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做個局外人。”

    聽罷莫輕寒的話,倫碩冷冷譏笑一聲:“而今不願意放過你的人不是孤,而是你的心上人令肅之。”

    莫輕寒搖頭:“隻要你讓我走,無論他有什麽計劃,都無需忌憚不是嗎?”

    倫碩仿佛被惹怒了般,強勢道:“孤不可能讓你走。”

    讓她走了,不等於對令肅之認輸了嗎?

    因為怕他的計劃,怕他的算計,所以不得不放走莫輕寒。

    荒天下之大謬!

    任他東西南北風,來便是。

    “不要多想,在孤身邊呆著即可。”

    “你會後悔的。”

    “孤不會。”倫碩抬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鷹隼般的眼不錯須臾注視著她,“孤不會後悔,你不是說想活著嗎?在孤身邊,無人敢衝撞你、無人敢藐視你,你可以如你所願一般,安安靜靜、自由自在地活著,直到你生命的盡頭……”

    知道你生命的盡頭。

    莫輕寒知道,她該動容、該感激的,但此時此刻,她這可枯槁、暮去的心,再也無力去支撐這樣的情緒了。

    “你何必呢?”

    “孤乃一國之君,若連你一個小小的孤女都護不住,還算得了什麽?莫要多想,安心留下。”

    言罷,倫碩起身走了出去。

    他挺拔英武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光暈中央。

    莫輕寒久久凝望,最終悠然歎息著閉上了眼……

    ……

    倫碩麾下北契軍均是驍勇善戰之輩,令肅之又精通謀略和兵法,雙方一時之間鬥了個不相上下,膠著不已,但戰局在跨入慶元三年開春後出現了轉折……

    楚國大軍如同開了天眼一般,屢屢能得知北契軍的行軍路線,並且提前設下埋伏。

    經曆幾次慘敗後,就連北契王也受了重創!

    那一箭,將北契王整個人都貫穿,若非偏離了些許,便會刺中心髒,這英明神武的帝王將當場斃命。

    在那之後倫碩數次因重傷瀕死,命在旦夕,最令人費解的是,無論北契人將倫碩轉移到何處,楚國的鷹犬、探子都能準確找到他並實施刺殺。

    簡直如同瘋狗!

    當倫碩又一次逃脫陷入昏迷後,莫輕寒一如既往地陪在她的身邊,安靜得仿佛空氣般。

    她目光複雜凝視著憔悴又消瘦的男子,這翱翔於天地的雄鷹,竟被令肅之一步步逼成了而今的模樣。

    微微歎了口氣,莫輕寒抬手替倫碩掖了掖被角,一陣清脆的嗡鳴之聲悄然傳來,宛若野蜂振動翅膀。

    事實上這不是莫輕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開春後,大地複蘇,百花繁茂,有野蜂並不出奇,但一而再再三的出現,是否有些不妥?

    見莫輕寒眉心輕蹙,侍女低聲道:“輕寒仙子,您有何吩咐?”

    “你聽到了麽?”

    “什麽?”

    “野蜂振翅之聲。”

    “野蜂?”

    這侍女武功高強,經莫輕寒這麽一提醒立即便掠了出去,不過片刻就逮到了一直通體花斑,宛若野蜂的鳥。

    侍女眼神複雜看了莫輕寒一眼,抓著這鳥便去尋了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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