染上時疫的流民,當時在下也在那裏。”


    這麽一說,雲暮雪就恍然大悟了。


    敢情,這少年還是她救過來的?


    不過,他怎麽成了流民了?


    “你身手這麽好,不可能沒有飯吃,怎麽就流落到京城,還染上時疫了?”


    雲暮雪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既然他不會傷害她,那她可得好好地弄個清楚明白。


    這一路被他給抱在懷裏,可不能白抱的。


    可端木良卻沒心思就在這兒給她解答,他看著河麵上慢悠悠蕩過來的一條小船,顧左右而言他,“姑娘上了船,在下自會告訴姑娘!”


    雲暮雪看一眼那晃悠悠的小舟,隻覺得一顆心都跟著晃蕩起來了。


    那小船,能坐嗎?這要是上了船,還不知道被這半道上殺出來的少年給帶到哪裏去,蕭騰上哪兒找她去?


    他們兩個,還不容易冰釋前嫌,這一分開,天涯海角的,還不知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不,我不上船。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跟你走的。”雲暮雪不敢說她和蕭騰的關係,隻得以這個為借口,拖延著時辰。


    端木良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雲暮雪的打算。


    眼見著那小船慢慢地駛近,他一個摟抱,把雲暮雪重新給抱在懷裏,一個箭步,就飛奔到那艘小船上。


    雲暮雪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似乎身子就在水麵上飄蕩!等她反應過來,發覺自己已經身在小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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