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丞相夫人終於喚來了莫輕寒,她眼神複雜凝視她,良久才開口:“寒寒……你對令肅之到底怎麽想?”

    丞相夫人其實說,放棄令肅之吧……但對上女兒晶亮的眼,到了嘴邊勸說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她可憐的女兒,苦苦等候守候了如此多年,為何有這樣的結局?

    莫輕寒臉頰微紅,低頭道:“女兒但憑母親做主。”

    哥哥一定提前告知了娘親和爹爹吧?看來她要趕快將嫁衣繡出來才成。

    莫夫人歎氣,提醒道:“他馬上就要迎來大考了,你切記莫要讓他分心,知道嗎?”

    “是,娘。”

    “嗯,下去吧。”

    莫輕寒這日心情都是飛揚的,偶爾來偷看令肅之都如同灌了蜜似的。

    她在等,等他高中,等他向爹娘提親,等她等的幸福的未來。

    在她及笄之前,令肅之果真不負眾望高中狀元。

    他年輕俊朗、風華無雙,當他策馬遊街時,無數瓜果、手絹、香包擲向他,其中不乏世家貴女,貌美仙子,但他的臉上卻毫無波瀾。

    莫輕寒早早就租下了臨街的位置,見他清冷的神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等他經過她附近時,她突然站起高喊。

    “令哥哥!”

    少女清涼的嗓音穿過雜亂,穩穩落在了令肅之的耳中。

    他幾乎是立刻就看到了那倚窗的少女,她笑得是如此燦爛,仿佛天地一切黑暗都侵染不了,幹淨、明亮、璀璨。

    那雙注視他的眼睛,含著濃濃深情,叫他狼狽躲避。

    她會恨他的吧?

    會恨的吧……

    今日之後……

    見令肅之打馬離開,莫輕寒不解道:“哥哥這是怎麽了?”

    身邊的小丫頭笑道:“怕不是害羞了?畢竟您也快及笄了,公子又得了狀元,您二位好事將近了。”

    莫輕寒一想也對,嗔道:“別胡說八道,小心挨板子。”

    小丫頭笑眯眯的,全然不怕。

    畢竟他們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呐。

    ……

    但小丫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天下第一好的小姐,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那個人神不知鬼不覺避開了所有監控和侍衛進入了小姐的閨房,等天亮時,他們看到的便是雙眼空洞,宛若破壞的瓷器般的小姐。

    那一天,整個相府都動蕩了。

    無數護衛、婢女都被相爺斬殺,相爺仿佛再也顧不得他的賢明之名,一心一意要找出迫害小姐的兇手,將她碎屍萬段。

    令肅之想見莫輕寒,被丞相夫人遠遠攔在了門外。

    一向端莊大氣的丞相夫人眼眶通紅,仿佛一夜之間憔悴了十幾歲,她冷冷瞧著令肅之,神情深不可測。

    令肅之猛然跪地,一字一頓沙啞道:“夫人,小人願意娶輕寒為妻……求夫人成全。”

    這是他所想到的,阻止莫輕寒嫁給倫碩的唯一的方法。

    丞相夫人一怔,擯退了四周之人,冷冷道:“你可知道你這話說代表的意思?”

    “知道。”

    “你可知道……輕寒昨夜……昨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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