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心摘下一朵豔麗的杜鵑,深深嗅了一口,神色溫柔,眼神卻布滿寒霜。


    “我隻是想讓他知道,林灣灣在乎的除了司翰,還有……爺爺。”


    最毒的惡魔,往往披著天使的皮。


    ……


    林灣灣戴上墨鏡和口罩,穿著一件土到爆的外套,挽著老爺子的手,在花園裏閑逛。


    顧陌不想擾亂他們,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他先前交給林灣灣一個高科技裝置,隻要她距離自己超過五百米,裝置就會示警。


    公園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坐在秋千上,她的老伴兒一邊推,一邊幫她擦汗。


    林灣灣心裏一暖,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把照片發給陸湛北。


    【少年夫妻老來伴,這畫麵是不是很美?】


    【看來我是時候該求婚了。】


    林灣灣笑笑,把手機揣迴兜裏,繼續陪老爺子聊天。


    輕鬆的氣氛下,時間過的很快。


    直到中午,林灣灣才把老爺子送迴林家,陪他吃了一頓午飯,坐車離開。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林家別墅的院牆下。


    下車的中年男人望著林灣灣離開的方向,掏出手機,將今天監視到的一切如實匯報。


    林灣灣迴到雲園時,陸湛北不在。


    她去了書房,找到素描紙筆,就開始畫畫。


    正畫的入神,陸湛北的聲音乍然響起。


    “你在寫什麽?”


    林灣灣嚇了一跳,做賊心虛一般的把畫了一半的素描揉成一團,麵不改色扔進了垃圾桶。


    “沒什麽,之前想到一個特別好的靈感,想把它記下來,可現在又覺得這個故事很一般。”


    陸湛北點點頭,“中午吃飯沒?”


    林灣灣挽上他的手臂,“沒有呢,一起吧。”


    她現在隻想把陸湛北引出去。


    “好。”


    兩人下樓,吃了一頓簡單美味的午餐。


    因為林灣灣已經吃過飯,隻是隨意嚐了兩口。


    陸湛北見她一直在打哈欠,“吃飽了就去睡個午覺。”


    “要不要一起?”


    陸湛北挑眉,“你確定要和我一起睡?”


    他在最後一個字上咬重了音。


    “嘁,當我什麽都沒問。”


    等林灣灣進了臥室,陸湛北就去了書房,從垃圾桶裏撿出那個小紙團,撫平上麵的褶皺,發現是一幅人物肖像畫。


    身材纖細的女人穿著白色旗袍,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明明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卻散發著如水的母性光輝。


    陸湛北坐下來,拿起素描筆。


    伴隨著一陣沙沙聲,他填補了空白的臉。


    最後,一點點的撕碎了這張肖像畫。


    如果有人看到陸湛北現在的表情,一定會感覺到深深的恐懼不安。


    陸湛北掏出一根煙,點燃,心情絕不像他表現的那麽平靜。


    林灣灣會畫這幅畫,代表對母親還心存幻想。


    有怨,也有在乎。


    他舍不得毀滅她在乎的一切。


    抽完煙,他掏出了手機。


    “九殤。”


    “……”陸湛北聽著那頭均勻的唿吸聲,淡淡一笑,“迴來吧。”


    “哦。”那邊應了一聲,又慢半拍的問了句,“不殺了?”


    “不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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