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 這家節目組將這件事做成了宣傳。那天晚上蕭栗叫了夜宵的外賣,坐在家裏漫無目的地播放著電視,完成好的作業攤在麵前的茶幾上。傅子歌側躺在少年的身邊,麥克風腦袋半死不活地對著陽台。今晚是《我是歌王》的播出時間,蕭栗特意調到播放這個節目的頻道。時間準點剛一到,節目的預告就率先在廣告時間發了出來。隻見電視屏幕上,一條奪人耳目的廣告語打了出來:《突然靈異事件,篩選投稿的錄音間,工作人員竟然看見了一張鬼臉?!》《連鬼臉都要聽的錄音帶,究竟是什麽神仙歌曲?!不要離開,精彩節目馬上播出!》在這段廣告語後麵,是一張工作人員小青年跌坐在地,手指指著天花板頂部的通風口,被同伴拍了下來的照片。這位工作人員的臉部和通風口都被打了馬賽克,但依稀可以看出通風口的那個白影,因為吃那個它的肢體動作來看,它伸長了脖子,好似在觀察底下險些嚇暈的青年。這張所謂的鬼臉,不用看,蕭栗也猜得到是誰。蕭栗:“………”傅子歌看著電視畫麵上的自己,有氣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隻是想去感謝他,誇了我的歌曲。”誰知道阿樂這麽不經嚇。活生生把“伯樂”嚇暈,傅子歌本人也很不是滋味。蕭栗還沒說話,被擺放在餐巾紙盒上的手稿已經顯示道:【你現在什麽樣兒自己心裏沒點b數?】【我今晚更新裏的炮灰就是你了。】罪天斬釘截鐵地報複道。傅子歌:“嗬嗬,你是不是又想被念?”“你男女主的第一次吻戲我還沒朗誦過呢——”眼瞅著它們雙方又要用自己的方式對掐起來,蕭栗拍拍傅子歌,用一句話暫停了它們的鬥爭:“節目開始了。”事關自己,傅子歌立刻調轉槍頭,全神貫注地看起了節目。以往的《我是歌王》,一開始就會是平民選手的選拔與表演,然而這一期卻與眾不同,節目組似乎卯足了心思,要用“錄音間靈異事件”作為噱頭宣傳這期節目,因此在節目開始後,最先出場的居然是當時在錄音間工作人員的馬賽克訪談。一名眼部被馬賽克的女性出現在了屏幕上:“我沒有親眼看到鬧鬼現場,看到它的是我的同事。當時我們在討論一首素人的原創歌曲,非常有味道,我的同事剛坐起來要離開,這隻鬼就出現了。”隨後是那位同事小青年的現身說法:“我已經好多了,感謝節目組放了我幾天假,我也去廟裏燒了香驅邪。”“那天發生的事,是我這輩子見到最恐怖的畫麵,我剛站起來,想往外麵走,偶然一個抬頭間,就瞥見了那張臉。”“當時我嚇得六神無主,隻覺得它要襲擊我,可我們錄音間清清白白,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連傳聞都沒有。”“後來,我自己想想,當初在通風管道的那道白影,動作有往裏麵看的跡象,我懷疑它是不是被那首歌曲吸引而來?”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采訪到此為止,後期再次在屏幕上打出標語:《連鬼怪都被吸引過來的神秘歌曲!匿名的歌唱者,聲音沙啞,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剪輯師爆肝三夜未曾合眼,才剪出這期特別節目,節目好看嗎?剪輯師頭發換的!》《接下來請大家欣賞這首歌曲,它來自投稿郵箱,但投稿者拒絕接受我們的采訪和邀約。》電視畫麵一轉頭錄向了現場,數以百計的觀眾坐在台下,舞台上空蕩蕩地放著一個麥克風,無人站上台,評委們則背對著舞台,等待著耳麥裏歌曲的來臨。節目開始播放傅子歌的那首錄音,男人嘶啞的嗓音填滿了眾人的耳朵。蕭栗:“……”他心知肚明,傅子歌的那首歌的確不錯,但也沒有到這樣誇張的程度,很明顯節目組為了拯救下跌的收視率是豁出去了,連這種事都拿來當噱頭。蕭栗想了想,對身邊的話筒說:“往好的方麵想,你的歌曲最起碼出現在了電視節目裏。”傅子歌本鬼看來是不介意被這樣炒作,它比起前幾天精神要好上不少,聞言喜滋滋地說:“我本來以為嚇到了他,還挺難受的,現在看他還精神就好了。”傅子歌原先身為酒吧駐場歌手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自己的歌曲被別人聽到,現在成功如願以償,更是眼巴巴地等著評委老師的點評。而評審老師也不負眾望,也許是被節目組提點過了劇本,為首的某著名男歌手背對著舞台道:“聲音淳樸,歌聲帶著一股動人心弦的力量,這位歌手一定很有閱曆。”另一位女高音歌唱家也道:“對,吳導師說的不錯,雖然固有瑕疵,高音也唱不上去,但是裏麵的情感很真摯,最起碼我聽了會想了解這位歌手經曆的衝動。”傅子歌眼巴巴地看著,全神貫注,恨不得直接把眼睛穿越到屏幕裏,深深地將這些評價記在腦海中。罪天早就下線去寫它今天的更新,把傅子歌寫進小說裏狂虐,蕭栗耐心地陪傅子歌看了一會,也低頭迴複起沈蜃之的消息。沈蜃之發來一張小白貓的照片。裏麵的小白貓已經適應了新家,正對著麵前的貓奶糕眉頭緊鎖,嗷嗚一口撲過去猛虎撲食,隻是仍舊栓有綁帶的腿部令它的動作較為遲緩,隻能用前爪撲騰。蕭栗誇獎:【適應了。】沈蜃之:【嗯,不過它很想你。】蕭栗:【有時間我會去看它的。】……“……謝謝你。”蕭栗聽到了這聲微不可聞的感謝,他從手機裏抬起頭,彎了彎唇角:“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