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那隻鬼還會來第二輪。樸秀金從他的神色裏窺見了一二,她此時唇色蒼白地無聲道:【那……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蕭栗將目光從樸秀金的臉上移開,看向了那幅畫:【你得辛苦一點,先綁著看看它下次會怎麽來。】樸秀金不想接受這個決定,這類小白鼠一般的角色往往是由劇情人物擔任的,死亡率極高,但沒辦法的是她已經發出聲音打破寂靜——如果蕭栗鬆開她,她也許會再度陷入被魘住的狀態,自己撕爛自己的臉,因此她選擇了接受和配合。ak47負責看管她,包括但不限於在關鍵時候再次打暈樸秀金,或者喂她吃桃子之類的瑣事。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清水等人匆匆歸來。蕭栗正背著手瞻仰前輩的畫集,他感覺到身後的動靜,迴過頭。清水的手裏提著一個包袱皮,他把包袱外殼放到角落裏,在書桌上提筆寫道:【沒有東西,那上麵的玩意兒都不見了。除了一些雜物,閣樓都是空的,我看到地上還有個這玩意兒,就帶了迴來。】【我們不止去了閣樓,還去了古宅其他地方,可是沒有發現別的東西。】蘭斯補充。清水來到樸秀金麵前:【你感覺怎麽樣,還好嗎?】樸秀金沒有手,也不能寫字,她全身緊繃地看著麵前的清水,隻能無聲地說:【其他還好,就是手快廢了,能不能換個姿勢?】清水也不知看沒看懂她的意思,伸手在樸秀金的肩膀上捏了一把:【堅持。】樸秀金:“……”時間一轉就到了夜晚。這一次其他人並沒有選擇迴到各自的房間去睡,而是選擇將被綁住的樸秀金轉移到了某間比較大的臥房裏,其他幾人則將就著用被褥搭了個地鋪。由於樸秀金是預言裏的第一個死者,從理論上來說,隻要她還活著,後麵的人暫且是安全的,因此其他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心裏掙紮。夜深了,他們采取的是輪流值班的方法,每兩個小時換一個人,第一個站崗的是清水。蕭栗是第二崗。上半夜安安靜靜,隻有雨聲是這個世界裏唯一的聲音。蕭栗之後的第三崗是蘭斯,這位驅魔師被從睡夢中叫醒,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房間裏。房間裏點著一盞油燈,那是他們在古宅裏四處搜尋到的戰利品之一。油燈的火苗很細,但聊勝於無,它撐起了這間臥房的半邊光線,映襯著外界的雨,在牆壁上拉出隱隱卓卓的影子。蘭斯是從夢中被叫醒的,再加上前一個晚上他也沒怎麽睡,他守了半個小時,不由得有些困了。困意洶湧,他掙紮著掐了自己一把,隨後從寬大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他擰開瓶蓋,放在鼻子底下,往裏麵嗅了嗅。這是一瓶他事先準備的氣體,隻要聞上一下,就足以刺激大腦,讓人徹底清醒過來。蘭斯收起小瓶子,深吸一口氣,看向四周。其他人正在沉睡,唿吸聲很安靜,樸秀金也是,將頭擱在一邊的柱子上,雖然睡的不那麽安穩,但唿吸也很勻稱。窗戶邊上也是,雨聲風聲連成一片,偶有樹葉飄落下來。一切都很尋常,隻除了——窗戶上的那張臉。雨水打在窗戶上,將那張臉眼尾的胭脂渲染的模糊不清,但可以窺見的是,它正趴在窗戶外偷看著輪迴者們。作者有話要說: 蕭栗:偷窺不是好姑娘應該做的。第113章 在古宅裏突兀出現的鬼臉,再配上外界的大雨,昏暗的油燈,無一不是恐怖片裏的經典情節。饒是蘭斯身為資深輪迴者,那一驚之下也不由得感覺心髒漏抖了幾拍。尤其當那張窗外的臉似乎還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將那雙原本直勾勾盯著樸秀金的眼睛轉向了蘭斯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在心裏畫了個十字。但那隻鬼目前還沒有進來的意圖。蘭斯咽著口水,邊與那張臉對視,邊挨個搖醒了睡著的隊友們。在這種時候,任誰都不會還存在起床氣這種東西,更別提其他人本就是合衣小憩,蘭斯剛有點動靜,其餘人就睜開了眼睛。蘭斯衝他們做出噤聲的手勢,又額頭冒汗地指了指窗口。清水從地麵上的被褥之中爬起來,在這樣的場景下,他的氣息有些慌亂,先下意識遠離了窗邊。蕭栗倒是沒有給那張臉很大的關注,他自從被叫醒後一直盯著樸秀金,對方自然也醒了,瞳孔緊縮,隻看著正對麵窗戶外的那張臉。窗外的臉距離窗戶越來越近,它已經整個兒地把自己的臉擠壓在玻璃上,五官因此而變形,嘴角似笑非笑地一直盯著樸秀金。【我們出去,離開這間屋子!】清水借著桌上的油燈,在自己的任務本上寫道。ak47和泰這兩名武力值最強的輪迴者相繼來到樸秀金身邊,用自己的身體隔斷了對方和戲子鬼的對視,動作幹淨利落地鬆開將樸秀金和床柱綁在一起的繩子,重新把這名女性輪迴者的雙手捆在背後,將她半拖半抱地轉移到了門口。好在樸秀金倒也乖順,她除了視線被戲子鬼所掌控之外,神色懨懨,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這戲子鬼也很奇怪,它一直趴在窗戶外,沒有任何進來的動作與意圖,似乎它並不著急取走樸秀金的臉,而是如貓捉耗子一般,任由輪迴者們逃竄……等等,逃竄——蕭栗坐在樸秀金方才坐著的床鋪上,正對著窗外的戲子鬼,與之對視。