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呻,吟一聲就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鑽心的疼。不光有個大包還出血了。

    被打暈之前發生的事,一幕幕迴放在眼前,我扭頭瞅了瞅拿著金屬底座台燈,站在妃姨身邊的小丫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妃姨臉色潮紅又有些尷尬,一副想要俯身查看我傷勢又有顧忌的表情。

    趙琳琳揚了揚手中的台燈,如釋重負的喊道:“秦生你個人渣,竟然敢對我媽無禮。你沒死最好,趕緊滾出我們家。”

    我難堪的快要昏過去了,心裏後悔不如醒不過來還好一點。

    裹著浴袍費力的爬起來,想說句對不起都開不了口,這種事被人撞破和沒被撞破差別太大了。

    妃姨到底是心疼我,拿了紗布想給我包紮,趙琳琳尖聲喊道:“媽,你幹嘛還管他,我剛才要是迴來的晚了,他都把你那樣了……”

    妃姨手一抖,紗布掉到地上,她轉身跑迴房,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我溜溜進了衛生間,從洗衣機裏掏出還沒來得急洗的大褲衩穿上,把人家的浴袍給脫了下來。

    有心想要討雙拖鞋穿,看看依然攥著台燈,對我虎視眈眈的趙琳琳,又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跨出房門的那一瞬間,我硬著頭皮轉身對琳琳說:“我今天遇到點事喝多了,剛才一犯渾就把妃姨當成那誰了,你……”

    趙琳琳一揚手裏的台燈:“你滾不滾?”

    我抱著仍在滲血的腦袋,光著腳就跑。

    出了妃姨家的小區,我茫然無措的沿著馬路走著,心裏簡直被這一整天發生的事給塞滿了撐爆了。

    今天遇到的事,簡直比我之前的十幾年生命都要刺激,先是洪熙水跟八狼來報仇,緊接著秦曦劉怡暴打了劉詩韻,隨後我在單挑中差點捏碎了劉驚濤的兩隻蛋蛋,再然後秦曦被六子他們綁走,我被洪磊弄到山洞裏,身上爬滿了整整一大窩的螞蟻。

    再然後洪熙水趕來救了我,我出於報複的心思,下藥把長腿妞給強上了,剛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被秦曦她們撞見,我差點沒當場被三個女人給活撕了,好算光腳跑了出來,又在小吃攤上跟幾個裝逼男起了衝突。

    然後我就吐了妃姨一身,被她弄迴了家裏,再然後我酒勁上湧,加上之前跟妃姨發生過的那些尷尬事引動了我,一個把持不住就把她摁在了身下。

    之後我就被突然迴家的趙琳琳輪了一

    台燈,躺在地板上沒幾分鍾,就又被趕出門,來到了大街上。

    胡思亂想著,我走到了一條比較黑暗的胡同裏,恍惚間,看到前邊似乎有三四個人在撕扯打鬥著。

    我看了兩眼就緊張的渾身發抖,不為別的,打人的三個我全認識,分別是沈三的手下老王和六子,另一個也是今天在樹林裏動過手的混子。

    而被三人圍攻的人,正是那晚追著劉怡要加微信的張永讚,而且我聽劉怡說,這次秦曦被迅速解救,還全虧了張永讚出主意,他們才找了宋苗苗,不然宋大勇都懶得出手管。

    張永讚手裏攥著一把大板鍬,也不知道是在街邊哪家商鋪找到的,而對麵三人全都是兩尺來長的砍刀,他們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堵截戰。

    我剛發現他們的時候,由於張永讚手裏的家夥比較長,輪起來唿唿風響的,對麵三人一直沒能突進傷到他。

    可是當我驟見之下一聲驚唿後,形勢急轉直下,張永讚認出是我後臉上乍現喜色,可隨後看我光著膀子沒穿鞋,大褲衩子還在往下滴答著水呢,他又愣住了。

    我驚唿道:“小心啊!”

    張永讚迴過神來再去防禦已經晚了,他被趁機動手的六子一刀劈在前胸,夏天的短袖有多薄啊,張永讚悶哼一聲鮮血就迸濺出來。

    本來就是一打三苦苦支撐著,張永讚受了傷動作又慢了幾分,隨即他被老王一腳踹在大腿上,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拄著手裏的鐵鍬才算站穩了。

    老王獰笑道:“草泥馬姓張的小逼,下午挑我們場子的時候不是很牛逼嗎,沒有宋大勇帶著,你們算個屁!”

    六子暴喊道:“別廢話,趕緊把他放倒,沒看那邊還一個呢嗎?”

    老王擰身朝我看來,愣了一下哈哈笑道:“臥槽這個小傻逼也在啊,咋這副德行呢?幹他們!”

    說著三人手上一緊,輪著刀就朝張永讚逼去。

    我本來猶豫要不要上,張永讚胸口中的那一刀,就嚇得我腿軟手麻的,可老王這孫子竟然敢他媽嘲笑我,我想起被他坑害進了監獄的叔叔,還有那天秦曦險些被他給強了的事,頓時火冒三丈,加上今天連遭刺激喝的那些酒還沒過勁,我撿起垃圾箱邊上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棒就衝了上去。

    張永讚見我沒有轉身就跑,神色也是一振,一邊揮舞鐵楸抵擋一邊喊道:“秦生你別上,你打電話叫人啊!”

    我輪動木棒,唿喊道:“打不了

    ,電話沒在身上啊。”

    張永讚隻來得及吐槽了一句臥槽,又被眼疾手快的六子在肩膀上劃了一刀。

    我一棒子朝六子頭上砸去,被老王揮刀擋住,旁邊那個混子趁機一刀砍在我的肋巴上。

    我就感覺腰間一涼,隨後火啦啦的疼,拿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

    我頓時傻眼了,雖說在學校老被欺負老挨揍,可是沒被砍過啊,這一下竟然砍出我這麽多的血,我呆呆瞅著手上的血,呐呐道:“臥槽我會不會死啊,我被砍了。”

    張永讚猛的拉了我一把,怒吼道:“傻逼你再發呆才會真的死。”

    隨即,六子的片刀帶著寒風從我鼻尖處掠過。

    我倆被對麵死死纏住,根本不敢轉身逃跑,這樣把後背交給敵人太危險了,隻能苦苦支撐著。

    隨著我的木棍被人砍斷,張永讚的板鍬也被人削掉了頭,我們渾身是血的被逼在牆角裏。

    六子拿刀指著我說:“本來隻想埋伏姓張的,沒想到你這貨竟然送上門來,也好,一起給我跪下!”

    張永讚呸了一口道:“跪你麻痹啊,老子要不是去網吧玩落了單,你們敢動我?”

    我身上也四處刀傷,其中腰間那一下最狠,皮肉都翻翻著,血水不斷冒出來,由於我是光著上身的,看起來比張永讚的傷勢更嚇人。

    我捂著刀口微弱道:“你們砍也砍了,還想怎麽樣,趕緊讓我們上醫院去,不然掛掉誰都別想好!”

    老王從腰後拽出黑布口袋,獰笑道:“小犢子,你還想去醫院呢,瑪德忘了砍我兩刀還追我那麽遠了?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搞這姓張的,砍趴下裝袋子裏弄走交給三哥處置,沒想到還他媽買一送一了,哈哈!”

    張永讚吸氣道:“讓他走,我跟你們去。”

    六子一揮手,老王張開口袋就想套張永讚的腦袋,我情急之下一把抱住老王的胳膊,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老王殺豬一樣慘叫起來,旁邊的混子舉刀又想砍我。

    這時巷子口傳來警車的鳴響和喊話聲,六子低吼道:“趕緊撤。”

    老王掙脫我的嘴,手裏的麻袋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我望著那輛警車亮著紅藍爆閃燈迅速接近,心中一鬆眼前一黑,今天第三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睡了很久,我夢到了很久不曾夢到的老爸老媽,他們

    一言不發的看著我,似乎在責怪我咋幹了這麽多的荒唐事。

    我委屈惶恐,心裏像壓著一塊巨石一樣喘不上氣來,一著急就哭醒了。

    醒來就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我耳邊低語:“昏睡中都流著眼淚,你這個小家夥呀,到底都多少辛酸事啊,咋這麽讓人心疼哦。”

    臉頰一暖,一根細膩修長的手指撫了上來,輕輕替我擦拭著淚痕。

    我努力睜開眼睛,眨了幾下才反應過來,坐在我身邊凳子上的竟然是我的班主任宋苗苗。

    她見我醒了,慌忙收迴手,俏臉微微發紅,掩飾道:“你醒了,夢到什麽了,竟然在夢裏都哭了?”

    我沙啞著嗓子低聲道:“老師,那天是我不好,我混蛋,我跟你道歉!”

    宋苗苗沒想到我醒來就提及這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羞澀道:“不許說,不是告訴你了,不許再提這件事嗎?”

    我連連點頭:“好,我不說,老師你知道我那朋友咋樣了嗎?”

    宋苗苗嗯了一聲,道:“跟你差不多,你被砍了四刀他五刀,沒有致命傷,不過你倆失血都挺多的,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我哦了一聲,聽到張永讚沒事就放下心來,有些難過的對宋苗苗問道:“怎麽是你在照顧我,我姐沒來?”

    宋苗苗搖頭:“你忘了宋大勇是我弟弟嗎,張永讚出事警察直接找了我弟,大勇知道你是我學生立刻就告訴了我。”

    我恍然,沉默了一會,再次看著她的眼睛,說:“宋老師,你真的原諒我了嗎,我,我那天精蟲上腦了,電梯那事對不起啊。”

    宋苗苗手一抖,扒了一半的桔子掉落在地上,尷尬不已的攔住我:“說了不許提了,你咋還說呢?再說那天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求你抱緊我,相信你也不會失控到亂摸。”

    她還沒說完這句,病房門就被一腳踢開,辛小雪抱著一束百合摻了滿天星的花束,滿臉怒氣的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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