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睡了妃姨的床,又因為沒有換洗衣服,我隻好一絲不掛的來了把裸睡。

    本來就胡思亂想的我,現在光著身子躺在妃姨的大軟床上。鋪的蓋得都是留有她體香的被褥,這一夜翻來覆去的輾轉就別提了。

    早上起來,妃姨弄了早餐,留下鑰匙和兩百塊錢。跟我說:“我中午迴不來,你自己下樓吃點什麽,然後就乖乖的躺著休息,還有。學校那裏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安心休養就行。”

    我在妃姨家住了三天,實在躺不下去了,頭上的傷口還沒拆線,我就嚷嚷著要迴去上學。

    妃姨考慮到我臨近中考,也不敢讓我把功課落下太多,叮囑了我幾句,就放我上學去了。

    走在上次遇到辛小雪的那條街上,我心裏特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有個不嫌棄我的女孩願意接近我,我卻把她給騙了,傷害的那麽深。

    我還在心裏計劃著,如何給她道歉,解釋一下我沒有料到劉驚濤竟然敢對她非禮。

    到了學校,教室裏還沒幾個人,我進門發出的響動,讓這幾個正在上自習的家夥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我頭上還纏著紗布,樂得沒有人注意我,再說看他們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秦曦當小姐的事,劉驚濤並沒有往外說。

    看了會書,辛小雪就進了教室,她昂著頭,目不斜視直接來到我身邊坐下。

    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心中一痛,知道她還在怨恨我騙了她。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這個女孩的剛烈,不久之後發生的一幕,差點讓我陷入了萬劫不複。

    臨近上課的時候,劉驚濤和趙多多幾個來了,特意從我身邊走過,壞笑著跟我打招唿道:“呦,錢秦大才子出國啦,去的穆斯林國家嗎,怎麽還在頭上纏了圈白布啊?”

    四周響起一片哄笑,似乎嘲笑挖苦我,已經成了我們班這些人的保留劇目,隻要有人帶頭,馬上就是從者如雲的對我進行傷害輸出。

    我無言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劉驚濤那挑釁的目光,隻能在心裏偷偷盼望,趕緊迎來中考吧,考個好高中我就能離開這間見鬼的教室。

    這時,辛小雪在旁邊挺大聲的說了一句:“廢物,又挫又壞的人渣,活該被人欺負!”

    我心中一抖,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她。

    辛小雪冷冷的迎著我的目光,毫不退縮的又扔出一句:“我怎麽會跟你這種人同桌,真特麽惡心死

    我了。”

    我眼圈都紅了,誰欺負羞辱我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辛小雪竟然也加入了進來,而且她罵的比誰都狠,比誰都毒!

    劉驚濤眼睛一亮,立刻找準了機會,對我進行補刀。

    他說:“小雪啊,你總算認清了蘿卜王的本來麵目了吧,這貨不光窮逼猥瑣,還特麽自私,你懂的!”

    辛小雪冷哼了一聲,猛的坐下,同時甩給了劉驚濤一句:“你也不是啥好東西!”

    劉驚濤的笑臉一僵,停頓了下沒有還嘴,直接向後邊走去。

    我望著辛小雪的側臉,心裏充滿了悔恨和自責,想起從我們相識到騙她去小樹林的這幾天,辛小雪確確實實對我很有好感,否則她也不會頂著別人的指指點每天都要跟我忍著餓等我一起吃飯,換個角度想想,她生氣她恨我都是應該,一個姑娘家能被你一個紙條就約去了小樹林,那是多大的一種信任和青睞。

    可是我卻騙了她,害她差點失去了貞潔,最後弄到衣衫不整的逃出險境,她不恨我那才是怪事了。

    想到這裏我把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有寄希望於時間來磨去她的怒火,再找機會好好跟她道歉吧。

    第一節課語文,班主任宋苗苗兼的,當她踩著小皮鞋走進教室的時候,就連最混的幾個學生也都坐直了腰板。

    宋苗苗二十五六的樣子,師範專業畢業後直接被五中接收,別看長得的甜美可愛,可是背景卻大的嚇人。

    她的外公是五中退下去的老校長,父親是某野戰軍實權副軍級大員,當然,這些都離我們中學生太遠,真正讓這幫混子學生心驚膽戰的,是她的弟弟,宋大勇!

    姐弟倆都先後從五中畢業,可是宋苗苗考上了大學又迴來當了老師,宋大勇卻是直接被老校長點名開除的,他的傳說和故事,十個大漢一人兩籮筐,挑三天也特麽挑不完。

    宋大勇打學生睡校花就不提了,光是男老師就被他打殘了兩個,要不是家裏的背景太硬實,他等不到高中畢業就應該進看守所了。

    所以,在我們班級,乃至整個學校,不說學生,就把老師都算上,敢於正麵挑釁宋苗苗的,幾乎是沒有。

    宋苗苗今天穿的很正規,黑色ol套裙從腿後開叉,平高跟軟底皮鞋,露出老長一截粉光致致的美腿,胸口紮了個短款絲巾,恰到好處的把那一片洶湧波濤給遮了遮。

    讓我

    們坐下後,她一眼就看到了頭上纏著紗布的我,關切問道:“秦生啊,你阿姨來電話說你受了傷要請假,但是沒提咋弄的,你能老師說說嘛,是有人打的你麽?”

    我站了起來,後邊隱隱傳來劉驚濤威脅的咳嗽聲。

    宋苗苗當即臉一沉,砰的一聲把教鞭敲在了桌子上,瞪著劉驚濤喊問道:“你咳嗽什麽,難道跟他的傷跟你有關係?”

    劉驚濤嚇得差點栽倒,站起身連連擺手道:“沒,沒關係,我感冒,嗓子癢,癢了一下。”

    說著他朝我眨了下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要敢把他們打我的事告訴宋苗苗,那他絕對會報複,首先就能把秦曦那事給傳的沸沸揚揚。

    見我低頭不吱聲,宋苗苗咬了咬嘴唇,輕聲道:“秦生,我對你抱有很大期望,省實驗你應該十拿九穩,千萬不要在這個關頭分了心啊,現在離中考也沒兩個月了,如果困難,記得找老師,絕對罩得住!”

    聽到最後一句我差點笑了出來,宋苗苗上課時嚴厲,私下裏對學生還是很和善的,時不時的就冒出一句時髦用語。

    可是我不敢說,隻能接著搖頭,跟宋苗苗說:“謝謝老師關心,我是騎車摔了一下,碰到了頭,已經沒事了。”

    旁邊的辛小雪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虛偽!”

    我心頭苦澀,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隻好默默的坐下,也不敢看她。

    宋苗苗又盯了劉驚濤一眼,警告道:“我告訴你們,那幾個來混日子欺負同學玩的家夥,你們給我聽好了,敢在初三下半年給我扯淡,我會讓你們後悔遇見了我!”

    一上午的課,我都神不思蜀,似乎又迴到了從前,滿屋的人,明明都離我那麽近,我卻覺得像是兩個世界。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仍然是最後一個去的,可是再也沒有了端著滿餐盤葷菜等我的女孩,想起這幾天跟辛小雪的點點滴滴,啃著饅頭,我眼角一涼,心痛的掉下淚來。

    食不知味的吃光了饅頭鹹菜,往迴走的時候我苦笑著搖頭,竟然忘了早上妃姨強塞給我的五百塊錢,也沒說給自己買點像樣的菜吃。

    剛出食堂不遠,我就被趙多多和馮翱翔攔住,兩人勾肩搭背的嘲諷我,罵我是個打不死的小強,還問我,濤哥那泡尿是什麽味的,爽不爽啊?

    我心裏正難受,被他們兩個一激就有點衝動,脫口而出就罵道:“別特麽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

    呢!”

    馮翱翔甩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抽的耳朵嗡嗡響,他說:“你他媽的是不是吃鹹菜吃撐了,怎麽跟爺爺們說話呢,草泥馬的幾天不打就難受啊?”

    我真的怒了,實在太欺負人了,捂著臉一聲怒吼就低頭朝他胸口撞去。

    馮翱翔沒想到我敢還手,沒防備之下被我頂的差點仰麵摔倒,連退了幾步後穩住身形,一攤手就把我的頭發薅住了。

    “哎臥槽了,廢物竟然敢頂我,你特麽屬牛的啊,這給爹疼的。”

    我被他抓住頭,扯動了還沒有拆線的傷口,疼的慘叫一聲,噝噝倒抽涼氣,根本不敢掙紮了。

    趙多多卻奇怪的沒有幫忙打我,還挺好心的勸了勸架,最後他破開馮翱翔的手掌放開了我,又怕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沒事吧?”

    我都被他的行為弄懵了,這貨平時最喜歡打我,這次怎麽良心發現了呢。

    見我搖頭,趙多多深深的盯了我一眼,笑道:“沒事就好,咱們走!”

    說完,他帶著馮翱翔快速離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就打算迴教室趴桌子午睡一會。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我和辛小雪的座位旁圍了一大幫子的人,平時這個同學們幾乎都是趴桌子睡覺,少數幾個談了戀愛的,也是找個涼快地膩味著。

    今天咋這麽奇怪,都圍在我們的座位邊幹嘛?

    答案沒有讓我猜測多久,而且對我來說無異於晴天打雷。

    劉驚濤一眼瞅見我,帶頭喊道:“臥槽鹹蘿卜迴來了,他是不是最後一個出的教室?”

    唰的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盯來,那種壓力讓時刻都被欺負的我生出了微微的顫抖。

    劉驚濤咦了一聲,說道:“難道真是秦大才子偷的?要不這逼怎麽臉也白了,腿也抖了呢?”

    我莫名其妙的分辨到:“你胡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什麽就是我偷的了?”

    一個平時很瞧不起人的大胸妹拉過辛小雪,看了我一眼,滿臉鄙夷的說道:“小雪的蘋果手表丟了啊,兩千多買的呢,還是她爸爸送的生日禮物,誰特麽這麽缺德啊,就給偷走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直愣愣的看著辛小雪,失聲道:”你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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