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實驗記錄,他應該向對方提出邀請。研究員按下麥克風的按鈕,他的聲音出現在了整個地下室:“實驗者003號赫爾克裏,我們不妨來做一個小小的交易。”“你可以成為研究員之一,但也要負責將0區處理幹淨,整理就緒。”研究員冰冷的聲音在實驗室裏迴蕩,幾欲被鬼怪弄出的給覆蓋住,但又清晰地傳入蕭栗的耳朵裏。這應當就是任務的分叉點,選擇順從,還是破壞。蕭栗用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你想招安我啊……”“你的答複是什麽?”“也不是不能考慮,得看你們的誠意,”蕭栗眯起眼睛笑了笑,睫毛掩去了他眸底的情緒。“你想要什麽誠意?”研究員高高在上地說。蕭栗:“告訴我去樓頂的位置。”“你要去那兒做什麽?”“我朋友在那裏。”“……不可能,樓頂並非收容場所。”蕭栗說:“這就是你的誠意?”研究員沉默了一會兒,報出了一個地址位置。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憶哥一臉菜色地捂著嘴,他剛才可是把前幾年的量都給吐出來了——這會兒哪怕不催吐都有種反胃的感覺。蕭栗憐愛地看了他一眼,給他順了順背,繞過兩片區域,來到了電梯麵前。這電梯由研究員控製,裏麵裝有監控,徐徐打開。蕭栗等人一進去,就往上直升到頂樓。電梯無法抵達天台,隻能通過逃生樓梯,蕭栗走出電梯,走向通往天台的門。“你確定鄭億在這裏?”葉則青小聲問。蕭栗:“不確定,但是風告訴我……應該不是在建築物裏麵。”他邊說邊推開那扇門。這棟樓很高,處於城市的最中心,風聲破空,刮起了蕭栗的衣擺,將他襯衣的領口開的更大了些,露出精細的鎖骨。鄭億果真站在天台上,手裏緊緊握著手機,滿臉地警惕與悲憤——這會兒看見門開,頓時猶如母鳥歸巢般地撲向了蕭栗。蕭栗避開鄭億過於熱情的擁抱,轉頭看向了另一人。那人穿著銀色的長袍,眼睛是鮮血的顏色。普色烏度羅勾伊笑吟吟地鼓掌:“來的可真快,謝謝你,讓我又看到一場好戲。”蕭栗微微蹙起眉頭:“是你?”這位欺詐之神說:“驚不驚喜?”蕭栗:“…………”不驚喜,想揍你。他轉頭問鄭億:“他綁了你?”鄭億炮語連珠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起初在實驗室地下轉悠來著的,結果遇到他了——他問我知不知道你,我能說知道嗎?我肯定說不知道啊,萬一是壞人找你報仇呢。結果他說你是個躺贏的,我一時沒忍住就說你是最聰明的,他就說我肯定認識你,把我抓來了這裏。”他這一長串語速極快地說出來,蕭栗有點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說重點。”“哦哦,然後他就說給我一通電話的機會,讓我打給你求救,隻能說一句話,如果你沒來就撕票我。我說我的手機打不通,他就用了一個咒語,結果就能打通了。他還說這通電話可以撥打到任何時空,我不知道你的號碼,又想起之前電台辦公室裏的‘我’,我就打給了電台熱線……”這又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如果現在的鄭億沒有選擇打給午夜電台,那麽在時間點之前他們不會收到這通電話,蕭栗也不會來到這裏。但沒有在辦公室收到的電台熱線求救,鄭億也不會想到要打給午夜電台,這是一個無止盡的圈,最終鄭億還是選擇了完善這個時空之圈。蕭栗問普色烏度羅勾伊:“你找我來,是想說什麽?”他記得自己跟這位欺詐之神好像也不是很熟……他好像還上了對方的黑名單來著的。普色烏度羅勾伊一幅看好戲的神色:“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是來這裏看看別人受委屈,順便拿個東西,這還得謝謝你。”“……謝我?”“你擾亂了這座城市的秩序,他們損壞了所有防衛力量,我才能有機會拿到實驗室裏的‘腦核’。”普色烏度羅勾伊手腕一晃,手心裏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圓球狀物體。蕭栗從沒有見過這東西:“這是什麽?”“用你們人類能聽懂的話說,這是類似副宇宙的世界核心,對我們這類神靈有點用處。”普色烏度羅勾伊紳士地解釋,“每個宇宙都會有一個核心,這裏的在實驗室裏,被嚴加看管著。一般情況下,我沒辦法碰觸到這東西——嗯,準確的說不是沒辦法,而是不太好。”蕭栗:“……怎麽說?”在不觸及他惡劣內心下的時候,欺詐之神外表看上去相當好說話,他耐心地迴答:“這座實驗室是屬於死神側的,依照眾神協定,我們不能相互出手,所以我的一個朋友始終得不到它。我告訴他這次能成功,但是他不信我,你看,還是我的眼光最好。”蕭栗:“…………”這話說的,如果不是小黃本上的提示明確寫著“仇恨值升高”,他險些都要覺得自己真是欺詐之神他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