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短短的五日之後,穆少行的病情就有了好轉,隻是性格大變,再也不複從前的意氣風發。

    他沉默了數日,就在穆老夫人急得幾乎落淚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娘,與我說一說過往她的日子吧。”

    穆老夫人一愣:“誰?”

    穆少行抬眸,幽深的雙眸靜靜凝望穆老夫人,將她看了一陣無奈,隻能緩緩道:“從前是你與我說你心悅與她,非她不娶,娘才替你將她求娶了來。然而她過門之後,你卻對她不理不睬,不冷不淡,終於裏唉聲歎氣,神情落寞。

    這時娘才知道,你原來娶錯了人……

    但你是我的寶貝兒子啊,是娘捧在掌心的人兒,娘怎麽舍得怪你呢?所以娘將一切的過錯,都歸結到了她的身上。

    那些年裏,娘心情稍有不利爽,就會拿她出氣。

    因為她一直忍著讓著,退著避著,娘也被她哄得漸漸嬌慣起來……

    是娘的錯,如果這些年裏,娘對她能有幾分真心,她是否就不會這般絕情?是娘對不起你……”

    “您別說了……”穆少行用手捂住了眼睛,整個人癱軟靠在椅子上,頹然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顏麵去請求元夕的原諒。

    女兒不認他,明天被趕出家門也不在乎穆家的榮耀。

    而她,寧願承受千夫所指,世人謾罵,也不願意迴到他的身邊。

    這讓穆少行的心,莫名生出了無數的淒涼。

    驀然迴首望去,他突然明白了元夕離開的理由。

    他是一個好兒子,一個好臣子,甚至是一個好族人,他願意為了穆家、國家和家族犧牲一切,但他從來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這樣的他,委實沒有自信,再走到她的麵前。

    穆老夫人不忍心兒子這般頹廢的樣子,輕輕握著他的手,鼓勵道:“你去吧,這一次娘會全心全意地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不論你作出什麽樣的決定,娘都同意。叫你覺得幸福,便去將她帶迴來。娘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對她好。”

    穆少行點點頭,卻沒沒敢上前。

    他接連在將軍府外徘徊了數日,都沒看到元夕的身影,相反另一個人他卻看到了數次,正是當時將元夕抱走的侍衛。

    穆少行最開始沒多在意,但漸漸也察覺出了不妥。

    將軍府的下人們對他甚是尊敬,他甚至能自由出入府邸,無論何時。

    此人看似腰肥膀圓、毫不起眼,實則背脊挺拔,龍行虎步,眉宇之間隱隱帶著煞氣。

    最讓人驚訝的,是他腰間的寶刀。

    那柄刀,正是當初斬斷元夕長發的刀。

    他猶記得,當時元夕隻是輕輕一揮,那綢緞般濃密的長發便整齊斷裂。

    外表刀柄、刀鞘是最為普通的黑色,內裏刀刃卻削鐵如泥,吹發可斷?

    這可能嗎?

    這人身份著實成謎。

    穆少行雙眸微斂,腳尖一點,跟在林安的身後,悄悄潛入了將軍府。

    這人最好隻是普通的侍衛,若他對穆炎和元夕有一絲一毫的陷害之心,休怪他不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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