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猜到結局嗎?主持人?”林綺麗心中有了不好的結局,尋常人遇到了鬼怪,哪裏有能逃跑的餘地?這第一位聽眾,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鬼!林綺麗沒迴答他,這名男性聽眾就笑了:“結局就是,它咬斷了我的頭,我和它融為一體。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啊,我能夠感覺到視線一黑的劇痛,而且我也能察覺到……頭顱進入‘我’口腔中的美味,那種滋味,我到現在都難以忘卻。”“這就是我的故事了,主持人們,為了報答你們肯聽完我的故事,能請你們迴一下頭嗎?”他這句話話音剛落,林綺麗就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這句話,它並不是從電話裏傳來的,而是從辦公室門口!在電台辦公室裏的所有輪迴者都驟然朝聲音來源處望去,隻見那沒有上鎖的玻璃門上,正貼著一張臉。那張臉似乎很想從外麵窺探清裏麵的樣子,它緊緊地貼著,鼻子都被朝左邊擠歪了去,在玻璃上留下貪婪的口液。“我正在上樓……”——這個時候,林綺麗驟然想起第一位聽眾起初說過的話來。他壓根是在接通電台通訊的第一刻起,就在通往十四樓的樓梯上!電台直播剛剛開始,就被這麽一隻鬼怪盯上,令輪迴者們心中不安,況且就像之前他們所分析的那般,在這封閉的辦公室裏,一旦來路被堵住,就隻有跳窗這一個選擇——而這裏是十四樓。楚和下意識地就往窗戶那邊靠去。被霓虹襯的相當慘淡的月光從窗口照耀了進來,灑下一地的霜,像死人的臉色。“沒用了,我看到你們了……我已經記住了你們的臉!而且……你們看起來,真好吃啊。”玻璃門外的鬼怪流下了口水。這扇玻璃門並沒有上鎖,但不知為何,這隻鬼怪隻是隔著門在外麵看著每個人的臉,不曾進來。蕭栗朝門口走去,他這個動作引起了工藤的注意,他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心道在輪迴者裏麵沒怎麽聽過“赫爾克裏”這個名字,但能活到現在的輪迴者怎麽會如此魯莽?這不是非要自己第一個死麽?葉則青留意到好友的表情,他用肩膀拱了攻對方:“你這什麽表情?”工藤推了推眼鏡:“赫爾克裏是在送死麽?他真是資深者?還是你奶奶讓你帶的家族新人?要我說,這種資質的新人,還是趁早放棄為妙。”葉則青歎了口氣:“不,你對赫爾克裏一無所知。”蕭栗已經來到了玻璃門的門口,他往右邊推開玻璃門,讓那趴在門上的鬼怪撲了個空。蕭栗看著他:“不如進來看看,這樣看的更清楚。”門外的鬼怪:“………………”——他從來沒有聽過這般奇怪這般作死的要求。其實他很想滿足一下對方,可他打量了一下麵前神態自若的蕭栗,總感覺有哪裏不對。……明明他才是那隻鬼吧?為什麽眼前這人不僅不怕他,而且那邊還有兩人看他的目光還包含悲憫,而不是他所想的驚慌與恐懼?現場陷入了僵局。那隻鬼怪看起來明明對輪迴者們垂涎三尺,但偏偏就是不肯進來。難道……工藤放鬆了原先皺起的眉心,難道赫爾克裏是看清了生路的事實所以才這樣做的?在生路的提示給出之後,鬼魂才會開始殺人。這就是為什麽大部分副本世界會給予劇情人物和片頭cg,任務往往會在劇情人物的作死行徑裏放了生路提示,隻是輪迴者們往往一下子領悟不到,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從中推測出真相。而現在很明顯,隻通過第一個厲鬼來電,生路提示還沒有給出,因此這鬼怪就像那種鬼片的片頭驚嚇,來嚇嚇輪迴者們,還不到正式殺人的時候。工藤(自以為)想通了這一環節,他以一種讚歎的口吻道:“你朋友真是勇氣可嘉。”就算看清了鬼怪不會殺人這一點,能有這種直麵鬼怪的勇氣也相當不錯了。但隨即,工藤看著玻璃門口的這一幕,他沉默了片刻,拿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鏡片,再戴迴鼻梁上,映入他眼簾的還是那一幕——蕭栗往前走了一步,而那隻鬼怪竟然往後退了一步。工藤:???這角色是不是……反了?知道鬼怪不會主動殺人開個門也就算了,現在咋還得寸進尺了呢?蕭栗已經走出了辦公室的範疇,來到了漆黑的樓道裏:“你怎麽會知道這個電台電話的?”那隻鬼怪愣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蕭栗跟上了一步。有一縷發絲順著他的口袋緩緩延伸了出來,朝著第一位聽眾的腳腕處纏繞而去。既然這人非要找死,那不如成全了他!鬼怪的影子在樓道裏緩緩拉長,他的臉色從正常人的模樣變成了一道黑影,看樣子倒還真的有點像他之前在電話裏描述的四腳蜥蜴。他探出了頭,用一個以蕭栗相同的姿勢接近他,緩緩地張開了大嘴,想要一口咬下對方的頭。眼前這人看上去細皮嫩肉,嚐起來一定很好吃,他要仔細地、慢慢地品嚐,不要一口吃下去,先舔一口吧。黑影伸出了一條細長的舌頭,他的舌頭看起來當真像蜥蜴,最尖端有著兩條分叉段,還彌漫著一股臭味,朝著蕭栗的臉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